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受业有专攻旧版   作者:竹殿 文案 食用指南这素一篇相爱相杀的故事,虐身不虐心(雾)。 正式版文案: 年幼初遇,碧玉相逢 月落华年,无尽相思 厚颜无耻版: 关倾瑶:夫君我们练剑吧! 商子寒:练剑我是拒绝的,我们一起练舞(wu)吧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昝玥(商子寒)、关倾瑶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天下划分   第一章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当朝国号‘晋’,由原太原留守,河东巡抚石敬瑭勾结契丹,认契丹皇帝耶律箴堇为父,并以幽云十六州为代价,在契丹扶持下于太原登基称帝。同年攻入洛阳,灭唐。   晋朝建国不过数年,契丹凭扶立石敬瑭有功,挟制中原,虎视眈眈;朝臣意见不一,矛盾重重;加之连年的旱、蝗、涝、饥,饿殍遍野,民怨沸腾。   “启奏陛下,契丹兵马数日前与我朝边境集结,如今已攻下数城。”   “什么?!契丹为何突然出兵?各城守将干什么去了,既然轻易放契丹入我边界!”   “启奏陛下,被攻克城池守将要么战死要么在契丹大军临近时弃城逃跑。如果契丹大军……”   “闭嘴!景延广呢?”   “陛下……景将军他也逃了……”   “混蛋东西居然逃了!你赶紧派人将求降书送去!”   “……陛下,已经晚了,契丹进军之时就已言明不受降书……”   “不受投降……快,立即命人将皇后他们送出城去。”   “陛下……契丹大军早已团团围住洛阳,怕是已经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前线详情如何?”石重贵本想为自己留一点血脉,可如今重兵围城,想要离开亦非易事。“传令三军,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三军早已在洛阳城外伤亡殆尽……契丹大军今晨已攻陷洛阳,除了皇宫其余皆已失守。现下陛下能动用的不过只有数千御林军将士。”   这下是真的完了。   皇宫大门那能受得了重甲骑兵连番进攻,怕那数千御林军也早已难以抵抗不住。“呵,契丹不受降,我晋朝不过开国五年,便落得如此下场。宫中妇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契丹人凶狠,攻入之后会是一场屠杀。你带着那些人去找个掩蔽的地方躲起来……切记护好皇后妃子及朕子嗣……”   “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石重贵苦笑,自己近年只知玩乐玩乐,视国事如儿戏,更不该在羽翼未满之时听从景延广傲气之言与契丹决裂。昔日干净整洁宫墙现下留下的只是尸首遍野,他石重贵对得起谁?前有负叔父厚爱,后令晋朝上下陷入动荡不安,害千万晋朝子弟身首异处。   “我晋朝男儿可愿与朕一同浴火杀敌!”石重贵腰间悬挂佩剑,自他习武起便一直跟随他身侧。不管曾经如何,如今唯一能伴他左右的,也只有这把剑器。   “我等愿意!!!杀!”   开运三年十二月,石重贵战死,晋灭亡。   开运四年正月,原太原留守河东节度使关臧龙在太原称王,年号沿用天福。关臧龙下诏禁止为契丹刮钱帛;慰劳抗契丹百姓;凡是诸道契丹人一律就地处死。关臧龙诏令连下三道,皆让晋朝旧人心悦诚服纷纷投诚归附。   天福十二年六月,关臧龙入主开封,称帝,建都城,改年号为洪武,国号泽,蠲免赋税,大赦天下。   洪武元年八月,契丹入主中原,以‘打草谷’名义掠夺财务,杀害无辜。关臧龙率军出击,契丹皇子耶律箴堇被迫北撤,留萧干留守洛阳。关臧龙采纳谋士郭威“由汾水南下取河南、进而图天下”所言,命史鸿为先锋,举兵南下,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无敌,极快拿下洛阳与汴京。   同年,镇海节度使云泠与镇江称王,江南道各部俯首称臣,异议者皆被讨伐。   洪武元年十一月,云冷与杭城建都称帝,改年号正统,国号大溪。为政宽简,惩治贪腐,抑制兼并,轻徭薄赋。   长江已北为泽,长江以南为溪,两国隔江相望,休养生息。   春去秋来,冬尽花来。   转眼之间,便已过七年。   关臧龙与洪武五年十月,册封长子关霆轩为东宫储君。   云冷与正统五年十一月,册立长子云爵为东宫储君。   春,乃万物复苏之际。   泽国与大溪曾在建国后第三年便兵戎相见,双方军马损伤惨重。无奈之下,两国定下三年春猎之约,败者由使节上呈国书并派遣皇室子弟为质子奉上金银财物等。   如今,正是相约春猎之年。   “哥哥,你都带着妹妹来江城就顺带妹妹去看看春猎好不好~”只见女娃一身淡绿长裙,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玥儿,此次春猎堪比两国交战。这派出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哥哥怕担心带你去了没时间照顾你。”   女娃一听,连忙拉着男子的衣袖。“玥儿身旁有夜羽跟着,不会出事的。哥哥就带着玥儿去嘛。”   男子无奈,只好应了女娃所求。得了回应的女娃自然开心不已,冲着男子一笑,便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男子见此,连忙大声叮嘱几句让她们在外面小心些话。   “太子对小殿下真是宠爱。”   “玥儿是本宫的小妹,自然是宠爱了一些。不过韩琦以后你可别在跟上次那样将玥儿惹恼,到时本宫可就头大了。”云爵苦笑,这两个人总是这般不对盘。真不知晓他们是不是往日有过仇怨一般,他也不是没问过,可这两人的回答也是真令他无言以对。   说什么一看到对方就不舒服。   自家玥儿也就算了,从小就被父母还有那些叔叔伯伯给惯坏了。脾气任性了一些,可偏偏韩琦的回答也是这般直接,真是叫云爵为他担忧。毕竟这二人不对盘父亲也是知晓的,自从前些年两在父亲面前吵开之后,自此父亲也没特意将他们二人一同叫去。   不过还好父亲从未问起韩琦为何总是跟他们家的小公主过不去。   此次春猎乃是两国第一次较量,两国使节更是早早的议定规矩,单是狩猎地点更是详谈许久,最终定在了两国交界之处,亦是江城附近。   即便如此,这江城终归是泽国城池。云冷本想由朝中大将前去主持大局,可不想泽国使节言明此次春猎泽国会派遣太子前去。若是大溪方面只是派遣了个大将过去,似有点不愿履行昔年之约。   江城地处交通要塞,更是往来商甲下榻之处。   与此同时,云昝玥早已带着夜羽四下闲逛。云昝玥自小便在宫中长大,虽说前面的几个兄长皆已册封为王,父皇也命他等在外建府开衙。那几位兄长也是极其疼爱云昝玥,每每过了几日就派人进宫将她接去府里玩耍。   “小姐,瞧瞧这个真是好玩。”   “夜羽,你可不是首次与我一同出来玩耍了。怎么瞧着这些玩意儿还是这般新奇?若是看见更稀奇古怪的物件,岂不是要将我的耳朵吵的底了?”云昝玥也是玩弄心起,一边说着更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   “小姐,话可不能这般说。府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可都入了您的院子,即便其余的那些个公子得了什么好玩的物件,这不都给小姐送来。若是小姐喜欢的话还好,可要是小姐不喜欢,公子的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夜羽自小与云昝玥一同,自然也是听出自家小姐玩弄心起。当下也就顺着云昝玥的话下来,可那等她一说完,便发觉不对了。   “小姐?”   “看那,瞧见没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荷包。”   “小姐的意思是?”   “去看看。”   “是。”   夜羽一个纵身落在哪宵小之辈跟前,也不多话,立即出手将那人打倒在地。被打之人也是心慌,连忙之下便是一阵大喊大叫说夜羽无端伤人,将周遭的人注意都聚集过来。“偷了人家荷包,还在此处大喊大叫真是不知廉耻。”   夜羽本就不愿与这种人多话,将那荷包交给云昝玥之后。便对地上那人说道:“教训你一顿还嫌不够?莫不是等官兵来了,带你去地牢坐坐?”   这宵小哪里经受得起夜羽这般恐吓,当场连滚带爬的起身跑了。   “这位姐姐,这是你方才被盗走的荷包。”也幸亏云昝玥发现的早,这要是等个片刻,这荷包的主人怕也是瞧不见了。   “方才我还在想是那家公子小姐这般倒霉,出门就遇上荷包被扒的事儿。现在看来,倒是我倒霉了些,有劳姐姐帮忙。”   “区区小事,姐姐无需言谢。”   “姐姐口音倒不像是这儿的人,是从外地来的?”   “口音不像,祖辈的确是江城人。只是近年父亲一直在外漂泊,口音有所淡化。”云昝玥虽说年幼,可也聪慧过人,家中长辈宠溺疼爱虽说不少,可这些该教该做之事更是教授得极好。“小姐,那儿人好多我们过去看看吧。似是在卖什么玉器。”   云昝玥早已习惯夜羽这般一惊一咋的音量,也偏是夜羽这么一喊倒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府中丫鬟不懂事。惊扰姐姐了。”   “没事。姐姐的丫鬟活泼的很。”   等她们过去一看,所谓的玉器不过只是一些装饰的玩意。云昝玥并不看眼,简单扫视一遍也就当做自己已经仔细看过。“夜羽是不是看上了?”   夜羽点点头,落落方方得指出自己想要的那枚玉坠来。   “喜欢就买下来。”   得了允许,夜羽欢喜得将银钱付掉。“这玉坠雕琢也不算精上,你只是瞧这玉坠长得奇特才想将它买下来?”   “小姐,这怎么算是长相奇特。分明就是浑然天成才对,你看这儿可一点都没有雕琢的痕迹,想天生便是如此。”夜羽抗议道。   “你喜欢就好,等回头回府就把你房里的那些摆件都撤下来给你腾地方。”   夜羽一愣,连忙开口道:“小姐千万不要,夜羽知错了。”   云昝玥一笑这事儿也算过了。   第二章 鸳鸯佩   第二章   夜羽得了心爱的玉坠后就一直拿在手中把玩,方才云昝玥并没看中欢喜的玉器。在看夜羽将那玉坠把玩的不亦乐乎,便起了整弄的心思来。云昝玥伸手过去在夜羽肩上用力一拍,而夜羽反应也是极快,身子还未转来,反手将那人抓住。不等夜羽开口,就一脚踹了过去。   夜羽这一脚可是用了几分气力,当下云昝玥就疼得要哭了。   等云昝玥缓了缓气后,怒道:“夜羽!”   夜羽本想着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偷袭她,可等她听着自家主子倒吸一口气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方才自己那一脚也是用了五六分的气力,加之距离又近……当下夜羽就觉得自己有些腿软。生怕自己方才不小心将自家主子给打残了……“小……小姐你没事吧!夜羽不是故意的,夜羽只是……是夜羽的错夜羽道歉!”   云昝玥只感觉自己的脚疼得很,夜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后就开始给她揉揉。   “行了去买跌打酒回来,快点。”云昝玥自知是自己方才的缘故才叫夜羽出手,本只是开了玩笑,若是因此被太子哥哥知道了,夜羽的惩罚自然不会太轻。   “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回来!”夜羽一说完立马起身去附近找药铺。   夜羽跑了两条街后才找到一家药铺,最叫夜羽焦急的就是这药铺的伙计拿东西太慢了一些,等东西一到手,夜羽就甩了一锭银子过去。丢下一句‘不用着了’的话就往云昝玥那儿跑。   “小姐跌打酒买来了,可能会有些疼,我在帮你按摩按摩。”   “嗯。”   夜羽起初的手劲还会轻些,不过眼看着云昝玥没什么反应之后这才慢慢加重了些力道。“小姐以后不要在这样做了,就算是想要试夜羽的功夫也别这样。夜羽受罚是小,可要是小姐受伤了,夜羽会自责的。”   “我的功夫算是白学了,跟三脚猫似的?”   “夜羽不敢。”   “行了行了,别这不敢那儿不敢的。方才的确是我的不是,等回去之后大哥要是问起来你可不许多嘴,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姐说什么是什么,夜羽绝不敢跟小姐对着干。”   主仆二人在一旁聊的兴起,就连一旁的小贩何时接近都没察觉出来。若不是这小贩出声,云昝玥二人怕是还得过上些时候才能发现。“两位小姐何不在买一块?”卖玉器的小贩如今已经收摊,背上更是背着深色包袱,想来那里面便是他讨生活的家当。   夜羽皱着眉头,不悦道:“你都已经收摊了还想着给自己玉器找个买主,没瞧见我们正在说话。”   “小姐别生气啊,小的只是见二位气度不凡,并非池中之鱼。定然是配得起小的一枚玉器。”   云昝玥起初想着等脚好上一些后就速速回去,免得让哥哥担心。可现在被这小贩一说倒是对那玉器起了好奇心,当下就先过去瞧瞧那枚玉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要专门找人去配得上它的人来。   小贩看云昝玥来了兴致,当下就说道:“那玉器自然是件好东西,更是小的所有玉器当中最值钱的。这不还有其他客人想要瞧瞧那玉器的模样,小姐若是想去看看也可跟着过来。”被小贩这么一说,云昝玥这才注意到周边的人都停下脚步来,目光更是直直得落在小贩身上去。不必多说,这些人定然也是被小贩说通要看瞧瞧那玉器的。   云昝玥刚应下时就被夜羽拉住了衣袖,“别担心,咱们两个的功夫不差,要是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立马离开就是。”   “可是小姐……如今天色渐晚,还是早些回去吧。”夜羽哪里敢让自家主子跟着这小贩走,要是歹人的该如何是好。   “无碍,我们过去瞧瞧就回。”云昝玥如今的好奇可是被那玉器吊得满满,势必要看一眼后才能归去。夜羽见云昝玥已经决定,自己也不好继续驳了她的意,只是沿途上留了标记,好让太子殿下派遣出来暗中保护她们的人跟着。   众人随着小贩去了他落脚小院,小院整理的十分干净。一看就知道是悉心打理过。“诸位请在大堂稍候,小的去将物件取来。”   云昝玥稍稍打量过这大堂,大堂的摆设还算雅致,有那么一丝文人墨客的味道,方才那小贩怕也是个读过几年诗书的,不然可不会将大堂布置得这般文气。   过了片刻,众人迟迟不见小贩出来,急性子的人便开始发起牢骚来。   又过一刻,大堂内独留三人。此时夜羽已经开始催促云昝玥早些回去,免得让公子担忧。不过她们二人一走,那玉器自然是只有剩下那人所有,云昝玥可不想自己等待了这么久连个玉器长什么模样都不知晓。   只不过又等了片刻,云昝玥的耐心最终还是被消磨殆尽,当下就示意夜羽准备回府。   二人还未出这大堂就被拦住了去路,不等夜羽质问,那人倒是先赔罪了。“诸位久等,在下方才梳洗了下。”   梳洗?   云昝玥现下可没了兴致与这男子闲聊,抬脚就往外走去。   “姑娘留步。姑娘到此不就是为了一睹那玉器风采,如今离去岂不可惜?”   “老板好雅兴,将我等带来后便去内院梳洗半个时辰。将我等撂在这儿,连一壶茶水都不曾送上。”此时大堂内另外一个男子开口,这位男子面目和善,可开口后的语句倒是带了一丝恼怒。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向这位公子及两位姑娘赔礼。”说完便对着三人扶手作揖。   男子见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身身上,顿时明了他们今次此行的目的。当下进了内堂拿出楠木盒子来,上面还雕刻一只凤凰。“此物件名为鸳鸯佩,一阴一阳,凡是手执另一块者便是今生姻缘。”   云昝玥看着这枚鸳鸯佩时就觉得欢喜,只不过这人究竟要如何选出有缘者?   “在下已有婚约在身,再者今生姻缘何需一块玉佩抉择,毫无根据。此物非我所愿,在下告辞。”   “所有人选都已经离去,这枚玉佩可说是已属姑娘所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云昝玥听这老板一说,心下也是一阵忧郁。姻缘对她来说还太早,她也不懂。不过瞧这玉佩十分精致,云昝玥喜爱。等男子开口问起,云昝玥并言明自己十分喜爱这鸳鸯佩。只见男子一笑,将玉佩赠与云昝玥。   从小院出来,云昝玥便一直把玩那枚鸳鸯佩。可算是爱不释手,只是这眼见驿馆近了,夜羽连忙开口说道:“小姐,这玉牌虽然精致,可您也不能一直这样放在手中把玩。这要是公子问起缘故,您打算如何跟公子解释?”   云昝玥不以为然,直接应道:“自然明说,难不成说谎?”   夜羽顿时急道:“我的殿下诶,这公子要是知道了你随意跟着一男子去了小院。公子可一定要被气死了,这话还是别告诉公子了。”   云昝玥瘪瘪嘴,“哪就说我在小摊上买的吧。”   与云昝玥不以为然相比,云爵确是紧张了些,宝贝妹妹出去玩也不说一声,也不知身边带了几个侍卫。几番思绪之下,云爵便打算亲自出去找找。   “玥儿,你出去怎么可以不告诉哥哥一声?”云爵还未出小院,就瞧见远远往他走来的云昝玥。二话不说便将心中担忧说了出来,云昝玥一听心里也是委屈了几分。自己分明就说自己出去玩的,怎么一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哥哥坏!”越想越委屈的云昝玥冲着云爵这么一叫,头也不回的回房去了。   ……   “殿下,太子请您过去用膳。”   “殿下,太子已经准备就绪,请您移步。”   “殿下,太子命人给您准备了小马驹,据说是汗血宝马,专门为您寻来的。”   “殿下,太子说了,您想骑马的话必须要人陪着。”   “殿下不必这般急躁,太子说了等春猎开场结束便过来带您骑马。”   “殿下……太子出事了……”   云昝玥此次外出并未与泽国提起,云爵不愿让云昝玥与泽国皇室有太多接触。一是不合规矩,二便是觉得如今两国虽说交好,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泽国那个不长眼的臣子提起联烟一事。云爵一想自家小妹远嫁,心里就是不悦。   云爵将云昝玥安排在一处较为掩蔽点,等开场结束他便过来与云昝玥一同狩猎……   大溪国太子与两国春猎之上被刺客刺杀,身亡。   此事发生地点乃是泽国地界,云冷更是派了二子云乾前来调查。云爵身亡,自是将尸骨带回大溪安葬。“泰王殿下,公主殿下自太子遇刺身亡之后便不吃不喝,已过了七日,前些时候还是听说殿下要来,这才喝了些水。现下怕也是支撑不住了。”   “让人准备一些粥送来。”   云昝玥平时极好动,多坐一会便闲不住。也因这好动的性子不知是被太傅说过多少次,可偏生她每每都将太傅搪塞的说不出话来。如今云乾所见到的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云昝玥,这平时能支撑小许已是难得,现下呢?从他进门都已过了一刻,她还是这般模样。   云昝玥:“二哥,哥哥不见了……”   云乾眼角湿润,一开口便是有些嘶哑。“二哥还在,不会丢下玥儿的。”   云昝玥:“哥哥说要带玥儿去狩猎的……”   云乾:“玥儿想去狩猎,二哥就带你去好不好?”   云昝玥:“二哥……大哥不见了,我想他……”   云乾:“傻丫头。大哥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玥儿长大了就可以看见大哥了。”   云昝玥:“只要长大就可以看见大哥了么?”   云乾:“那是自然。”   十年之后   第三章   时光飞逝,转眼十年。   泽与大溪建国已有十七年,本意交好的两国因大溪孝烈太子云爵参与两国狩猎之时,在泽国国境遇刺身亡。即便泽国再三否认此事与他们无关,可大溪确也认定此事与泽国脱不了干系,就此两国邦交日况愈下。   云冷痛失长子,加之血不归心,原本硬朗的身子骨日渐衰弱,朝中政务逐渐交由二子云乾代为处理。云乾受封储君之前,云冷做主将云爵嫡长子云齐册封为康王,更在宫外兴建府邸。原太子妃册封为太王妃,其余妃嫔子嗣着,皆由云冷做主入住王府。待云乾册封之后,便入主东宫,因云爵与云乾自幼师承太傅木天蓼,除部分东宫旧人留下以外其余旧人都迁入王府。   这一日案桌上的奏折纹丝未动,前来授课的太傅木天蓼倒是听到了云乾的叹息声。   “殿下,今日为何事烦恼?”   “老师您来了。朝中诸事学生尚且能应付,只不过家中……却是为难了一些。”   “殿下所指乃是公主殿下?”云乾可算是木天蓼看着长大,他的能力如何还是清楚明白。再说太子妃贤良淑德,东宫更是打理的井井有条,能让云乾露出这般为难的神色思来想去的也就只有那位小公主了吧。   “自从江城回来,玥儿不吃不喝的模样可把家中的长辈给吓坏了。等好不容易脸上有了笑容后,一个个都把好东西往玥儿寝宫里送。只要是玥儿想要的想学的,不管是父亲母亲同意其他长辈们也是找了不少人来教授。可要是我那里说错做错了,他们可是一个个的转头就将我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   “诸位老王爷也是心疼小公主,公主殿下毕竟是皇家唯一的女孩子。”   “此事我自然知晓,玥儿是关家唯一的女子,自小就比我们这些哥哥弟弟们还有受宠。自从大哥遇刺之后,玥儿便被大家伙宠上了天,脾性也都变得有些任性起来。老师您是不知道,我若是当着玥儿的面说上几句重话,她可是转头就去御书房告状。”一想那数日接二连三的被父母喊去教训,偶尔家中长辈们知晓的一个个可都是在那儿煽风点火的。云乾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当的毫无威严可言,每每都要被自家妹妹欺负。   木天蓼教导云乾多年,即便云乾如今浸入朝堂多年,他还是能看出云乾对云昝玥的爱护。“公主殿下曾目睹孝烈太子逝去,孝烈太子已不在人世,殿下即是陛下次子,如今又是长兄,将来公主能倚靠的其实还是殿下,公主虽顽皮了一些,殿下还是得多加照顾一些才好。再说公主也没有那般刁蛮任性,只是与殿下玩闹罢了。”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大哥逝去多年,玥儿她……这终究会是个心结。”   “殿下能做的只有让公主殿下解开这记心结才好。”   “若是能将玥儿心结解开我这个当哥哥自然义不容辞。”   “老师你也知道,近年我政务繁忙,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我那个爱闹脾气的妹妹了。如今她生辰将近,我有些费神,今年应送什么礼物过去才能叫她欢喜。”云乾自知近年一直忙于政务,对玥儿也没了以往那般关爱,若是今次生辰礼还不被欢喜,怕是又要被责骂一顿。   “公主殿下早已学文习武,殿下平日里与公主殿下甚少相见,可礼确是丝毫不曾落下。既然是公主殿下生辰礼,殿下投其所好就好。”   “老师说得是,学生明白了。”   投其所好的确是个好主意,自从云昝玥习武之后,能送的礼物也是多了不少。云乾的课业早已结束,木天蓼也是早早地出宫回府去了。等云乾好不容易想了送什么时,宫中的太监便来请云乾过去用膳。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乾儿,今日是家宴。宫中的礼节便免了。”   “是,母亲。”   云乾左右看了下,并未瞧见云昝玥的身影。当下就开口道:“父亲,母亲,玥儿还没来?”   “玥儿今日在校场练习骑射,回报的宫女说玥儿此时正回寝宫更衣。怕是要晚些才会过来,咱们先唠些家常等着她过来就是。”   “母亲,今日上骑射功夫的可不止只有玥儿一人。还有我呢~”一旁的云诚可不满了,每每只要有人提起玥儿之后,他总是会被忽视。   云乾一听自家这个小弟开口之后,皱着眉头说道:“诚儿你年底都要娶亲,怎还这般撒娇。”   云诚可不依了,当下反驳道:“诚儿再小那也是母亲的孩子,我跟母亲撒娇怎么了?我看二哥是吃味了,不能对母亲撒娇了是不。”   云乾脸色一黑,怒道:“你这家伙,居然还敢数落起我这个哥哥了。你过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兄弟二人在这殿中吵闹,云冷起初还乐呵呵得瞧着这两个儿子,可时间一久就有些觉得吵闹。“乾儿诚儿,你们一个是当朝的太子,一个是出府建衙的正经王爷,怎么还在父母面前这般胡闹。若是被玥儿瞧见了,怕是要取笑你们这两个当哥哥的。”   “父亲,乾儿只是与诚儿开个玩笑,即便是玥儿在这儿定然是不会取笑我们的。”   “你就知道玥儿不会取笑你们?”云冷可是十分确定若是云昝玥在这儿,瞧见这两个哥哥居然像是孩童一样嬉笑怕是会笑惨了吧。“乾儿觉得……”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是听着了。”姗姗来迟的云昝玥前脚刚刚踏入这寝殿大门就听着内殿传出来的声响,走近一听恰好听着里面的人正在议论她。“定然是二哥又说我坏话了吧。父亲,你可要为玥儿做主好好‘教训教训’我这个二哥。”   云乾这下可有些哭笑不得,连忙上前为自己辩解。   “二哥,父亲的身子还没养好你就别为自己辩解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云昝玥的这句话可算是将这位太子殿下的话给堵死了,这叫云乾十分无奈。“父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二哥他们有惹你生气了?不管气不气,御医可是说了您需要好好修养,不能太过暴躁,你要是把自己病情弄严重了,玥儿可就不理你。”   云冷一听自家宝贝女儿不理自己,心里可是紧张不少。只是如今云乾跟云诚都在这儿,段不能像是父女独处时那般自然。“好好好,玥儿说什么是什么,父亲都答应你。玥儿可不许不理父亲。”   “父亲可要说话算话才对,不能在发脾气不吃药哦~”   这下云冷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碍于方才自己所言,只好乖乖的点点头。   云昝玥眼看着云冷勉为其难的接受,当下做了与方才调侃云乾的事儿一样。“父亲可是咱们大溪国的君主,君无戏言。到时要是不喝药耍脾气的话,该怎么办?”   “玥儿,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父亲答应你的自然会信守承诺放心吧。”   “我可不依,若是父亲……”   “行了行了你们俩父女就别在这儿腻歪,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该要去用膳。”   云冷故作咳嗽一声,“时辰不早了,都去用膳吧。”   众人:“……”   用膳时一家人相处十分融洽,云冷也是为自己的这三个孩子夹了不少次菜,每次夹时还会说‘怎么总是这么廋不拉己的模样明明每次吃的都多’。夹给云乾云诚二人时说这些倒也无碍,可到了云昝玥时还这么说就让这位小公主不高兴了。   “母亲~!父亲欺负我!”   “啊冷,别在那儿夹来夹去的打搅孩子们用膳。”   自那之后云昝玥便开始忙于功课,不是跟在太傅身后转悠就是拉着宫中御林军统领教授她功夫,这一来二去的去找云冷的次数也是下降不少。   身为一国之君的云冷此时正与自家皇后商量,如何让自家的小公主来看看自己。“玥儿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你也是,拿调侃儿子的话去调侃女儿这不是存心给她找不自在?”   “琪儿你快别说笑了,玥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也是云家三代唯一的女娃,这平时那些老家伙就疼爱的很,要是叫他们知道玥儿受了委屈,怕是要与我拼命的。”   “玥儿乖巧懂事,自然是被长辈们喜爱。不过瞧你说的,好像是怕了长辈前来兴师问罪的模样,这可不要被玥儿知晓,免得她更是不愿理你。”   “夫人可有办法了?”   “近年玥儿总是出宫微服私访,随是女子,可不比族中的小子们差。玥儿想去江城看看,老爷何不应了玥儿所求。也叫她也有……”   “不行!江城是什么地方,夫人难不成已经忘了?玥儿想去那里,想做什么,我这个当父亲的绝不阻拦,只是江城不可以。”   破旧驿站   第四章   让爱女离京前去江城,云冷怎么都有些放心不下,还直言不会放云昝玥去江城。   “啊冷,你的顾虑我知晓,只是去江城是玥儿这十年的心愿。你若一直将她困在京城之内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冷你素来疼爱玥儿,你总不希望玥儿闷闷不乐的模样。”   “琪儿,那江城是个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当年爵儿就命丧在那儿,如今让玥儿去那伤心的地方岂不是会让她更加难过?”提起逝去多年的长子,云冷神情有些恍惚。云爵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更是他与琪儿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最宠爱的儿子。   “此去江城是玥儿所求,如今江城不也是我大溪国土?若是啊冷担心的话,到时派遣暗卫跟着便是。”   “罢了罢了……你说得是,玥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意愿。若是玥儿想去的话那就去吧。出去走走看看也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当日云昝玥就已经收到自己可以出宫的消息,先是被云乾云诚云冷三人找去好好的叮嘱了一番。次日清晨云昝玥带了夜羽及几位亲随侍卫出发,快马加鞭离开京城。   此次离开云昝玥目的有三,一是再去看看当年长兄的逝去的地方,只不过江城就在那儿不会长脚丫子跑掉,自然是被云昝玥排到最后。至于剩下两个,云昝玥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四人骑马在官道上奔驰一个多时辰之后,云昝玥这才命他们在茶寮边上停下歇息。   夜凌将马绳绑好之后,便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   “公子,从宫里出来不久后便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那是父皇派来暗卫,让他们跟着。”   “是”   为了尽快实行计划,云昝玥并不打算在路上浪费时间。连续数日赶路让云昝玥等四人都有些吃不消,要是入夜之前进入城镇倒也还好,起码还有床铺可睡,能洗个热水澡。   云昝玥将马绳一拉,迫使马儿步伐减慢。“先休息一会,等会在上路。”   “殿下,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果子可以解渴。”夜凌将马绳往树干上一绑,就打算去附近看看。“不用了,休息片刻就上路。”云昝玥如今心下有些焦急,算算日子她已经离京城七日,从这儿赶到洛阳怕还需要十天半个月,若是不提前安排下去云昝玥心中难免有些焦虑不安。   “殿下,洛阳那边早已安排妥当。殿下这般日以继夜的赶路,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不是有你在嘛。”   夜羽哪里知晓自家主子会这样讲自己的话给堵了回去,还偏生自己不能继续说服她。   四人在原地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继续赶路。   可等他们上马不久,这天便开始下起雨来,若不是沿途路上发现半截石碑,此处定然是会被他们给遗漏。“殿下,我先进去看看。”夜凌先行进去,为的就是确保云昝玥的安危。等他将这驿站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后这才放心。   屋内的东西早已布满灰尘,夜羽带着夜凌二人简单打扫之后这才将云昝玥接了进去。“如今我们身在宫外,能有一方庇护之处实属不易。以后你们无须……”   “殿下,这些是我等分内之事。”   方才大家都淋了雨,这屋内也早已生了火出来。等云昝玥进去不久夜羽就将替换的衣物拿出放在一边,与此同时夜凌带着夜崎到屋外等候。“殿下,还是快些将衣物换下吧。”   “嗯。”   外头慢慢起风,雨势也是变大不少。   云昝玥即便如今在怎么心急也不会开口说要继续上路,今天就先养足精神等明日在好好赶路。   夜羽等人将自己的衣裳都架在木杆上晒着,手里一个个都忙活着别的事情。“幸好昨日多买了一些馒头点心,不然这时候还真不好找吃食。”夜羽有两个包袱,一个是放着衣物,一个便是吃食,昨日她们买的馒头点心之类的东西都放在这儿。“殿下,先吃个馒头或者点心吧。”   “大家一起吃。”   云昝玥咬了一口馒头看这三人没什么动静,“我说过多少次了?如今我们都在宫外,宫里的那些礼节都暂时忘了。这是命令。”上次云昝玥可是说了许久,这三个居然还是没能听进去只好下个死命令。   “是……”   雨几乎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时雨势才有了减弱迹象。   前天准备的干粮也早已见底,驿站的背部便是山林,今日大早夜崎就外出去找些果子或者打些野味回来。夜凌本想跟夜崎一起去,可因担心云昝玥的安危也只是在外面拣柴火并未跟夜崎入内。   等云昝玥过来找夜凌时,夜崎已经外出两个时辰未归。   “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切都按殿下吩咐的进行当中,等殿下一到洛阳就可收网。”   “按照如今的路程怕是还需要一个多月,不过也罢,让那边好好准备着,也让那些人好好注意千万不可暴露了身份。父皇此次放我离京是想让我好好从长兄的伤痛内走出,此次更是派遣不少暗卫跟着,晚些时候你们将他们引出来。我要与他们好好‘谈谈’。”   “是。”   黑色笼罩着一切,屋外一片静寂,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破旧的驿站外正站着七人,他们一袭黑衣,手中的兵刃已经拔出面向突然袭击的二人。   “你们是陛下派遣出来的暗卫。”   这话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夜凌方才已经与这七人交手,虽未将他们本门功夫逼出,可在暗卫营内学到的招式可是暴露无遗。“殿下命尔等进去,有事要说。”只见那七人对夜凌作揖之后便往屋内走去。   “属下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身在宫外诸位不必多礼,今夜请诸位进来是有一事与你们明说。”   “属下惶恐。”   “父皇派遣你们暗中保护我时可说了什么。”   “陛下的旨意是让属下等人护殿下周全,若殿下需要可听从殿下命令。”   “十年之前,父皇失去了他的嫡长子,大溪失去了它的皇储,而我失去了敬爱的长兄。这十年之间,我用尽心思终于查到蛛丝马迹,而种种证据无一不是指向北方的泽国,泽国撕毁约定暗杀我长兄,你们都是大溪皇室教养出来的暗卫,我问你们,想不想为逝去的孝烈太子报仇雪恨!”云昝玥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从京城出来,为的就是得到一次能亲手将那群杀害大哥的人推入万丈深渊。   “我等愿意为孝烈太子报仇雪恨!不过殿下千金之躯,若是要前去泽国手刃凶人,陛下那边……”   “我意欲为长兄报仇,父皇已经知晓。你等都是我大溪的暗卫,可想好该如何决断。”   “我等奉旨护佑殿下安危。泽国杀我皇储,此仇不共戴天,我等愿助殿下一洗十年之仇。”   世家子弟?   第五章   云昝玥此行不过只是带了夜凌三人,不过云冷派遣而来的暗卫确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其中还有四人曾在云爵身边当过差的,因江城一事愧对云爵,后投身暗卫发誓要户云家子弟平安。   前两日的暴雨使云昝玥等人耽误不少路程,待雨势减小她们便立即赶路,途中也只是稍作休整。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也让众人体乏。   这日云昝玥一行在江口休息,一是长时间赶路身子吃不消,二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暗卫有暗卫的规矩,他们虽与云昝玥同时进入客栈,只不过未曾与云昝玥等人说过话聊过天。等小二将他们送去客房之后,这才初露端倪。   “公子,后几日替换的衣物已经备好。按咱们目前的脚程过几日就可到洛阳,听说再过几日泽国也要开恩科,届时若是能让手下的那些人考了个状元回来,也能帮着公子一些。”   “恩科?关臧龙倒是会给我们找机会,何必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去准备一下。”   “是,公子。”   泽国·洛阳   夜崎骑着骏马走在最前开路,夜凌充当着马夫的任务驾着车,至于夜羽则与云昝玥坐在车内喝着茶水。等听着车外人声,云昝玥这才将车帘撩开。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诗意。   “公子可是累了?”   “有一些,还有多久到。”   “还有小半个时辰,公子若是累了可以先小睡一番。”   入府前云昝玥已经睡下,等醒来时已是次日午时。   夜羽伺候云昝玥更了衣后,这才到大堂内见见这府内的人。   打个照面的时间不过片刻,转眼云昝玥就发落那些人去忙自己份内之事。等他们人走得差不多时,夜羽这才说道:“公子,还有七日便是泽国召开恩科之时。昨日到府之后夜凌便去通知了在洛阳城内的文人,届时他们会出面科考。”   此时的云昝玥低着脑袋把玩着系于腰间的鸳鸯佩,“其他情况如何?”   “线人来报,说是支撑不了几日。公子打算如何?”   “告诉那些人若是支撑不下便寻个机会撤出来。早年布下的暗桩如何。”   “都已联络上,过几日便会过来与公子见面。”   “好。”   “公子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昨日刚刚传出的消息,说是关臧龙为爱女关倾瑶择婿,据说谁若是新科状元便会招为驸马。”   “呵,说是这么说那也得看那位新科状元的样貌与品性不是?咱们的人可都不差。”   “公子说得是。公子这段时间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的好,免得将来惹人怀疑。”   “你说得是。”   云昝玥入洛阳的第二日,从第二日起便开始下起雨来,阴雨连绵的天气持续了数日不曾间断。这几日云昝玥都在屋中看书,夜羽则守在一旁伺候。一来这本就是分内之事,二来是她习惯了呆在云昝玥的身边。   “公子,您怎么也将名字报上去了。”夜凌来的时候身上沾了不少雨露,站在云昝玥面前时,她都能感受到夜凌身上的寒气。“上千寒门子弟为了能考入及第可是煞费苦心,我的才学不也下于他们。”   “可是公子这实在是危险了一些,若是有个好歹,我等罪该万死。”   “名字已报,多说无益。”   科举对于世家子弟来说不过只是走走场子,等结束后应属于他的官职还是他的。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这便是翻身的机会,只要中了及第,不仅披宫锦还家还可混上个小官职便是吃喝不愁,倘若运气好的话上了进士那可就是大大机会可以留在洛阳城内。   云昝玥给那三人目标十分明确,必须是进士一甲以内,若是三甲再好不过。   贡院的门在这日关上,三日后打开。   贡院外早已被前来的亲朋好友围了数圈,就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云昝玥出来的时间尚早,早早地跟夜羽等人回府歇息。   洛阳城云昝玥并非第一次来,四年前云昝玥外出避暑时便偷偷来过一次,亦是那时交上了几个贵族子弟的朋友。云昝玥此次回洛阳城,自然也是遣了下人过府知会一声。顺带将宴请的帖子也送了过去,不久便收到了回帖。   云昝玥设宴的地方极为雅致,特选了洛阳城内出名的乐坊。不说是这乐坊内的布置,单是那乐人手中的曲子也是极妙。   待酒过三巡之后,这话便开始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今日我可是看到榜文了,子寒竟然是此次科举的解元,真是恭喜恭喜。”   “子寒文采斐然,能中解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若是到时殿试时还是如此,那可真该恭喜一二。”   云昝玥亦是商子寒笑得举杯,“能中解元也是子寒运气好的缘故,这恭喜还是留到殿试之后如何?”   “子寒可是要参加此次择婿?”   “陛下可是早已言明此次状元必是驸马,若子寒高中,我们身为好友可也是脸上有光。”   “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子寒年纪尚幼……”   “等等等这话就说错了,你也十七了可却早早地就有了庶长子,怎么到了子寒这儿就年纪尚幼,不让子寒娶妻?”   “你们怎么都这般瞧着我看?”商子寒有些哭笑不得,这殿试都不曾开始,这群家伙便一个个开始为了她暗中较劲。“诸位,子寒好不容易回一次洛阳与诸位聚聚,还是别讨论那些事儿的好。咱们继续把酒言欢~”   “子寒难得回一次洛阳我们自然是不敢扫了子寒的兴致,可这龙尚未免过分了一些。届时子寒为状元时,陛下赐婚不是理所应当?可龙尚竟然……”   “欧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妹妹也喜欢子寒,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着子寒回来你就忍心让你妹妹终日以泪洗面?!”被点名道姓的龙尚可不愿当了大头,也不愿自己被人小瞧,连忙将这人的底儿也给翻出来。   商子寒:“……”   欧阳一听龙尚这般将自家妹子的名声踩下,当下也是毫不示弱辩解道,“我是有意让子寒迎娶,如今子寒已是入名的人选,此时说起这些不是令人难堪?再者,不管能不能选上,等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   龙尚本就对商子寒参加科举心有不快,加之欧阳这般不留情面,心中不快转为愤怒。“欧阳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好,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疼爱晋阳公主,此次择婿自然是挑选上佳男子。子寒虽入了前七,可毕竟是商户子弟,我这是为他担忧。”   欧阳冷哼一声说道:“担忧?龙尚你可要慎言,陛下疼爱公主是人所共知之事。此次择婿也是明文规定,凡是有才有学之人,与公主年龄相仿,且无婚约,皆可参加。怎么到了你口里,陛下便变成趋利避害的人?别的商人如何我不知晓,可子寒确是以诚相待之人,有何不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时间一长便有了想大打出手的架势。   尚且不说在场的其他人想要离这二人远一些,就连东道主的商子寒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二人闹得太过,最终还是引起他人的不满。“你们若是要打,出去打,别搅合了我们与子寒的宴会。”   “大家都是朋友,有个小打小闹也是在所难免的。方才就当作没有发生,我们继续便是。”此时的商子寒并不想因此与龙家欧家交恶,不单是三人情谊,更多的还是这两家的背景还能为其所用。   “子寒所言甚是,我们继续赏乐就是。”龙尚欧阳二人也是见好就收,这么多人为他们搭楼梯下自然也是给点脸面。   入宫   第六章   三日之后,商子寒身着一袭白衣,手执一把折扇,在夜羽等人注视之下,随前来迎接的宦官上了马车入宫。洛阳皇宫宏伟壮丽,唐朝时期更有“崤函帝宅,河洛王国”之称。昔年诸多王朝皆是建都与此,商子寒近年在洛阳待过数月,这大小街道也是留下她的足迹,唯独这皇宫大内确是一步不曾踏入。   今下,她便要进去瞧瞧这千年皇都的气势。以北望,宫阙楼殿千门万户,延亘十余里。泽国皇宫沿袭前朝宫阙,近年更是对以往王朝宫群大肆修缮,多年努力也是重现当年风貌。   “公子这边请。”   “公公请。”   入应天门,进乾阳殿。   此时殿内早已有人等候,商子寒一入内便有宦官代为引路。等商子寒打量着乾阳殿时,亦有人打量着她。只不过等商子寒将注意力转过去时,又消失不见。   不久之后偌大的乾阳殿内就已站满了前来上朝的文武官员,等着此次殿试开始。   与商子寒相同的还有六人,这叫商子寒一时疑惑,连忙问道:“公公,这六位是?”   “回公子的话,这六位中不仅有这两届科举中的才子,也有名满江湖的侠士,亦有朝中栋梁子嗣。”   “陛下是想让公主殿下从我等中间选个驸马出来?”   “陛下的心思咱家怎么明白。不过陛下向来宠爱公主,想来这也是公主殿下的主意。”   “公公那六位公子您可认识?”商子寒本想殿试之时关臧龙会将主要询问三甲的问题,可如今突然多了四人出来,想必这些人也有过人之处。“听御书房掌势公公说榜眼与探花的人已经订下,大清早的时候也已去传过旨意。现下在这儿的除了公子您以外的都是陛下看重的人才。”   “……请问公公,这六位是何人?”   “这六人中有丞相公子李明达,李车将军公子李君意,谋士君仁,武将刘嫡,文士肖景涩,剑客踏雪无痕。”   “多谢公公。”商子寒说着就从衣袖中取了锭银子放在这公公手心,笑着让这公公接下。   等身旁的公公一走,商子寒身边也就没了什么人。就像是被故意孤立了一般,惹人注意。商子寒如今细想,如今状元人选未定而榜眼与探花的人选却是早早订下,而听方才公公的那段话来这状元之位早已一目了然。只不过这关臧龙是想让关倾瑶自个儿选个夫婿出来,才另外叫了六个人过来。   约莫过了一刻之后,关臧龙一行这才过来。   待行礼之后,只听关臧龙笑着说道:“今日是为了朕的爱女挑选驸马,你们七人文武双全,亦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此次殿试可有把握?”   “草民自当尽力。”   关臧龙听此自然高兴,“皇儿,今日殿试由你出题。他们七人回答,若是得了你心意着便是你的夫婿。如何?”   “儿臣明白。”   此时云昝玥身着银色宫装,秀长乌黑的发丝垂至腰际,待她站起时,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一起移动。“敢问七位,能否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堂下众多血气男儿还来不及倾听关倾瑶那如娟娟泉水美妙,沁人心扉的嗓音便是被话所震惊。   亦是同时商子寒便感觉周遭男子气势变得不同,其中还有几个掺杂怒气。再看站在高位的关倾瑶此时脸色也是难看了些,想来这些人已经被关倾瑶划了叉。商子寒苦笑,一朝公主要求与驸马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过分,这些男人还真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是何人。”   “回公主,草民商子寒。”   商子寒深知如今的自己便是出头鸟,若是等会自己言行那里让关倾瑶与关臧龙不悦,关臧龙定然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自己。   “商子寒?”坐与龙椅之上的关臧龙对这名字有些印象,此次科举主选策论,而商子寒写得极好,让他十分满意。“商子寒祖籍何处。”   “回陛下,草民祖籍江城。”   关臧龙一听商子寒祖籍江城之后眼色可是严肃不少,语气更是带着不悦:“哼。江城如今已是大溪的城镇。朕且问你,择婿要求你可记得?”关臧龙见这自称商子寒的少年,不卑不谦言行倒也满意。若是能够为晋阳挑选到上佳男子为夫君,又能为国家出谋划策。只是为何祖籍江城?   “陛下,择婿要求草民自然知晓。江城早年本是我朝领土,三年前两国开战,我朝遗失江城。”商子寒丝毫不惧关臧龙会因此大发雷霆,反之继续说道:“草民祖籍江城,只是如今早已落户安阳,自祖父起便已迁移安阳安家。”商子寒早有准备,不单是她个人,就连其余那些在洛阳城的大溪人都是早早得做好籍贯工作,生怕因小小的籍贯问题而导致计划的全面崩盘。   话已至此,关臧龙也没继续询问商子寒的意思。反倒是笑着对关倾瑶说道:“皇儿,父皇已经问完了,你可还有事想要问问商子寒?”   方才关倾瑶就已看过这些人的反应,除去商子寒的言行可圈可点以外其余人等早已出局。更令关倾瑶在意的便是商子寒腰间悬挂的玉佩自己似乎也有一块,莫不是是一对?“父皇,儿臣并无问题。”   “从今日起,商子寒便是朕的乘龙快婿。”   “恭喜陛下。”   “草民谢陛下赐婚。”   关倾瑶驸马人选已定,其余候选人等那怕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扶手作揖恭喜商子寒成为泽国驸马爷。等商子寒一一回礼之后,便跟着先前的宦官离开皇宫。   待商子寒离宫不久,就有通告今科三甲的衙役敲锣打鼓的上门恭喜高中的才子。   商子寒坐着马车刚刚回府,那边通告的衙役便一路敲锣打鼓的喊着她高中状元的消息。   “恭喜商公子高中状元,成为晋阳公主的驸马爷。”   “同喜同喜。”   等前来通告的衙役离去,夜羽二人这才寻了时机好好问了今早在殿上的情景。   “公子,你……你怎么可以成为关倾瑶的驸马?这……这不符合情理。”   “驸马爷的身份有助于我更快更容易接近关臧龙或是其余关家人。”   “可是公子,关倾瑶她……”   “便当我欠她的。”   赐婚   第七章   关臧龙赐婚旨意虽还未诏告天下,不过新科状元的身份却已公布。   数日之前关臧龙就已言明,新科状元便是他的爱女关倾瑶的驸马,是他关臧龙的乘龙快婿。如今,大家不过都在等那道明旨罢了。   泽国此次召开科举,商子寒这边也是派了不少人进去应考,其中有六人中了一甲,剩下那些要么是在二甲要么便早早得被刷了下去。中了一甲的那六人过几日便会安排官职,科举出身的文人刚入仕途背后若是没有座大山靠着是极难上爬。那些家中有钱有势的在这几日该送钱送钱,该送礼送礼,就是想要给自己某个好的差事。   商子寒回府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后,命夜凌备了车马往城中一处酒楼而去。   洛阳城内有一处名为望楼的酒楼,望楼并非孤楼,是由数个楼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等商子寒一行前脚刚踏入这望楼的门槛,楼中便有人上前笑着问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栋梁木,山河水。”   前一息还笑眯眯的小二一下便变了脸色,不过这脸色变化极快,若不一直看着怕也是看不出什么来。“贵宾,厢房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商子寒一行跟着小二上楼,在小二的领路下去了一间极为雅致的厢房内。   “贵宾请进。”   商子寒一行刚入内,厢房的门便被小二关上。   商子寒打量着这间厢房的摆设,只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最先入眼的屏风,古人也曾言:屏风周昉画织腰,岁久丹青色半销,斜倚玉窗弯发女,拂尘犹自妒娇娆。   折屏最终还是被人撤下,屏风后便出现了六位弱冠少年。   六人见商子寒站在门口,一同扶手作揖道:“见过少主。”   “坐。”商子寒抬脚往前走了几步,轻声回道。   “我等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即使商子寒毫无责怪之意,可这六人心中难免有些担忧,今次泽国大开恩科,本是个机会,若是能一手拔得头筹成为关倾瑶的驸马,也可早日成事,可他们几人都只是一甲罢了,要不是还有少主在怕是这状元位置早已让出去了。   商子寒端着茶杯,呡了一口,“无碍,诸位请坐。”   待这六人入座之后,楼中的小二们便拍着队来上菜。   “这段时日诸位在洛阳辛苦了,子寒敬你们一杯。”商子寒说完便一口饮了酒杯中的酒水,“为少主办事,岂有辛苦一说。”六人一听也是连忙为自己斟酒,随后一口饮下。“诸位离家数年,为我办事。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少主那里话,我等是自愿的。”   “自愿也好命令也罢,该奖励的还是得奖励,当然若是做错了事情也是需要好好惩治。再过几日诸位的官职差事也就下来了,届时我们便是朝中同僚,切不可让人察觉出什么。”   “我等明白请少主放心。”   与此同时远在宫中的关臧龙已收到了暗卫的飞鸽传书,书中言明商子寒并无问题。关臧龙将那纸条往火烛上一放,转眼便起了火苗将其烧毁。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谢父皇。”关霆轩起身时便瞧见还未燃烧殆尽的纸条,心中疑惑,“不知父皇传召儿臣过来,是为何事?”   “商子寒你觉得如何。”   “新科状元?父皇,儿臣觉得此人文采斐然,懂礼数,听那日殿试上所说也应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关霆轩仔细思索了下,这才说了一句自己看透的话来。   “商子寒的性子倒是不错的,父皇虽已为她跟瑶儿赐婚,只不过他祖籍江城,父皇多少还是有些顾虑。也特意派遣了暗卫前去调查,方才传书也才刚刚到罢了。”   “父皇,暗卫可有调查到什么?”   “轩儿你倒是急了起来。”   关霆轩顿时一愣,嘴角更是不自禁得抽搐一下,“父皇,您说什么呢。”   “自三年起,朝中文武大臣便有数人为家中子嗣提亲,早年父皇还以瑶儿年幼为由拒绝。自前年瑶儿及笄之后,那些文武大臣便开始蠢蠢欲动。若不是父皇不舍,瑶儿并无看中的男子,怕是早已出嫁。”   “今次瑶儿殿上所为,怕是已对商子寒动了心。若是商子寒身份不假,儿臣请奏为瑶儿与商子寒赐婚。”   “你这个当皇兄的倒是贴心,若商子寒真能做到他所说的,朕也就放心了。”   次日宫中派遣禁军护送传旨公公与商府前停下,商子寒跪在最前听候旨意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新科状元郎商子寒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朕之长女倾瑶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待宇闺中,与商子寒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得佳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爷。”   “公公同喜,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商子寒说着,身后的夜凌便从衣袖中拿了钱袋出来。“驸马爷真是客气了。”   “其实有一事想请公公帮忙。”   “驸马爷但说无妨。只要是咱家能做的。”   “公公也是知晓,子寒自幼在商户长大,宫中礼节也有不清不明之处。如今子寒即将与公主殿下大婚,这礼节上……”   “驸马爷此事不必担心,宫中会安排嬷嬷前来教授礼节。”   “原来如此,倒是子寒多虑了。”   赐婚旨意已经传达,那传旨的公公自然是要早些回宫复命。   商子寒目送来人离开之后,便将那道旨意随意的丢给身侧的夜羽。“如今我们身在泽国,一切还得小心为上,夜羽将这‘圣旨’放好,别落下什么把柄得好。”   “夜羽明白。”   传旨的公公前脚刚离开商府,后脚赐婚的消息再次将商子寒推向洛阳城内百姓眼前。   夜羽不过在外买了糕点回来,单是她听着的殿试版本便有三四种,等回府之后再将自己所听着的一一说与商子寒听。   过了片刻后,商子寒笑道:“泽国的百姓倒是会多想,这几个版本可与真实情景相差甚远。”   “公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公子当真是要成为那关倾瑶的驸马,若是关倾瑶知晓您的身份了该怎么办?关臧龙定然是不会放过您的。”   “夜羽,这事我会自行处理妥当。若是不幸被关臧龙察觉了,那也只能将计划提前。”   夜羽心下一惊,“公子!”   此事商子寒在杭城时虽想过,可并未深想,对于伪装这块她还是有点信心。只不过如今想来当时商子寒可未考虑自己会成为关臧龙的东床快婿,驸马爷这个身份便利了商子寒行事,也让自身置于危难之中。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筹划七年之久的计划可不能就此搁浅。   “夜羽,若是关臧龙知晓我的身份之后,并且将我看管起来。你且记得,凡是多与夜凌他们商量。关臧龙挥军南下,以我性命要挟父皇,你寻个机会将我射杀。这是命令。”   ‘礼节’   第八章   两个时辰前外出联络下属的夜凌从外归来,此时外头已经下起小雨来,夜凌因没带蓑衣被淋成了落汤鸡。等他从回廊走过路过花园时就瞧见夜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在假山边上,与此同时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夜凌本想先回房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后再去跟商子寒汇报今日的情况,可如今他决定还是先将那个正在园中淋雨的人给带回来得好。   “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你怎么不知道躲躲。”夜凌一开口就带着一丝不悦,可等他仔细看夜羽神情时才明白自己方才说的夜羽压根就没听进去。“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你现在这样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不知是什么感受呢,要是被咱们自己人看见了指不定会会往自己身份暴露那头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模样容易令人误解,也让殿下计划起到反作用,莫不是你想让这近九年的努力都化为乌有不成!?”   “殿下所愿我夜羽岂会让殿下努力付诸东流,只是我……”   “你这般吞吞吐吐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你。”夜凌现下有些急躁。今早的那道赐婚旨意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可夜凌跪在地上往前看时,心中的不平便开始放大。堂堂大溪国的公主殿下,竟然跪在仇人之下……   片刻过后,夜凌将夜羽送回她自个儿的房间后便吩咐丫鬟准备热水给她送去,至于夜凌自己则先回去换衣,等回房时再说。   夜凌刚入书房不久便跪在书桌前,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商子寒,“公子,那人已经失踪了。”   每日此时商子寒都会提笔练字,商子寒酷爱王右军的行书,为临摹其境商子寒特意苦练的了三年,如今写出来的字虽没王右军那般登峰造极的境界,可也有了小许火候。现下商子寒正在写‘福’字,过不了几日便是侄儿生辰,而这便是她这个当姑姑的礼。可现下这个‘福’可是写歪了。“谁干的。”   “关子启。”   “关子启?呵,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魏王世子。我们不找他麻烦,他倒是等不及了。夜凌安排一下好好教训教训。”看着书桌上写坏的‘福’字,心中有些烦闷,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却被这么一件事给毁了。   “公子,魏王府戒备森严,夜凌想等关子启外出时下手。”   “此事已经交于你安排,切记别伤了他性命,他还有用处。”   “还有什么事情?”   “没事,属下不打搅公子练字,属下告退。”   次日清晨宫中便派了人过来说是指导商子寒学习宫中礼节的嬷嬷,彼时商子寒还未起身,那位嬷嬷自然也就坐在前厅中饮着茶水等着商子寒起身过来。   夜羽为商子寒梳头时担忧道,“公子昨夜练字练得有些久了。”   “睡不着。”   “公子睡不着也可以找夜羽聊聊天,以后还是别那么晚练字,对眼睛不好。”   “嗯。”商子寒闭着眼任由夜羽为自己梳出男子发样,等夜羽为商子寒戴好冠帽后这才轻声将商子寒唤醒。“这几天宫中便有人前来教导礼节,若是来了人切不可怠慢了人家。”   “公子,宫中前来教授礼节的嬷嬷已经到了小半个时辰,如今正在前厅内喝茶。”   “既然到了也该见见,走吧。”   又过片刻,商子寒到了前厅时府中下人正在为那位嬷嬷续茶。   “见过驸马爷。”这位嬷嬷行礼后便抬头偷偷打量起这位文采斐然的状元郎亦是未来的驸马爷。   “嬷嬷不必多礼,子寒清晨读书忘了时辰还请嬷嬷不要见怪。”商子寒自幼便被这种目光打量过不下百次,如今更是毫无抵触,再这位嬷嬷打量她时,她亦是如此。这位嬷嬷年纪大约三十多岁,一袭宫衣,高高的个子,鸭蛋脸上有一个端正的鼻子。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夜羽自幼便跟在商子寒身边伺候,更是对商子寒的品性十分清楚,平日里如何对自家叔叔伯伯撒娇任性的模样也是看在眼里,如今自家殿下说起谎话来更是十分流畅,为此夜羽都有些佩服。   “老奴惶恐。驸马勤勉好学可是好事。”   “子寒不懂宫中礼节,这几日便有劳嬷嬷教诲。”   “老奴奉旨前来教导驸马宫中礼节,若有失礼之处,请驸马见谅。”   “这是自然,不知嬷嬷姓氏。”   “回驸马,老奴贱姓彭。”   “彭嬷嬷,教导我礼节的这段时日是要在商府留宿还是要回宫去?”   “回驸马,老奴指导驸马礼节也就区区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驸马可自行安排。等礼节指导时间一过,老奴也就该回宫去了。”   “原来如此,不知嬷嬷可想好如何教导子寒礼节?子厚已经准备好了。”   “驸马已准备妥当,那现在便开始吧。”   前厅乃是会客之处,自然不适教导。商子寒自幼性子就欢脱,宫中礼仪虽学过可用得机会极少。只因她在家中可是唯一的女子,不止父兄宠爱,就连叔叔伯伯们亦是如此。若不是长兄云爵意外身死,她怕一生都是如此。   宫中礼节比民间繁杂严格,更是处处浸透着君臣尊卑。   “驸马,皇室礼节共分四种,分别为皇家祭祀,帝王典礼,朝堂,后廷。”   “请嬷嬷继续。”   “皇家祭祀与帝王典礼驸马也晚些学习,朝堂与后廷之礼确是如今的重中之重。”彭嬷嬷手执戒尺,戒尺用两只木块制成的。两木一仰一俯。仰者在下,长七寸六分、厚六分、濶一寸分馀,下面四边有缕面。俯者在上,长七寸四分、厚五分馀、濶一寸,上面四边有缕面。   “嬷嬷说得是,子寒定然认真学习。”   “驸马可要熟记。朝会共分两种,一为大朝主要是为接见别国使者。二为常朝,陛下与文物百官在朝堂上处理政务的。”   “子寒记下了。”   “我朝依照官职大小以及职务高低明确规定文武百官入朝顺序,分别为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郡王、太子少保、大都尉、大都护、御史大夫、六部尚书、侍郎、大理寺卿等。”   “子寒明白。”   “驸马爷,接下我们便说说后廷的礼节。皇后娘娘常年念佛,甚少处理后宫诸事,后宫事务大部分交由皇贵妃林氏处理。太子与公主殿下皆是皇后娘娘所出,届时公主与驸马大婚便可见到。皇贵妃以下还有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贵人在答应等数人。若是驸马与后廷遇见前四便要行礼问安。”   “子寒记下了。”   “驸马,请行礼。”   商子寒一听便知晓这是彭嬷嬷想要见见自己的家教如何,便依着彭嬷嬷的意思行了一礼。   手执戒尺的彭嬷嬷如今已然有了严师的风貌,“驸马可知晓跪拜礼共分几种?”   “嬷嬷这是考验子寒?跪拜礼共有九种,名为稽首、顿首、空首、振动、吉拜、凶拜、奇拜、褒拜、肃拜。其中稽首是臣对君的拜礼。稽首、拜手共成一拜之礼,以表示极大的敬意。”   “驸马所言甚是。”   “嬷嬷可有别的想说?”   “驸马家教甚严,老奴一时半会还真是没什么可教。”   “嬷嬷可想好如何教导?”   “容老奴细细想想,过几日老奴再来。”   “既然如此就应嬷嬷所言。”   下马威   第九章   这日清晨关臧龙便派了人过来宣召商子寒入宫,与那日一样夜羽等人并未跟随商子寒一同入宫。此时商子寒下了马车后,便瞧见宫门口有位公公等候。   “驸马爷请随咱家来。”   一入宫门商子寒便已察觉周遭有人暗中监视,无需多想这些人定然就是关臧龙的暗卫,此时正在暗中观察她。   “请问公公名讳。”   “这名字驸马爷只需吩咐一声,咱家自然就告诉您了,何必还用上敬称。”   “话也不能这么说,汉高祖刘邦礼贤下士才能够开创大汉王朝。我虽为驸马,确也是初来乍到,不懂宫中情形可以说得上是人生地不熟的。”商子寒这话算是给足了这公公脸面,这公公若是个聪明人心里也差不多应该掂量掂量这话的意思。不过商子寒这话也不假,洛阳城她来过几次,皇宫可是只有那么一次还是在大殿之内,今下要去什么地方还不清不楚呢。   “驸马爷,咱家名字叫做安利。”   “安公公入宫多久了?”   “算算日子已有十年。”   此时商子寒特意将安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安利的面孔还算是清秀,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十年之前还只是六七岁的孩童就入宫当了公公有些可惜……   “这样啊……公公我们这是要往那里去?”   “回驸马的话,陛下旨意是要驸马与御书房见。”   御书房?那御书房可是处理朝中事务及各地呈报奏疏的地方,那地儿向来也只有朝中重臣及皇家能去的。   又行几步,安利就将商子寒搁在这儿,说什么晚些会有人前来带他。   此时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过看对面是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远处更是隐隐约约的瞧见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四下也并未有安公公所说的领路公公,心想莫不是还在路上还未过来?想到此处,商子寒便想去那亭子里瞧瞧这西苑景色。   不等商子寒走上几步,便瞧见拐角处出现一排巡逻侍卫,即使如此商子寒也只是往旁边一站当自己正在欣赏美景。只是未曾想过,自己身边并无宦官跟随,这些侍卫自然也是将其往‘刺客’一栏里丢。   “来人将这人抓起来!”   商子寒只听身后大喝一声,还未察觉出了什么事儿,商子寒的双手便被人往后一抓,脑袋被人用手死死按住,不等他反应便感到腘窝一阵疼痛,人直接跪在地上。“说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西苑之内?!”   许是上头问话,强按着商子寒的侍卫一用力就将他脑袋往上一掰,迫使他抬起脑袋来。“在下商子寒奉旨入宫,为何抓我?”   “你说你奉旨入宫可有凭证?即便如此,为何身边没有领路公公。若不说个所以然来,便是刺客。”   “……”这侍卫所言也并无道理,可商子寒压根不愿就这样被这些侍卫拖着走。那怕事后有人澄清此事,可自己在宫中被侍卫当宵小之辈被抓定然也是传开,届时澄清百姓定然认为只是因身份关注。“领路公公要在下在此处等候下一位领路公公,在下瞧此处景色秀丽,便进来瞧了几眼。难不成看几眼便是宵小之辈?”   即便如此,那侍卫长可不愿多听一句似的。直接瞪了商子寒一眼,便让人将他带走,顺势关起来去。   若是闹到关臧龙那儿还算是好的,可这人直接将他关起来。到时关臧龙怪罪下来,这侍卫长大可以说自己不知商子寒样貌这才认错了人,再将他西苑事情一说,怕是关臧龙对他印象便大大减少,变成厌恶。   商子寒一想此处,便也不打算就此束手就擒。尤其是被带着走出几步路后听着亭子方向传来悠悠琴声,那儿定是有人。商子寒当机立断,突然反手将那压制自己的侍卫擒拿,便头也不回的往亭子跑去。   商子寒这么一跑,自然是被那些侍卫迁怒。这人都抓住了,居然还跑了,这便是藐视他们这些皇宫侍卫。再者商子寒他刚刚被扣上宵小之辈的帽子,人一跑,那些侍卫自然是高喊有刺客。   商子寒也是心惊,自己第二次入宫就变成这番模样实在是令人羞愧。如今那些人也是听不进自己的解释,越描越黑还不如将这事情彻底闹大的好。免得自己以后出门都要成为百姓的笑料……   能在宫中当班的侍卫,武艺自然不低。商子寒的武艺不高,可轻功却是比最强的。几步飞身,便将紧随其后的侍卫甩开,即便如此,目的地还是不容更改。能在西苑这种地方这般悠闲,定然是皇族中人。   商子寒落与亭前,便见着亭内女子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她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手中所弹的曲目,也不知是否因商子寒缘故,便停了下来。   她问:“你是?”   商子寒回:“在下商子寒。今日奉旨入宫。”   有问必应的商子寒答完之后,都未听着女子开口。只是见那女子抬眼瞧了他一样之后,便继续方才曲子。商子寒见此,也不打算离去。反正自己目的也差不多已经达到,刚才的侍卫可是聚集不少就近的巡逻兵马。   不过片刻,这座亭子便已包围。商子寒眼尖,便瞧出带领这些侍卫的便是抓了自己的那个侍卫长。“大胆宵小之辈,既敢擅闯皇宫大内,还不……臣陈立参见公主。”陈立本不愿与商子寒诸多纠缠,即使二人闹的不快,将来也只是一句话的解释罢了。只是等他瞧见亭中人时,心下便是一惊。   晋阳公主为何也在此处,难不成当真是与这商子寒……糟,前些日子陛下已经下旨赐婚。自己方才不就是在给这驸马下马威吗?!   “陈大人你这是做何?”关倾瑶可是听得清楚,方才这陈立对商子寒发难。虽说如今他们二人并未成亲,可婚事已诏告天下,便已一体。“微臣……回殿下,方才是误会了。”陈立连忙道。   误会?   那这误会可是开大了些。   关倾瑶听此,也不愿与陈立胡搅蛮缠,便想让他们退下。可不等她示意,就听着商子寒嘲讽道:“陈大人倒真是大手笔,方才还说在下是宵小之辈,擅闯皇宫大内,之前更是还要将在下抓去关押起来。若不是在下会武,怕是早已进了牢房不知关在何处了吧。届时在下并未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雷霆之怒之下必然牵连我商家一门。到时陈大人以一句不知者不为罪便可摆脱陛下责罚,也是高明。”   陈立恼怒道:“你别血口喷人!”   商子寒笑道:“血口喷人?难不成在下没说过是奉旨入宫,前些日子陛下便已诏告天下为在下与公主赐婚。怎么在宫中当班的陈大人不知?就算你我素未谋面,可在下早已报出名讳。大人不去调查我身份真伪,确还是硬要在下去牢房?强行冠上宵小之辈,擅闯皇宫罪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立如今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也不知是被商子寒气得还是因羞愧,“你含血喷人!”   商子寒见此,便知晓这人定然是要死命不认。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给个深刻教训,好好教教这人如何应变呢。“公主,在下奉旨入宫,陛下与御书房召见。能否请公主当个见证人,与在下一同前去。”   关倾瑶看了商子寒一眼,淡然道:“随我来。”   二人路上倒也说了些话来,比起陈立而言算是关系融洽。只是说说笑笑的商子寒,叫陈立十分不悦,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陈立便发难了。指着商子寒小白脸云云,商子寒脸色一黑,怒瞪陈立。   此时商子寒心中更是对陈立藐视几分,什么时候主子们说话时轮到下属插嘴了?   关倾瑶神色也是一冷,默不作声的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公公们见来者是关倾瑶后,便不做阻拦。就连商子寒也是如此,只是到了陈立时,就被拦了下来。因关倾瑶开口缘故,陈立定然是需要在外等候些时候。   “儿臣见过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都平身吧,你们怎么一同过来了。朕可只是找了驸马前来。”   “父皇,儿臣本在西苑弹琴。详细也不太清楚,不过看驸马与陈大人有些误会便跟他们一同过来看看。”   “你呀。你们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启禀陛下,今日子寒奉旨入宫。领路公公将子寒带去西苑后便离开,说是由下一位领路公公带子寒前去面见陛下。子寒见西苑风景秀丽,便一时忘了公公叮嘱。以至与御林军有了冲突。”   “陈立,驸马所言可属实。”   “微臣并不知晓准驸马有领路公公带路,微臣瞧见准驸马时便是见他独身一身。还到是什么……刺客,便将他抓了起来。”   “驸马可有话说?”   “回陛下,陈大人谨慎子寒佩服。只是陈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子寒抓拿,子寒曾自表身份。陈大人在宫中当班,自是知晓陛下已为子寒赐婚,那便也是皇族中人。可陈大人不加求证,也不多问便将子寒抓拿,更以宵小之辈擅闯皇宫大内为由要将子寒压入牢房之内。若不是遇上公主,怕是如今已在那牢房之内。”   “陛下……”   “皇儿,驸马所言你可知晓?”   “父皇,驸马所言儿臣也是听过。”关倾瑶毫不隐瞒回道。只是话已至此,倒不如也索性说个清楚明白,免得日后又因此事生了间隙。“父皇,方才在西苑虽说陈大人表示是一场误会。可毕竟商子寒已是儿臣驸马,更是奉旨入宫。若真是做了什么坏事也罢,儿臣绝不多言。准驸马不过在西苑漫步便被陈大人以宵小之辈为由抓起来,着实是让儿臣难堪。”   关臧龙脸色一青,看向陈立眼色更是冷上几分。   陈立心下一惊,连忙跪下请罪。   “子寒,此事因你而起,亦是你受了委屈。你说如何便如何。”   “回陛下,此事不管怎么说是在宫中发生。若是大肆严惩,定然会让整个皇室都笑柄。何不如此,陈大人先当着陛下的面向子寒赔礼道歉就是。”   “就如此?”   “陛下,陈大人也是忠心保护陛下周全才会如此。子寒觉得,得忠臣如此便是好事。只愿今后此事别在发生的好。”   “既然如此。陈立,你应当知道如何做了。”   在宫中当差自然也有些看人的本事,本道这商子寒定然会提出些无理的要求来。只是现下要求赔礼道歉也算是轻得,若是陛下责罚定然也是重的许多。   “陈立方才对驸马爷多有无礼之处,还望准驸马大人不计小人过,请驸马爷见谅。”   “歉意在下收下了,只是以后陈大人应当多加注意才是。”   公主喜好   第十章   “今日朕宣子寒入宫,本就是想问问子寒家中事宜。如今瑶儿也在,那并一块听了吧。”关臧龙宣商子寒本意实为让商子寒好生照顾女儿,可现下女儿都在自己也便不好明说。况且,方才商子寒已然被陈立激怒,他即便天子也不好说了。   “陛下想问什么?”   “朕已让礼部理了些黄道吉日出来,礼部也已拟了时日出来。乘着你们两个都在,便让你们自己挑选挑选好了,若是子寒双亲有所要求子寒可名言。”   赐婚旨意下达已有数日,礼部也是早早算出几个时日来,只不过最近的一次是一个月后,最晚的便是来年春季。   “此次礼部挑选的时日共有三处,你们瞧瞧可有喜欢的时日。”关臧龙从案桌上翻出礼部尚书递上的折子,随后招呼二人上前看看。   商子寒并为将视线放在那份奏折上,反而是对着关臧龙作揖,“陛下,子寒觉得,此事由公主选择,最恰当不过。”   “为何?”关臧龙倒是几分好奇,虽说一般男儿对婚礼事宜并不上心。可他关臧龙的女儿乃是天下独一无二,若是商子寒回答的不好,他可要重新评估商子寒的品性。   “子寒觉得择吉日乃是人生大事,婚嫁更是重中之重。再说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愿将吉日交予公主与子寒自行做主,想来陛下平日里对公主恩宠有加,而子寒是想让公主自己选个日子,成为子寒的妻子。”   “既然如此,瑶儿便好好看。”   关倾瑶面色一红,“儿臣知晓了,父皇你就别说了。”关倾瑶言罢,便认真看起礼部拟出日子。不过三行字,便决定今后所处。既不想最快又不想闲言闲语,“父皇,便十月吧。”   关臧龙闻此,便也笑着点头。   随后又与二人聊些话,让他们二人退下时更是调侃,“朕本想与准驸马好好聊聊。如今看来也无须再做,父皇看你们两个相处的也是融洽。想来也聊过几句话。你们二人的婚事父皇定然要给你们一个大大惊喜,父皇还有其余的奏折需要批阅你们先下去吧。至于你们大婚,父皇会安排一应需求其余各司各部皆可调用。”   “儿臣告退。”   “子寒告退。”   等二人一同出了这御书房后,这向左还是向右走成了商子寒第一难题。   二人在御书房外僵持小许后,关倾瑶这才说道:“驸马第一次入这后廷,可有时间陪本宫去西苑走走。”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只要公主说一声自然也是有的。”   西苑内有一处十六宫院面渠而建,其内殿堂楼阁,构造精巧,壮观华丽;其外流水潺潺,飞桥静卧其上,过桥百步,即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微风吹过,杨柳轻扬,修竹摇曳,曲折小径,奇花异石,亭台楼榭,隐藏其间。   “驸马可喜欢此处?”   “八面合成,结构之丽。西苑确是个好地方。”   西苑之中,奇山碧水,相映成趣;亭台楼阁,巧置其间;流水缭绕,绿林郁茂。殿堂面渠而建,如龙之鳞;洛阳西苑,宛若天就。   “往年读书时夫子曾说隋帝下旨,诏天下境内所有鸟兽草木驿至京师,天下共进花木鸟兽鱼虫莫知其数。数年之后西苑内已是草木鸟兽繁息茂盛,桃蹊李径翠荫交合,金猿、青鹿动辄成群。如今身在西苑倒也能够感受一番。”   “隋消亡已有百年,昔年草木鸟兽繁息茂盛也已过去。驸马若是喜欢此处可以多待一会,要是什么人敢打搅驸马的雅兴大可重重处罚。”   “公主说笑了。身在宫中当差的人怎会这般没有眼力,方才……子寒还未谢过公主。”   “你我婚事已诏告天下,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子寒明白。”   此时商子寒心下有些焦虑,她脸颊上又没什么东西为何关倾瑶一直盯着她瞧。莫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驸马怎突然脸红?”关倾瑶本想开口询问当日殿试上商子寒所佩戴的玉佩,可不想自己打算开口时就瞧见对方脸红得不行,就连耳根子都是如此。   商子寒深呼口气,将心中的焦虑强行压下,随后十分平淡得问,“公主为何考得这般近。”   “本宫与驸马不过见过两次,想看清楚些。”   “……”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陈立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不敢直视怒气冲天的关臧龙。“让你试探商子寒品性如何,你便是这般试探的?带着大队人马去将别人包围,更是以那种罪名下狱。你的脑子被猪啃了吗!?”   “微臣失策,请陛下恕罪。”   “失策?你倒还记得自己言行举止如何。还恕罪?!若不是子寒已原谅你朕定然好好处罚你,自己去领三十板子。”   “微臣遵旨。”   此事算是翻过去了,关臧龙也不愿再将此事继续下去。只是透过此事以及自己试探,不难看出商子寒的品性算是上佳,现下他也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家族能够养出这般温和的子嗣罢了。“来人。”   一抹黑影出现在御书房内,跪在关臧龙跟前:“陛下。”   “商子寒身世可属实?”   “回禀陛下,属下已调查商子寒家世属实。”   “可与他当日在殿内所言可属实?”   “是的陛下。”   如此,便不用继续查下去。关臧龙心下也是松了口气来,以这种想法揣测自己女婿,以后要好好补偿补偿他了。   此次领路公公比起那先前的安利,话多了些性子更是开朗不少,笑容也是比安利多些。即便如此,商子寒也不会想探知些消息从这公公嘴里挖些事儿来。能在御书房附近侍奉关臧龙的人,定然有过人之处。“这位公公,子寒想打听些事儿来。”   “驸马爷可叫咱家小瑞子,不知驸马想打听什么事儿。”   商子寒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更是十分别扭道:“这事儿还真是不好意思,还望公公不要见笑才对。”   “驸马但说无妨。”   “我蒙陛下喜爱赐婚。怎么说在下即将成为公主驸马,自然是想了解一些关于公主喜好。”   瑞公公本道商子寒是想问些隐晦事儿,只是这人开口既是问晋阳公主喜好。倒是他想多了,“准驸马这话可就问错了人,咱家并不在公主寝宫当过班。这喜好自然也是无重得知,不过看准驸马有心,那咱家便去问问公主寝宫里的小公公。”   “如此子寒便先谢过公公。”商子寒说着便对瑞公公作揖行礼。   这可是将瑞公公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商子寒切莫做下去。“驸马真是折煞咱家了,若是叫别人瞧见了,咱家可就完了。”   “瑞公公,帮子寒打听公主喜好,子寒答谢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怎么这作揖不可用?”   瑞公公一听,心下一暖。见商子寒这般懵懂模样,解惑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宫外有宫外的礼节。虽说礼节可通行天下,只是跟规矩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切莫两者搅混了才行,就说准驸马刚刚的作揖好了,在宫外可随意些,可在宫内万万不可对自己品阶底的人用。”   商子寒继续问道:“若是那人受了会如何?”   “这个……按宫规处置。”   宫规向来严厉,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是过于严厉的规矩也不是长久可处世间。   “是子寒疏忽了,方才便当是子寒无故行礼吧。瑞公公只是提醒提醒子寒而已,公公请。”商子寒可不愿瑞公公因她的缘故,遭受飞来横祸。“公公,子寒所托之事,还望公公帮忙。他日若公公需要子寒相助,子寒定然全力以赴。”   “咱家尽力而为。”   此次商子寒入宫,最为紧张的还是夜羽,这一步还是因自家主子那所谓的命令作祟。   “不必太过紧张,准备这么多年。他们现在想到的,当年我们都已经做了。即便想查,也是需要时日证实。再者当年的人要么死要么隐姓埋名,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样让公子瞧见了,不是叫她担心?”   “……谢谢。”   “真想谢谢我就先将脸洗干净出来,我可不想公子回来还要关心一下你怎么哭了。”   “……”   公主府   第十一章   自那日之后,商子寒便不曾被关臧龙传召入宫。想来应是遵守礼节,大婚之前男女双方都不宜相见。即便如此商子寒的差事也是迟迟不定,其余两甲可是早早地入翰林院就职去了。   这一日商子寒正在凉亭看书,夜羽与夜凌二人急匆匆得赶来。只见夜羽将一张精致的物件递了上去,“公子,有一份请帖邀你去一趟百花楼。”   “百花楼?就是那个以花闻名的酒楼,那里不是不接待外人的吗?”   “公子,据说这百花楼的幕后老板身份神秘。如今却对公子下了请帖,其中会不会有诈。”夜凌是最早接触这请帖的人,事关商子寒他自然也是将那百花楼调查一番。可每每打听回来的消息都只不过只是只字片语,多余的也就没有了。   商子寒将这份请帖打量了几眼,并未看出什么不妥时便道:“既来之则安之,等赴约之时你们陪着我一同去就好。”   “是公子。”   闻名不如一见,这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百花楼’,大门口更有六个身着华服的小斯看守。此时若是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要硬闯,这六人自然是不会客气。   商子寒手持此次百花楼发放的请帖,那六人一见便立即放行。   楼中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商子寒等人心中更是惊讶,这百花楼的幕后老板好大手笔。   “三位请跟我来。”   商子寒等人跟着这楼中下人去了三层雅间,等他们一入内这雅间的门便被人关上。   屋顶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请问……”   “驸马倒是准时。”   “子寒见过公主。”   夜羽与夜凌一直紧随商子寒,见自家公子行礼时虽慢了一拍可至少还是将礼补齐。   “坐。”   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释的商子寒坐下之后,目光便落在关倾瑶的身上。试图想从这位公主殿下身上找出什么缺口一般。   许是看的专注,对于身后二人的小动作都毫无知晓。   “驸马这般看着本宫为何?”   “……”   眼看着自家主子盯着敌国公主出神的模样,夜羽无奈之下只好暗中点了几下商子寒背后的穴道。不点还好,这一点商子寒就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开始紧缩。   因此缘故商子寒这才将一直落在关倾瑶上的视线拉回,拉回的瞬间也是瞧见关倾瑶身边的婢女面色难看,尤是对视时还露出些鄙拟来。这眼神虽说只是一瞬,可也被商子寒看得贴切。当下便对着关倾瑶赔礼,“方才是子寒失礼了,请公主不要见怪。”   “无妨,驸马怎会出现在此处。”   “公主,此事子寒也是不清不楚。商家的产业虽说遍布泽国上下,可与百花楼并无生意往来。前几日收到请帖时也是十分惊讶。”   “原来如此。”   “……”   二人闲谈时这百花楼的婢女们也是进来上了几道早已定下的菜色,随后退下。   “驸马来尝尝百花楼菜色如何。”   百花楼所出菜肴与寻常酒楼并无的区别,不过菜肴最主要的还是色香味三点,只要把握这三点便是一道好菜。今下百花楼上的这几道菜色皆是满足了这三点要求,商子寒自然也是夸了一番。   “驸马可欢喜?”   “这厨子手艺极佳,吃了他做的东西后怕是府里的厨子是要被我嫌弃了。”   “驸马欢喜就好。”   商子寒自幼便是被父兄宠爱下长大,用膳时也有不少人盯着。可此时她确是有些不大适应,心下更是打嘀咕,这关倾瑶究竟是怎么回事,派人送了请帖过来又不说是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真的只是想跟她的驸马一起用膳?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是殿下。”一直为关倾瑶布菜的那位婢女应声,随后给身后的那几个婢女使了眼神一同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商子寒也是这么说道。   “是公子。”夜羽与夜凌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一同退下。   待侍从们退下,关倾瑶端着茶杯,道:“驸马似有话想说。”   “公主多虑了,子寒只是有些疑惑,想请公主解惑而已。”商子寒晓得这是个机会,只是不想的自己还未开口,对方就已看出自己的心思。这位公主殿下的心计可不浅。   “如此,驸马说说便是。”   “公主今日出宫,陛下可知晓?”   “前年本宫生辰时父皇就已经开了恩典,本宫每月都可出宫三次,身边带足侍卫便可。”   “如此便好,是子寒多虑了。”   关倾瑶与商子寒的婚事诸事交由礼部处理,各司协助。   赐婚旨意一下工部便开始为关倾瑶在洛阳城内寻找合适的地块,已备公主驸马大婚。   商府就近有许多闲置下的宅院,其中大部分已经空置已久,院内也是破旧得厉害。早前婚期还未定下时工部官员们是想找一处离商府近的空地,重新建起公主府。如今距离婚期不过四个月,若是重建怕是会赶不上婚期。   再三权衡之下,只好选了商府附近的几处宅院加以修缮或是重建。   只不过最令工部官员头疼的还是那几处都已被人买下,更吃惊的便还是这几处宅院的主人都属同一人。   为此工部官员曾有数次拜访商子寒,只不过这几次要么商子寒出府要么就是随好友外出踏青,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搁浅下来。   夫妻本是同体,公主府建在商家的土地上倒也无碍。可这毕竟是关臧龙送予爱女的第一份礼,怎么也是无法让商家将自家的宅院拆了不是。待工部的官员将此事上报之后,关臧龙便放出话来,命令工部官员必须要将那几处宅院买下来拆了重建公主府。   这日工部与户部官员一同上门,为的便是商府附近的那几处宅院。   “诸位官爷,找我家公子所为何事?”接待一干人等的便是商府的管事姓福,名不详。前段时日来到商府,并且接下了商府管事之职。   “福管家,今日我们来是想与商家讨论一下关于宅院的事情。”   “此事我家公子已经知会我一声,那几处房契与地契都在这儿。”福管家说着,便从衣袖中取出木盒来。“请诸位官爷过目。”   “……”这下工部与户部的官员面面相窥,一时之间觉得这手上的盒子犹如烫手的山芋。   “几位官爷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福管家一人主管商府上下事务,若是这几人没事的话他也好去安排其他事务。   “福管事也知晓公主殿下与你家公子即将大婚,大婚的居所址也已经选定就在商府附近的那几处宅院。只不过……陛下的意思是说公主殿下出嫁,公主府理应由国库出资,就不能接受驸马的好意。”   “可是我家公子的意思是公主殿下即将嫁入商家,那便是商家的一员。”   户部的一位侍郎一听,便命下属将装好银票的盒子抬了上来放在桌上。“福管事,陛下圣命难为,还请不要让我等为难才是。这是我等估价过的价格,银票也都准备好了,请您点收。”   “这……那好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户部的人一拿到房地契之后便先行一步离去,剩下的那些人则是被福管家领着去了那几处宅院走了几圈,看着这些人测量尺寸楞是将他抛在一边。直至那位工部侍郎开口询问之后,这才命人去将这几处宅院的图纸找出来。   公主府建设修缮进度自然是交由工部处理,至于商府则是找了洛阳城内最好的工匠木匠将府内南边的空地划了出来,重新盖楼阁出来以示对这位公主的重视。   吵闹   第十二章   公主府选址已定,工部更是一连三日昼夜不分的绘制了三种不同风格的图纸交由关臧龙过目。这图纸刚递上关臧龙的案头,转眼就被关臧龙送去关倾瑶的寝宫内。更是言明婚姻大事,也该学着自己做主,等将来年老还能仔细回味一番。   这三种图纸中关倾瑶选了最为俭约素雅的哪种,其余的自然是被否了。而设计这图纸的人自然也是成了公主府的督建,一天到晚都跟着工人们留在哪儿。   商府内工匠木匠前后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再加上商府内的一干打下手的小斯,总体来说也有上百号的人马在南边院中里忙活。再瞧瞧只有一墙之隔的公主府,上百的能工巧匠及上千的工人,日夜不曾停歇的赶工,为的就是能在大婚之前完工。   商府东边便是商子寒如今起居处,当时商子寒选这儿起居主要还是安静。可惜这静怡的地方也安静不了多久……   早些日子商子寒与城中的几个贵家子弟相约一同外出狩猎,本打算在只是在外露宿待两日,可不想天翁不作美,等要回去那日便下起了暴雨来。无奈之下之后留宿于别院之内,等雨停了时这天也是早早的黑下,此时要回洛阳自然也得准备好在城门外喂蚊子的打算。   跟着出来的那几个公子哥最是坐不住,眼看着可以准备回洛阳城时那一个个都说想想出去骑骑马,看看还有没有猎物出来。   这一耽搁便是七八天。   待商子寒回洛阳城时已是十天之后,身后的那几个公子哥这次踏青可是玩得十分尽兴,如今更是骑着马儿在后面聊着什么时候再去一次。届时还要带上其他挚友之类的话,后还觉得人不够还说还要带上几个表亲一同过去。   为此商子寒闭口不言,她可是打算好了,届时找个借口推托身体不适便不去了。   等商子寒一行到门口时便瞧见商府附近的人特别多,其中几个更是灰头土面的模样,看见商子寒时也不说话一声不吭得低着头干着自己的活儿。   福管家一早便收到了传书,算着时辰将手头的事务安排妥善之后这才门口去迎接他的主子去。   商子寒半月前便是骑着马儿外出,半个月后亦是如此。   福管家远远地便瞧到商子寒的马匹,还未开口呼喊,就看见自家小主子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往自己这边飞来。顿时可是吓得不轻,连喊公子小心一些千万别摔了。   福管家这么一喊,周遭那些人可是心中紧张了一把,随后一个个跑出来时就瞧见自家管事跪在地上给自己顺气呢。   商子寒知晓自己方才举止让福管家担忧,可她学那个动作都将近半年时间,前几日在郊外终于学会了她自然是想展示一下。可不想将这位‘老人家’给吓唬坏了。即便如此,商子寒可未想过还要被福管家唠叨几句,当下便道:“福伯最近辛苦了,那些人是什么人?”   “回公子,那些都是工部的人。”   “工部?早前不是说只是将那几处宅院打通跟修缮一番怎么一个个都弄成那幅模样。”商子寒仔细回想了当时情景,刚刚那个工人浑身上下早已被尘埃扑没,双眼更是通红,双腿落地虚浮,显然劳累过度。   未等福管家开口解释,商子寒直言问道:“南院那边准备的如何。”   “起居楼的主梁已经出来,在过半个月便能看出个模样来。”福管家昨日刚刚去过南院,楼阁的主梁已经出来。福管家也特意问过带队的工匠,说是最晚完工三个月后。   “好,记得要好吃好喝的照顾那些工匠木匠们。”   “属下明白。”   商子寒狩猎归来自然也是带了些战利品回来,这不她与夜凌的马鞍上可都是悬挂着猎物。如今就是等着有人将它们送入厨房,等再出来时便是美味菜肴。   七月盛夏,蓝色天空并无白云飘上,反倒是烈火正在头顶上照射着,此时夜羽在旁用扇子给商子寒驱热。这时间一久她也是汗流浃背……   厨房里送来了一些绿豆汤及糕点,说是可以驱热。   商子寒呡了一口后便让人将这绿豆汤多做一些出来,等午后时就给那些工匠工人们送去。   夜崎已经被商子寒派去监工,此时确是跟着夜凌一同回来。   “公子,府里有两个小厮中暑了,已经送去外面的医馆内诊治。”   “中暑?”一直都在屋中看书的商子寒自然没有跟外面的那些人那般汗流浃背,可一听夜凌的禀报之后心下反而有些不悦。“多给那两个小厮一个月的工钱,从今日起午时到申时让那些工匠木匠小厮们好生休息,申时之后再开工。绿豆汤跟降暑的茶水每日也多备一些给他们当消暑用,他们的伙食如何?”   “按照公子的吩咐每日三餐有鱼有肉。”   “去将福管家叫来。”   “是。”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工部侍郎可是看着这处宅院心烦不已,这几处说是宅院还真是抬举了一些。这里早已荒芜的不成模样,杂草丛生,更有好几处坍塌。再工部侍郎带着人进去时便先是将此处格局查看一番,随后在图纸上稍作修改。   单是将宅院的杂物清除就花费了不少时辰,等后面的石料木材送进来时,先前开头修缮的前院早已在那里拆墙重建。   公主府建设早早就已被尚书交由这二名侍郎处理,也表明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开口询问。可那里知道这两位侍郎心高气傲,各自管自己的事儿,全然不知合作为何物。   这‘咚咚锵锵’的声音可算是不分昼夜从不间断,期间商家也派了人过去希望这声音不要在夜间出现或是轻一点的请求。   可惜这话也就有用三日罢了。   “……”商子寒如今睡眠极浅,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如今呢?她穿着里衣坐在床榻边上,跟前更是跪着夜羽等人。“洛阳城还有没有其他宅子。”   “公子还有一处三进的宅子可那个宅子……”   “明日派人整理一下,我晚点就搬进去。”   “是……”   那三进的宅子虽说比起那几处要好一些,里面也有人手在,可哪里那有这般舒服。再者里面住的可都是早年安排下的孤儿,此时商子寒要求住进去可着实让福管家担忧。   那个地方夜凌也是去过,虽说是三进的房子可里面人杂了些,不适合殿下居住。等退了出来,夜凌便对福管家说道:“管家,你直接去买新的宅院。”   “公子如今只是被吵醒了心情烦躁,要真去了那里怕是会更加生气。福伯你还是听夜凌的吧,派人整理干净就好。”   “好,等天亮了我就安排。”   商子寒这夜几乎没休息好,一大早就拿着剑在园中练剑。看见那个谁武的便要打一场分分心……   别院小住   第十三章   等商子寒一离开商府之后,南院那边的动静就开始越来越大。赶工的不止是工部的那些人,商府里头也是如此,双管齐下的功夫可是吵闹不少。只不过商府这儿为了照顾自家主子的缘故才没有日夜赶工这一块。   商子寒搬去别院的第三日,宫中教授礼节的彭嬷嬷便来了。   这位彭嬷嬷商子寒起初以为只是泽国宫中资格最老的老人,可方才福管家告诉自己,这位彭嬷嬷便是晋阳公主关倾瑶的乳娘。此次关倾瑶大婚依礼数这位彭嬷嬷要么继续留在宫中要么陪公主出嫁到夫家恩养,前者史上较少后者居多。   如今这位彭嬷嬷出宫教导商子寒礼节,想来会是那位公主殿下的意思。   那日彭嬷嬷觉得商子寒能高中状元才学自然不凡,等接触时便发现这位驸马爷待下人随和这几日更是听说他让在府中劳作的工人们与最炎热的时段内休息更是备了不少消暑的茶水,萍水相逢都能如此对待……   这一日彭嬷嬷过来便是要在这儿住上几日,一来是瞧瞧这位驸马爷是不是人人称颂得那般才德兼备,二来自然是来叮嘱叮嘱自家殿下的喜好,免得到时相处时得罪了人都不知晓。   商府离不开福管家,这别院的管事则由福管家的长子抵上。福管家的长子名唤飞星,据说出生那日夜间有星星划过天际。   “小福管家,你家公子为何突然搬到这清幽的别院来?”彭嬷嬷进这前堂时便将这里打量了一遍。宅院的格局为三进,这种宅院在洛阳可是多得数不胜数,一出门只要家中有些银钱的便都是这种。   “这几日府中与公主府不是正在修缮重建嘛,那声音将公子惊动了,听我父亲与夜羽她们说公子一宿都未休息好。父亲想着圣命不可违又不想看见公子精神不佳日渐消瘦的模样,这才派人买了这处宅院想让公子好好休息,等府中南院建好了再请公子回去住着。”福飞星前两日恰好外出收租去了,昨日才刚刚回来,那天的事情也不大清楚明白。“彭嬷嬷您请进。”   “有劳了。”   与上次不同,此次商子寒可就坐在前堂内等着彭嬷嬷过来。眼见彭嬷嬷进来时,商子寒便笑着往她走去。   等到了人前方,商子寒作揖行礼:“彭嬷嬷您来了。”   彭嬷嬷回礼:“老身见过驸马爷。”   “嬷嬷不必多礼,子寒与公主已有婚约在身那便是一家人。您是晋阳公主的乳娘,以后这些繁文缛节便免了吧。”   “驸马的意思老身明白,只不过您是公主的夫君,礼不可废。”   商子寒的意思已经说得十分明确,不过对方如何做那便是她的事情与她无关就是。“既然如此子寒也不好在劝您什么,来人,上茶。”   不多时便有下人端了茶水上来。二人也是乘着这时候相谈了几句。   “驸马爷,老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教授驸马宫中的礼节及成亲当日的规矩。”   “子寒知道。”   “子寒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   这处别院转手也就三日,院中主体建筑均使用斗拱飞椽,造型美观大方;木构部分雕梁画栋,沥粉堆金,宛如七彩虹霓。   彭嬷嬷熟悉了下这别院内的环境之后便跟着福飞星一同去了厢房,商子寒也早早地在这儿等候。“嬷嬷此处便是授课的地方。”厢房内原有的摆设都已经被人整理出去,此时此处更像是会客的偏堂一样。   “倒是让驸马费心了。”   “嬷嬷哪里话,这是应该的。”   彭嬷嬷开口便是一些宫中的规矩礼节,后又以身示范了几次。等问商子寒记下多少时,商子寒回已经都牢记于心。彭嬷嬷随意选了几个例子出来,商子寒便用相应的礼节做出回应。   半日之后宫中礼节已学习的差不多,接下便是成亲当日的事宜来。   成亲当日的礼节可谓重中之重,不单是迎亲礼,拜堂礼更有……只不过那是闺房之事,她虽为公主的乳娘也不好对驸马明说,只能旁敲侧击得说上几句好让这位新贵驸马能够记得一二。   次日清晨商子寒便命夜羽去将彭嬷嬷请去用膳,等早膳摆齐后彭嬷嬷这才过来。   商子寒给夜羽使了眼色,夜羽便上前为彭嬷嬷打了一碗白粥。   “嬷嬷昨日可睡得好?”   “老身睡得极好,让驸马挂心了。”   极好?这一副困倦的模样可不像是睡得极好的样子。想来是有些不适应,在过几日就好。“嬷嬷那里的话。早膳子寒向来喜欢清淡的不知合不合嬷嬷的胃口。”   “清淡得早膳很合老身的胃口。”   “那便用膳吧。”   孔子曾言食不言,寝不语,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席不正,不坐。乡人饮酒④,杖者出,斯出矣。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问人于他邦,再拜而送之,无一不是在说仁德时所身体力行。   整个偏堂内极为安静,两侧的婢女正为商子寒与彭嬷嬷布菜,等弄完之后这才退下。没了人在中间阻拦着视线,身旁这位彭嬷嬷的目光可是炽热了一些,将商子寒上下都打探了一遍,最终带着笑意开始吃起早膳来。   “嬷嬷为何这般看着子寒?可是子寒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商子寒虽说自幼便在他人注视下长大,可又有谁会这般□□裸的打量?   “驸马说笑了,老身是在想等殿下与驸马完婚之后是什么场景。”   “成婚之后?”商子寒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彭嬷嬷会这样说。“不知嬷嬷看出什么场景没有。”   “这件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此,这话也就过了。   彭嬷嬷小住这几日每日都能与商子寒聊上几句,礼仪的事儿她早已放心。心里更是早已笑开了花儿,自家殿下可是寻得好夫君,文武双全且性子温和,待人友善。   商家事务   第十四章   此时恰是夕阳西下时分,抬头时便能瞧见厚重的云雾盘踞在上空,夕阳只能乘着云雾间的裂缝透视而出,宛如沉浸在海水中偶然翻滚出来的鳞光。   这日上午彭嬷嬷就已离开别院回宫去了,算算时日这位嬷嬷在别院也是小住了七八日的模样。想来也是过来瞧瞧公主夫家人如何,品性如何……   “公子,彭嬷嬷已经回宫去了。”   “嗯,商家各路的掌柜都是我们的人还是……”   商子寒到洛阳城也有一个多月了,那几个掌柜的除了最初送来的例礼之外人可是不曾路面。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事儿。   “是。”   商家在洛阳城内有一处酒楼,名字起得十分随意就叫商氏酒楼。这家酒楼的食客十分杂乱,有平民百姓,三教九流之徒也有高官子弟可算是应有尽有。   为了让酒楼生意兴隆,酒楼的掌柜更是找了一个牙尖嘴利幽默十足说书先生坐镇。   商氏酒楼共有五层楼高,这一楼也就是俗称的大堂一般平头百姓与三教九流的人多,二楼起就是有些钱财的人常驻,三楼便是一个官宦子弟经常去的。三楼以上便是常年被人包下的雅间,一般是不会随意让人上来。而今日前后加起来竟有十人上去……   眼尖的人可是看出这十人身家不凡,无论那个都是洛阳城内的翘楚。   商子寒比这些人都早到一步,不过她并未上四楼,而是在三楼一出较为掩蔽的雅间坐下休息。此时商子寒的身侧只有夜凌一人,夜羽大早就被商子寒打发回商府看看南院那边的情况如何,要是差不多的话她也应该回商府住着。   别院虽好,可毕竟没怎么修整住着也不舒服。   “公子今日那些掌柜的并不都是大溪人,所以公子不必将话挑明。听着他们怎么说话,小心应对就是。”   “看来那个老人家做得不错,不枉费当年救他一命。”   “公子说得是,短短十年就将商家的产业遍布泽国上下,其中带有商氏的产业就有上百处,没带的估计也是不少。这位老人家的确救得值得。”   商子寒端起一杯茶水,小呡一口,“他有经商的才能,我出钱他出力,各取所需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近日好像蹦跶得太过些,你找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别让他太过分了。”   “属下明白。”   过了片刻,商子寒这才往四楼雅间走去。   此时四楼雅间内的那几位可是等得有些心浮气躁。如今的他们那一个不是洛阳城内有名的商户,加之此次明明是商子寒下的帖子,结果倒好居然迟到让他们等了那么久。如今更是憋足了劲想要给商子寒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即便他如今是当朝驸马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遵守遵守。   就在这些掌柜的要如何给商子寒使下马威时,雅间的门开了。掌柜门将视线扫了过去,便看到商子寒快步进来,瞧着这人大手一挥说道:“诸位久等了。坐。”   “……”既然如此,那边坐下再好好谈谈。   “今日请诸位来是想说说三年前的那条条约,如今三年期限已到,是时候签订新的条列。”商子寒话音刚落,夜凌便从衣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契约依次发放给这十位掌柜。只见这十位掌柜面面相觑,等仔细看起那契约时脸色可都是变得难看。   “商公子,这契约与往年的不同。”   “您都说是契约了自然是与往年不同,难不成三年的物件价格就没变过?”商子寒手中的折扇‘啪’得一声打开,轻轻摇着。“张掌柜,您的布庄在洛阳城内也有七八年了。不管是平头老百姓还是高官府邸那个不是喜欢去您那边拿货,去年新出的林罗缎更是火热,您也不是借此机会赚了不少。”   “即便如此那也是我应得,只不过商公子胃口真大,一口气就要了我锦绣布庄六成五的盈利。”   “本公子以为这在适合不多。去年的林罗缎张掌柜可是前后要了上万匹呢,这一匹就要十五两。这要是认真算算,张掌柜去年可是赚了不少。”   “林罗缎的确好卖。可洛阳城内也就那么多人,每户三四匹也不能全部卖出去。”张掌柜可是被商子寒呛得耳根子发红,要不是他皮肤黑了些早早就被看出破绽。“商公子,你即是新科状元又即将与晋阳公主大婚,这等事情还是交由府中管家处置不是较为妥当。”   商子寒那里听不出来这张掌柜的意思,只听她说:“本公子是不是状元驸马与你何干?你,包括在座的所有掌柜,那一个不是当年落魄之际被我商家收留,给你们吃喝给你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如今十年都不曾过就想着从主家这边捞走什么好处还真是异想天开。”   “……”   “懵懂小儿知道什么,当年我等与商老爷子早有约定,岂能是你随意抹黑的。”   “就是。”   有人开头后其余九人便开始张口一个‘懵懂小儿’闭口一个‘黄口小子’显然不将商子寒当是商家如今的当家人。   商子寒的脾性虽说改了一些,可骨子里的傲气可不是那么简单就抹去。她就看夜凌一眼,夜凌便知是时候搓搓这些人锐气。“诸位掌柜的,这是近年来诸位名下铺子的账本。奇怪的是,诸位的账本各有两种。”   此时那十人的脸色可算是苍白的,目光犀利的盯着夜凌手中的账本,心中暗骂商子寒不厚道。   “诸位掌柜当真以为商家人好欺负不成。这些账本我府中可还有两本的,诸位要是想看看也可跟着本公子回府瞧瞧看看。”   “……”   “当年的事情本公子知之甚少,相约之事也是偶尔听到。诸位掌柜怎么说也都是由我商家出资才有如今的财富怎能这般过河拆桥?要么诸位在那纸契约上签字,要么将近年少的银钱补上,商家撤资。两条路请选择。”   面前十人脸色一变,这不管走那一条路他们可都是亏了不少。   “本公子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不过还是想让诸位考虑清楚。”事已至此商子寒自然也是给些时辰让他们喘口气,“三日之后请诸位回我个答案。告辞。”   三日时间转眼即逝,三日前的那次会面最终有三人亲自登门致歉,并送上了往年的眼前,也有二人派了府中管事上门,余下的那些则是选了不同的路走。   “公子这些人还真以为商家撤资他们就高枕无忧了不成?”福管家瞧着手中那五张绝义书信心中恼火不已,当年若不是殿下要在泽国发展势力那些人怕是早早饿死在路上,现在哪来的风光。   这些那一样不是殿下给的!?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派底下的人将这几家的产业收收,让我们的人顶上。”   福管家一听连声应下。   当年的混账事   第十五章   自那日起商子寒便开始整顿商家产业,最初因她年幼,那些早已浸寂商户数十年的大小掌柜自然不讲她放在眼中。性情好的也不过只是跟商子寒闲聊几句,脾性差的可是摆出一张令人厌恶的嘴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来。   自家主子被这般怠慢夜羽等人自然不会咽下这口气,于是他们便瞒着商子寒外出好好修理那伙人。   修理自然不能让那些人察觉出来,索性便扮起鬼神来,每日都去那些人府上走上一遭将他们府上的人都吓一跳才好。   可不想她们开头修理了那五家人后,没过几日洛阳城内便流出鬼神的传言,一时之间城外的寺庙的信徒可是增多不少。往年这儿最多还只是女眷来得最多,近日男子也是多了一截。等每日闭门后,那功德箱内的银两也是极为可观。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九月下旬。   这几日商府中内多了不少人正在张罗着大婚时的摆设布置,商府下人虽多可也一时半会架不住礼部这般折腾。为此公主府那边也是派了些人过来搭把手帮帮忙,夜羽也带着人过去瞧过。这有来有往两府的关系自然也是好了一些。   商子寒除大婚那日会忙碌之外其余时候不是在屋中看书便是在园中习武,若是觉得在府中有些闷还会约上几个朋友到外面走走看看换换心情。   昨日龙尚便派了人过来请商子寒一同外出玩乐,商子寒也是派了小厮回了信。   今日商子寒在府中用了点心后便带着夜凌一同出去,人还未过垂花门便被福管家拦了下来。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那五人已经解决掉了。”   “嗯。”   “公子这是要去应约?”   “说是大婚前夕最后的放纵,龙尚怕是会找不少人过来闹腾。”商子寒一想起刚进洛阳城时的宴会上的不愉快,心里的那一分厌恶便是多了几分。“福伯不必担心,有夜凌跟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福管家这么一听便更担心了,他生怕商子寒会出了什么事儿。“公子还是多派几个小斯跟着,夜凌功夫虽好可也就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腿的您只带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一旁默不作声的夜凌,“……”   “福伯那你就派个人跟着吧,龙尚订的酒桌有些远我要坐马车过去。”商子寒知晓自己要不多带个人出去福管家是不会放心的,与其让他担心到后面派人偷偷跟着倒不如直接一些。“再多一个我可不愿意。”   “好,福伯这就去准备。”福管家连忙应下生怕自己稍稍分神自家小殿下就会改变注意一般。   从商府到百花楼过去少说也要走小半个时辰,加之如今恰好是归家人最多的时候,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自然也是多了些。   马车内放有一本书籍解闷,可惜这本商子寒已经看完,上了马车后便一直撩开帘子看着窗外。窗外的风景不是楼阁便是别人家的宅门或是在街上走着的路人,这些看久了便是觉得乏味。“夜凌你进来。”   夜凌刚进来时就看着自家主子给自己使了眼色,“公子您找我?”   “太无聊了一些,你跟我下会棋。”   商子寒说完这话后便伸手用手指沾上茶水在矮桌上写下,[假山密室如何?]   夜凌一看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已建造完毕。]   [回府后让福伯将密室密道打开,按先请计划行事。]   [是,属下晚点会与福伯商谈。]   商子寒笑着说道:“夜凌你是不是太久没下棋了,怎么棋艺后退这么多。”   “……公子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我没学多久。”   商子寒可不管这个,调笑了夜凌的棋艺后就让夜凌把放在车内的黑白棋拿出来一些。“公子手下留情。”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你要是敢跟上次一样手下留情故意输给我,要你好看。”   马车停停走走走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百花楼,车夫往车内喊了一声后率先出来的是夜凌。随后商子寒这才慢悠悠的出来……   算算时日如今商子寒与晋阳公主关倾瑶的大婚越来越近,洛阳城内那些自诩是商子寒的好友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龙尚与几个公子哥一合计便在百花楼订了雅间,随后派人将请帖送去。   百花楼内的菜肴皆是极品,商子寒上次就已经尝过了,如今也只是当个回味回味。   吃饱喝足后商子寒一行便在街上行走,走在最前头的便是龙尚等人,沿途及迎面而来的百姓一个个都是一反常态,能躲就躲,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就会被教训一顿。   “以前可没看出来你们有这般的震慑力,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   满满得调侃语气他们四人自然是听得出来,一时之间也并未反驳,反倒是过了几息后欧阳在商子寒身旁说道:“子寒你久离洛阳是不清楚,龙尚他平日里可算是得罪不少人。若不是家中有人在朝中任职,祖辈的荫封还是摆在那儿。”   欧阳这话虽说是说与商子寒听,可音量并未压低,前后的人可是听得清楚。   走在前面的龙尚自然也是听得贴切,心中暗骂欧阳小人行径。   “我们现下是要去那儿?”商子寒不愿掺合进龙尚与欧阳的恩怨,更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欧家与龙家也算世交,按理说欧阳与龙尚两人也应像是兄弟般的和睦,可现在……还真是一日不斗嘴就会全身上下不适。   “子寒莫不是听不出欧阳是故意挖苦不成?”龙尚的性情太直,看商子寒并未帮自己说话之后脸色可是难看几分,当下说完商子寒后便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的欧阳身上。“别人不知道难不成你也不清楚?当年是我年少无知才会如此,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是过了弱冠的男子。又岂会如同年幼时那般无知。”   “你也知道昔年那般无知。”   “你一日不与我抬杠会死嘛?!”   “不会。只会觉得无聊了一些。”   众人,“……”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要觉得自己愧疚有亏欠就去做好事补偿,不是现在这样为了一点小事就吵架。”商子寒觉得头疼,这两个人还真是欢脱,一有风吹草动的就立即把自己的武器亮出来。“你们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现在不是没人忘记,只是大家都不提起,还真以为自己亲戚在朝任官百姓们就不记得了?还是那句话要觉得有什么亏欠就好好想想怎么去补偿,别总是闯祸给家里人惹麻烦。”   商子寒这话可算是让周边的百姓心里暖暖地,一个个看商子寒时眼神更是温和不少。   龙尚此时可是想要掐死欧阳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这个家伙引导怎么可能会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子寒,如今我们几人已经尽力拟补当年的过错,这几年铺桥修路的也做了不少。平时也甚少招惹是非……”   “龙尚,原谅与否并不是在你做了多少事。而是那几户人家对你想法,你若真的做善事自然是好你就算不做人家也奈何不了你。”商子寒此时觉得今日出来收获颇多,一是龙尚年幼时做得混账事情似并未结束,二是周遭百姓的态度也是微妙。当年龙尚几个贵家子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越来越让她好奇……   龙尚真是蠢货   第十六章   商子寒平白无故得多了百姓的拥护可算是一件好事,可旁边那几个的脸色便没那么好看了。   尤是在商子寒为那些平头百姓说话后的模样,让那几个平日胡作非为的公子哥不开心了。   方才那段话商子寒说得直了些,自然也是让龙尚心中恼怒。如今看着商子寒的目光都要冒火了,夜凌身为近卫自然是看得清楚此时更是做好准备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家公子。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也受到处罚,怎么也应该抵消了才对。”也不止是谁开了口,将气氛顺势推高不少。   商子寒心中冷笑,泽国的贵族子弟目光如此短浅,真是不知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处罚?你们的处罚无非就是闭门思过或是抄书之类。可是那些百姓呢?他们的去处又在什么地方,或是我另外问问你们可知当年的那几户人家如今过得如何,是否衣食无忧?是否身体健康?是否安在?你们都不知晓,又凭什么提起这些事,又有什么资格祈求洛阳城内百姓对你们的原谅?”   此时此刻商子寒早已在心中给这几个人打了红叉,等利用完后寻个机会便与这些人断交来的好,免得将来被这些公子哥牵连。   商子寒所言虽占了理,可难免让人听着恼火。   龙尚是个急脾气,先前本就对商子寒成为驸马心有裂缝,如今又将他们这般贬低自然是火上浇油。心中的那团火气瞬间便爆开了……   龙尚也是学过几年武艺,可如今盛怒之下,出手更是不知轻重。夜凌的反应比商子寒更快一些,可龙尚身边的近卫也不差,两人不过片刻便扭打在一起。有了夜凌的反应,商子寒回神也快,加之近年商子寒一直学武,武艺也并不低,甚是比起龙尚等人来,怕还要高上几分。只见商子寒一个转身便躲了龙尚的一个横腿。对于龙尚进攻招式,更是轻松化解。   学过武的那些人自然是看出商子寒无心与龙尚比试,更无意想要伤了龙尚,不过相较之下,龙尚出手确是歹毒了些,招招不是夺人性命就是将人打残。一善一恶,格外分明。   欧阳此时也是有些着急,自家虽与龙家是世交,可商子寒如今的身份那里只是商家当家人?他如今是新科状元虽说还未赐官,可几日之后与晋阳公主关倾瑶大婚之后,商子寒的职务定然不会差。   龙尚为了一时气愤就对皇亲国戚拔剑,更招招想致他与死地!当真以为陛下不会惩治他不成?即便陛下不会,可公主殿下呢?会放任自家驸马被欺负不成?   龙尚真是个蠢货。   以商子寒的功夫想要摆脱龙尚可算是轻而易举,可她并未这么做。如今商子寒想做的就是让龙尚知道,那怕是他突然袭击即便没有夜凌在她身边,想要伤他一分一毫他还不够格,顺带也是让龙尚明白,她想取他性命更是易如反掌。   若是以往龙尚还能觉得愧疚,可此时呢?他早已被怒火冲了心智,早已看不贴切。他只知道商子寒一再退让并不还手,那是瞧不起他,那是在羞辱他!   一个想取人性命,一个不想过招,这一来二往的也是无法分出什么胜负来。反之前来看热闹的人越加的多了。   欧阳也曾想过介入这二人的打斗迫使他们停下来。商子寒一看就知她无意争斗,让她停下会简单一些,最头疼的还不是那个发狂的龙尚?再说了方才商子寒所言也是事实,龙尚如此恼羞成怒怕是对那件事情尚有芥蒂。只是此事过去已久,为何还如此介意,莫不是……   “龙尚,你这般恼怒,难不成你们龙府压根便没有善待那些受害者?”   “!!!”   双方虽有了打斗可四下的百姓并未走光,如今他们瞧见的便是方才发狂的龙家公子沉默了下来。在细想方才欧阳所说的话,场那些围观看戏的百姓们恼怒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即便没有亲眼见到,可也是十分清楚当年经过。这些纨绔子弟没有应受法规严惩,虽说他们家里人也是做了赔偿,更有几户每年都会送东西过去,他们也是看在眼里,久而久之也便不在提起这事儿。   如今倒好,龙家居然分文未出,龙尚还在这儿信口雌黄,真当他们是怕了龙家不成?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愤怒之下的百姓们,成群结队的上前将龙尚团团围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这人打了再说,起先龙尚还有能力反抗一二,只是这人一多,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便没了作用,彻底沦为挨打的那个。   你一拳他一脚的,分分秒叫龙尚爬不起来。一开口便是惨叫声……   随行出来的公子哥们也是吓到了,有些更是直接装作不认识龙尚转身就走,剩下的那些只好跟着商子寒欧阳二人的身后,企图有所保障。单是听龙尚的惨叫声时就有人问,“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商子寒干脆不理会。   欧阳更是直接,作了手势让方才那个想去帮忙的公子哥自个儿过去。   不过商子寒与欧阳想距离最近,方才那个动作也是向着商子寒本人。言语举止不都是想让商子寒过去摆平一下民怨民愤不是?   既然看出来了那就没有必要过去当出头鸟,再者方才龙尚可是想杀了她的心思都有,“此事你们谁想去帮忙谁去,只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一句。当年龙尚所行之事你们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龙家自己没有料理好后事。如今自家嫡子被当街毒打也是理所应当怪不得他人。毕竟,有仇不报非君子。洛阳城的百姓也是长期被龙尚欺压,如今他们只是在报仇而已。还有就是,陛下不可能不知晓此事,别惹祸上身。”   商子寒这话自然是将自己与龙尚的关系给扯干净,等龙家人想要一个说法也找不到她的头上。   “今日多谢诸位宴请,只不过如今时辰已晚,等来日有闲暇时大家再聚聚,告辞。”与众人告辞之后,商子寒便返回府邸。至于龙尚何时被自家小斯救下,何时被带回家中,伤势如何也是无从知晓……   一夜之后,龙尚被人殴打之事便传遍了洛阳城内外,就连宫墙之内的关臧龙也是有所耳闻。待派了人仔细调查之后关臧龙便命内监前去传召龙林入宫。   小半个时辰之后,龙林身着官服跪与案下。   “你的儿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犬子素行不端请陛下责罚。”   “素行不端?”关臧龙虽说并不怎么喜欢商子寒,可那也是自家瑶儿亲选的驸马也是他下旨赐婚的人。岂能无缘无故的被人欺负了去!“若只是素行不端也就罢了,龙尚既然敢当街对驸马动武,更是招招带了杀招!真是好大的胆子!”   “请陛下息怒。”   “行了!别在这儿跟朕说什么息怒不息怒的。念你往年与朕一起杀敌,朕可以饶恕龙尚,不过那也得看驸马的意思。……十年前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关臧龙本就打算龙尚的事情让商子寒自行解决,若是原谅了也就算了,若是不原谅到时他便将龙尚发配就是。   “臣……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知错!?你如今只会喊自己知错还会喊什么,当年那件事情还不够大?若不是当年有人为你们周旋,如今你的儿子,龙尚!早就用命相低!你倒好,不知珍惜,还敢如此对待当年的家属女眷,你真够行的!”   “臣已知错,请陛下责罚。”   “从即日起御林军统领龙林教子无方降为御林军侍卫,其子龙尚咎由自取罚面壁思过三个月,抄孝经500次以儆效尤。赔偿当年遇害亲属白银三千两,一应事务交由府中管家处置。”   大婚之喜   第十七章   龙家的处置扎眼一看还算不错,可那些常年任职朝中的勋贵人家可不这么想。龙尚当年的罪行可是极大,若不是当年后事做得好,龙尚可是早早就已经死在刑场上。龙林虽被降至御林军侍卫,龙尚也是被罚闭门思过,可龙林的爵位并未褫夺,想来还有回旋余地。   龙尚被关臧龙罚面壁思过三个月自然是无缘参与商子寒与晋阳公主大婚之礼。   十月初七,宜婚嫁。   商子寒自商府出发,身着绛服策马前行,两旁的民众望向眼前身披红衣坐于白马之上的俊美男子,均是赞叹不已,那大红色的喜服映衬着她白皙、棱角分明的玉容,把她烘托得更加完美英俊、诱人遐想!真不知是迷住了多少女子的眼!   从商府到皇宫的距离并不近,街道上也有不少百姓认出商子寒就是那日的少年郎,刹那时各种祝福便像是撒花一般络绎不绝。   从街道到皇宫口,无一不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最值得一提便是从入宫的皇道两旁更是挤满了民众,都是要一睹皇家公主出嫁的恢弘场面。   皇家婚礼,礼节繁多。   此时商子寒心里却是一片凄凉,无比纠结。自己明明是个女子,却要迎娶另一女子,听说那位晋阳公主为人聪慧善良,性情温和。可那也只是听说,若是刁蛮任性的主,自己都不知要过上什么日子来。   仔细想来毕竟此事自己也是有责任,搅了人家的终身大事,又不愿屈身也是头疼。   说来说去都是也是他们不好,若不是当年春猎他如今定然还在父母身侧……   此时迎亲队伍到了宫门口,只见宫门紧闭门外也并无侍卫看守。   这是怎么回事?   跟随商子寒一同前来的公子哥们此时也是疑惑,不是说好了时辰可现在怎么宫门紧闭?人要是进不去该怎么迎亲?   亦是此时宫门大开,从宫内出了一队人马。   “本官乃是巨鹿郡王龙林,今奉旨前在此处等候驸马爷。”   “巨鹿郡王不知有何指教?”   “驸马爷,陛下有旨,请驸马一战。”   “……”商子寒看了夜凌一眼,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那群公子哥们,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欲欲一试的模样。“如此,那就请吧。”   龙林如今虽说只是御林军侍卫,可他早年与关臧龙可是并肩作战过的凶猛将士,如今在这马山作战自然是不会落在下风。可最叫龙林无言的便是前来应战的是好几个贵家公子,那几个贵家公子将他团团围住不让他踏过一步。   待商子寒踏进宫墙之后那几人这才退下,只见商子寒笑着说道:“郡王,多谢承让。”   “驸马请。”   入宫之后骑马前行便有些不便,一应人等下了马匹步行进宫。   这宫内商子寒前后来了还不过三次,加上这次也不过刚好凑齐罢了。不过为何一个带路的内监都没有?旁边那个站着的宫中守卫更是一个个当他们几个不存在一般,更甚是那些巡逻卫队也是如此。   这怕是关臧龙给的下马威吧,从宫门开始到现在还真是一刻不得消停。   欧阳此次以好友身份陪同商子寒一同入宫,本道只是走走过场顺时起起哄便好,可没料到这皇家的下马威如此狠绝。几番思虑之下,欧阳便自告奋勇带着商子寒往寝宫走去。   刚走了几步路,商子寒就问,“欧阳你怎么知道寝宫方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人,这后宫一年到头我也是来过数次的。路自然知晓怎么走,即便错了或是距离公主寝宫太远。定然也是有宫中那些公公宫女出来引导一二,不会有事的。欧阳说完就瞧见不远处跑来一名内监,看样子似是要来带路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日是你的大婚之喜,我们这几个人也是来给你助威的。”   “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成亲好像是要进龙潭虎穴一般。”   “普通成亲自然不是龙潭虎穴,可你迎娶的可是泽国的晋阳公主殿下,你要是言行失礼后果严重。”   “……”有多严重?莫不是还要在婚礼上杀夫不成?   “咱家是前来迎驸马爷的内监,请驸马爷随咱家来。”   “带路。”   宫中宫殿密集,自入宫起商子寒便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今日迎亲的队伍内,除去那些跟自己有些交情的公子哥以外,其余的人基本都是自己的人。这些人混在队伍中,一是探知宫中路线,二便是来认人,三是为保护商子寒。   前来引路的内监走在前方,走了几刻后欧阳便发现不对劲。这路线压根就不是前往晋阳公主寝宫的线路,欧阳连忙将商子寒拦下。后目带不悦得开口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欺骗本公子!”   随着欧阳的厉声质问,前方的内监转过身来时面色可是极为镇定,似压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般。“咱家只是宫中的人,不知欧公子觉得咱家是什么人?”这内监此话字眼随时平常,可那语调着实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刺耳。   “宫中的人?你当真以为本公子是吃素的不成,居然如此戏弄本公子!”欧阳一听那语调就觉得烦躁,此时感觉烦躁感如何都压制不下,索性就上前近身与那‘内监’打斗起来。   这两个人打得倒是如火如青,可一旁的商子寒确是有几分焦急。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夜凌一直都有将注意放在商子寒身上,如今她的焦急自然是察觉到了。   “我知道……夜凌你上去助欧阳一臂之力。那个‘内监’别让他跑了。”   “是。”   有了夜凌的加入那‘内监’慢慢地便落于下风,眼看自己毫无胜算的时候便想溜走。结果哪里知晓他才刚刚发力就被人拽了回去,整个人都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若不是今日大婚,商子寒与那些公子哥们指不定还会派人去附近买些桌椅跟茶点过来看出好戏,如今想想终究是有些可惜了。   商子寒也不与这人废话,直言问道:“你假扮‘内监’图什么。”   “图什么?自然是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了。”   “这样啊……你擅闯皇宫还是将你交由宫中侍卫处置较为合理。欧阳你知不知道我们如今身在何处,这里有没有御林军巡逻。”   “……”   “今日你与公主大婚,宫中守备松懈了些,不过如今我们身在西苑内,此处距离公主寝宫也不远。至于这个‘内监’的话,我们要不带着,要碰到御林军的人之后就将这人移交过去,顺带也好好说说这‘内监’功夫的缺点。”   “那依欧阳所言,夜凌好好看着这个‘内监’。”   “是。”   上阳宫南临洛水,沿洛水建有延亘一里的长廊,雕饰华丽,远远即可看见。   与此同时商子寒等人便在此处。   此时的上阳宫殿内外都挂上了红条喜字,就在方才她们刚过了提象门,再往里走便是上阳宫内正殿——观风殿。   她们还未进去就被殿外的侍女拦了去路,随后更是摊了手要讨一些吉利。   商子寒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规矩,可福管家知晓,昨日福管家便抽了时间与商子寒说过一些,免得到时出丑。   如今看着这侍女摊了手,商子寒立马就从衣袖内摸了早已准备的钱袋子出来,“这是一点心意,请姐姐笑纳,让我进去。”   大婚之时   第十八章   侍女也不含糊,掂量掂量钱袋子的份量之后脸上露了些笑容出来。可她们并未打算出让商子寒过去的意思,反倒是做了让商子寒继续加码的动作来。   如今人都到了观风殿外,这所谓的吉利也不好不给,商子寒便又拿了一袋子出来。“姐姐,时辰可不早了,要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欧阳一听也是服了,心中暗骂商子寒人精,料定这些侍女不敢拿自家殿下的终身大事儿开玩笑。这不商子寒刚说完,那两个侍女也不继续与她叽歪,直接在讨要了两袋钱袋子后就命人开观风门。   观风殿为上阳宫中最绮丽的宫殿,往年更是高宗和武则天常在此听政。   人虽说进来了,可关倾瑶究竟身在何处他们可是半点都不知晓,直至方才在殿外阻拦他们的侍女开口后,这才心里有了着落。   仙居院与观风殿相同也是大门紧闭,院外更是一个侍女侍卫都没有,商子寒连喊了三声开门后,院中更是毫无反应。   商子寒上前敲门,清清嗓子喊:“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不审何方贵客,侵日得至门停,何处英才?精神磊郎,因何而来?”隔着院门,里面的姑嫂发话了。   “本是江城君子,安阳名家。故来参谒,聊作荣华。姑嫂如下,体内如何?”   “庭前井水,金木为栏,姑嫂如下,并得平安。后来此问,未之体内如何?”   “下走无才,得至高门。皆蒙所问,不胜战陈。有事速语,请莫干着。”   “即是高门君子,贵省英流,不审来意,又何所求?”   “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君等贵客,久立门径,更需审问,可惜时光?”   “并是国中窈窕,明解成章。有疑即问,怎惜时光?”   “立客难发遣,展褥铺锦床,请君下马来,缓缓便商量。”   话问完了,可这院子门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木是南山木,将来作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   商子寒刚说完这院门开了,等商子寒迈步往里走时,里面突然涌出不少彪悍的娘子们,一个个手持大棍子。这些个娘子们见人就打,一面还笑嘻嘻的模样。尤其是商子寒被这些娘子们围着一顿打,其中一个嘴里还喊着:“女婿是妇家狗,打杀无问!”   这毫无前兆的一次殴打可是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看懵,不过再看看那些娘子们对自个儿毫无兴致,一个个便都站在一边看商子寒的‘笑话’,这娘家人闹女婿他们可不好上去帮忙劝着,倒不如站一边看戏来着实在。   被娘子们围着殴打可是习俗,商子寒也是早早听过,可不想这些个人下手也知晓轻重,看得重重举起,打下倒是轻了。商子寒一边躲避一边赔笑,想让这些娘子们放过自己。   笑多了脸自然也是僵了不少,等好不容易过了这关时商子寒就在心中哀怨,不过大婚一场,为何这般辛苦。   迎亲共有过五关斩六将吟七首念八咒,等能买进院中大堂时也过了小半时辰。   “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己闲;自有夭桃花菡面,不须脂粉污容颜。两心他自早心知,一过遮阑故作迟;更转只愁奔月兔,情来不要画娥眉。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   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   这首《催妆诗》商子寒不厌其烦得念了数次,可关倾瑶并无出来的动静。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起哄让关倾瑶快快出来,切莫让人等得焦急。   阁楼之上的关倾瑶的发丝一次次的盘起散开,妆容更是上好又卸,半点下楼的意思都没有。此时的彭嬷嬷也是在关倾瑶身旁说着的大婚的规矩,刚说完时便问了时辰。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那便下去吧。”   关倾瑶是下去了,可关家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商子寒将人接走。   摆了屏风在那儿,等着呢。   “夜久更阑月欲斜,绣障玲珑掩绮罗。为报侍娘浑擎却,从他驸马见青娥。”   几息后便有童男童女将屏风撤下,商子寒快步走进帐内,从彭嬷嬷手中接过关倾瑶。   商子寒是见过关倾瑶的,可此时的她……两弯柳叶眉,小脸粉嫩白皙,倒与先前有些不大一样,更温和了不少。   “殿下,陛下与皇后娘娘及宗室正在甘露殿等着。”   甘露殿就在化城院西南,过去也不消些时辰,等拜别关臧龙后,出了院门,云昝玥头上蒙上蔽膝上婚车,商子寒骑上宫中准备的白马围着婚车转悠了三圈后就往明堂走去。   宫中最吉地自然就属明堂,关臧龙在那儿设了的‘青庐’与‘百子帐’等新人们一到便开始年唱起愿文。商子寒二人先是被引入“青庐”行礼,商子寒他跪在地上,关倾瑶站着双手合十放于胸前躬身行礼。行完礼,她和关倾瑶男左女右并肩坐于帐内,这时有人拿来果子、金钱、花钿等物开始“撒帐”,口中还吟唱“撒帐歌”,撒完后离去。   “驸马爷,请背着公主前往紫微宫。”   商子寒低下身子,让晋阳公主爬上他的背部。等关倾瑶趴稳定之后,商子寒这才缓缓起身。   从明堂过去距离不远,这背媳妇习俗来自民间。皇家贵族虽有保留,不过几乎皆是新夫人入门时,由新郎官背进府门去的。如今商子寒却是要走上数个片刻才能将公主放下……   幸亏自幼习武,不然这样背着一年纪相仿的女子也是累到。   二千人曳一柱,其下施毂,皆以生铁为之,若用木轮,便即火出。铁毂既生,行一二里即有破坏,仍数百人别赍铁毂以随之,终日不过进三二十里。略计一柱,已用数十万功。   前人描述紫微宫所言,并无虚假。   商子寒一路背着关倾瑶也是有些累了,又不可言说。只是额上的汗水无一不是告诉他人,他已经累了。恰恰此时,闻到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额上附上一丝锦帕为他轻轻擦拭着汗水,“……谢谢……”   紫微宫乾阳殿建的极高,光是台阶便有数十。商子寒一步步背人上去,且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两个人都得摔下去。   公主出嫁,按宫规应当在夫家完婚。   只是晋阳公主关倾瑶深得关臧龙宠爱,就连大婚也是特意选在乾阳殿举行。“公主驸马到。”   携手入殿,便听礼官高喊:“吉时到,新人入殿,行礼。”   商子寒紧握手中的柔荑,即使明知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商子寒还是感到来自内心的激动。   “一拜天地。”   天地为证,我商子寒以后定当护你幸福周全,即使能给你幸福的并不是我。   “二拜高堂。”   即便到了日后你我了却恩怨之时,我也不会伤你一根毫发,今日将她嫁与我,或许是你最明智的决定。   “夫妻对拜。”   这一拜便是为自己上了一套枷锁,钥匙只在你的手中。   “礼成!”   礼官高声唱和,喜宴就此拉开序幕。   关臧龙举起酒杯,满脸带笑道:“诸位爱卿,今日只管畅饮,明日早朝取消!朕今日甚为开怀,来,这一杯朕敬诸位爱卿。”   “谢陛下。”文武百官皆举杯共饮。   作为驸马的商子寒自然是被留下与之畅饮,酒过三巡,商子寒便寻了借口从宴上离开。而此时,关倾瑶早已被送回寝宫。   “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那些酒真是冲了些。胃有些不适……”   “公子,要不要喝杯醒酒茶?”   “……不用了,我又没有喝醉。公主已经回寝宫了吗?”   “行礼之后就回去了。公子,现下可是要过去?”   “自然。若是在公主府内也倒罢了,可在宫中还是要过去一趟。免得留下什么话柄来。”   “是。”   洞房花烛夜   第十九章   关倾瑶早早地就回了寝殿,如今身旁更是只有侍女陪着,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禀告说是驸马回来了。   “请驸马入殿。”   随商子寒入殿不久,此时彭嬷嬷吟诵着诗句奉上“同牢盘”,喂商子寒和关倾瑶各吃几口。然后端来“合卺酒”,由童子递上,商子寒和关倾瑶举杯,相视一笑,杯旁挂件摇晃着碰出清脆声响,一错而过的两只端杯之臂有如蔓藤般缠绕,彼此的玉杯闪耀着盈白划过对方视线,又回到自己嘴边,倾杯喝下,这便订立了彼此的盟约。   接下来有人用五色丝锦系在他们的脚上,系着时彭嬷嬷嘴里继续念叨着:“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真心。”   此时也有侍女上前为商子寒脱衣,商子寒在大溪时也是被人伺候习惯了,起初倒也并没什么大碍。十月天不冷,穿着衣衫也不多,不过为了不让身份泄漏,商子寒自然也是做了准备。此时这种准备显得十分明智。“山头宝径甚昌扬,衫子背后双凤凰。裆两袖双鹀鸟,罗衣折叠入衣箱。”   “既见花如面,何须着绣衣。终为比翼鸟,他日会□□”   商子寒那边脱着衣衫,关倾瑶那边自然是正在卸着妆容。“一花去却一花新,前花是假后花真。假花上有衔花鸟,真花更有采花人。”   “天交织女渡河律,来向人间只为人。四畔旁人总远去,从他夫妇一团新。”   单是这日的吉祥话商子寒与关倾瑶可是听了不少,明里暗里的祝福更是层出不齐。   这人一走偌大的寝殿唯有她们二人,商子寒此时思索着要怎么与这位受宠的公主殿下能不起怀疑的心思。   不过等她低头一看时,脸便刷得一下红透了。   方才脱衣的时候商子寒也是注意过的,不过当时人多,加之都是女子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可如今呢?整个寝殿内就只有她与关倾瑶二人,此时她们的脚更是被五色丝锦系着。   许久后,商子寒这才问道。   “公主,今日怕是累了,子寒还是在外间的躺椅上就寝。”商子寒说罢便弯腰将脚上系着的五色丝锦解开,随后起身行礼。商子寒刚刚行礼下去,脖颈横空变出了一把兵刃来。   “驸马这是羞辱本宫?”身后床榻上的关倾瑶此时手中便是握着一把剑,这是她十六岁生辰时齐王关游恒送的生辰礼。这把剑长2尺1寸,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真正的刃如秋霜。   “子寒不敢。”   商子寒早已开始算计用那种身法可以挑开这把利剑,不过若是能不动武自然最好。   “那是为何。”关倾瑶手中的那把利剑极为锋利,若有不当见血也是在所难免。不过此时关倾瑶最好奇的莫过于这位驸马爷要如何解释。   “公主在子寒心中犹如是天上明月,圣洁之至。实不敢有所轻浮之举,所以……”   商子寒的反应极快,等反应过来时这话就已经出口。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参合进来。”关倾瑶那里那么好忽悠,那日殿上商子寒所说的话她可还都记得清楚。这人眼里虽没什么情愫,可这人笑起的神色确是让她觉得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   “像是子寒方才说的,公主这般圣洁那里是那些龌龊小人可以窥伺的。”   “听驸马这话,倒像是解救本宫与火坑的恩人。”   “呃……我不是……”商子寒一听觉得这话有些不对,连忙解释。   可惜关倾瑶压根就没给商子寒这个机会,反倒是将剑收起放在一旁,拉了被褥过来盖在身上躺下说道:“驸马既然想趴在躺椅上就寝的话那便去吧。”   “是公主。”   新婚之夜算是躲过去了。   不过听关倾瑶这么说,未来的日子说不定都不需要过府歇息的模样。   次日,为了掩盖昨日未圆房的行径,商子寒自主承担了血光之灾。再侍女们入寝殿前还将衣物随意散落在地上,人也是直接爬上了床榻。   等侍女入了寝殿,商子寒牵着关倾瑶的手从从床榻上下来。   夜羽是跟着方才的侍女一同进来,上阳宫内并未备着商子寒的衣裳,这些还是夜羽从商府带来的。伺候商子寒更衣时,夜羽在商子寒的背部写了几个字。   “嗯。”   侍女们服饰关倾瑶更衣,宫女们则是整理地上散落的衣衫还有床榻上的锦布,尤是瞧见锦布上的落红之后,瞧商子寒与关倾瑶的神色更是暧昧几分,更多的还是羞涩。   一大早商子寒就与关倾瑶前去拜见行礼。   “快起来吧。”皇后卓氏是关倾瑶的生母昨日商子寒也是见过的,只是那时说得不多,约莫记得是位性情温厚的母亲。   等起身之后,皇后冲着商子寒说道:“寒儿,母后现将瑶儿交与你,你可要好好待她。”卓氏共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早已成婚,孙儿更是有了好几个。如今唯一的女儿出嫁,心下难免有些舍不得。   “子寒明白,请母后放心,子寒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商子寒这边算是被好好叮嘱一番,关倾瑶哪儿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与商子寒不同的便是说来说去得都是夫妻之道,以和为贵之类的话来。   三人也才坐下谈话不久,殿外便传来关臧龙驾到的喊声。   行礼时商子寒就闻到关臧龙身上的酒味,想来昨日肯定是喝醉,刚刚才起。   关臧龙先是将卓士扶起,随后这才说道:“今日是家宴,不必拘于这些繁文缛节,都起来吧。”双亲已到,也是时候开始敬茶。   商子寒也不含糊,伸手将那两盏茶杯端起递了关倾瑶一盏,随关倾瑶跪下,“父皇请喝茶,母后请喝茶。”   “好,乖。”   “乖。”   二人敬茶之后,关臧龙夫妇二人各自递了份红包过去。商子寒二人接过红包之后,先是叩谢,随即商子寒便将自己的那份交与关倾瑶。“看你们俩这般相敬如宾,母后也就放心了。”   “让母后担心,是孩儿们的不是。以后定然一如既往,不让母后担忧。”   关倾瑶不知如何接话,昨日花烛之夜身旁之人所言还在耳畔响起。他们之间的生疏,落在母后眼里变成相敬如宾。   “如此甚好。你们昨日折腾了一日也辛苦了,今日不需身旁伺候,回去歇着。”   “是,儿臣告退。”   如同入殿时那般携手离去,就连身后的关臧龙夫妇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携手离去也不过只是走走场子,等出了皇后寝殿后商子寒与关倾瑶便恢复到原先模样。一个在前一个跟后,论身份而言两位都是一朝公主,当今陛下与太子的明珠,可商子寒掩了身份,以一介白衣考取功名又奉旨迎娶了跟前的这个女人。仔细算算在泽国内她是臣,关倾瑶是君。   “驸马今日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公主说笑了,子寒只是觉得天下不管是那位母亲都希望自家女婿能够善待女儿,疼她爱她保护她。”   “如此倒是让驸马费心了。等两日后便可出宫回府,届时驸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须与本宫明说。”   公主府设宴   第二十章   大婚后的第三日便是归宁,民间的新婚夫妇在这日是要准备好礼品带着新妇去岳父岳母家中拜见。《诗经·周南·葛覃》有云:害浣害否,归宁父母。不过这三日内商子寒与关倾瑶居与上阳宫内,时常与皇室人接触,归宁一说自然也就被人淡忘。   这日请安用膳后,商子寒便要与关倾瑶出宫回府过自己的日子去。   关倾瑶虽为天子女,可出嫁之后入住夫家也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泽国礼节法规都是沿用唐朝时期,公主出嫁也是按宫规新建公主府,其公主府与夫家相邻。   驸马商子寒与晋阳公主关倾瑶自应天门出宫,直入公主府。   商子寒与公主府露面后,便带着关倾瑶去了商府。   不过关倾瑶此次第一次入商府,自是走得正门。不过两府正门对着同一个街头,过去也是需几刻模样。此时商子寒与关倾瑶身处同一辆马车内,也因马车宽大,侍女也在身侧服侍。   与关倾瑶相比商子寒倒是孑然一身,看去也是落寂了一些。   侍女在旁捏着关倾瑶的肩膀,对于主子的事情她自然不好开口。   无人开口的马车内更是冷寂几分。   “公主驸马到府了。”马车停下时,车夫便往车内喊了一句。   商子寒比关倾瑶快一步先下了马车,随后伸手撩开了窗帘子说道:“公主,我们到了。”   “辛苦驸马了。”   与此同时商府门口早已屹立数名小斯,福伯与夜凌等人也是等候多时。“见过公子,公主殿下。”   商府中的人大部分还是泽国人居多,少部分的那些要么就是暗探要么就是奉命保护商子寒的暗卫们。礼节虽好,可要是届时被人挑骨头就不大好了。商子寒在心中这么一思索,便打算给关倾瑶敲个钟,免得届时吵闹。“府中婢仆不比宫中内监宫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主谅解。”   “驸马说笑了,本宫虽出身皇族。可也知晓商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府中规矩也是极多,失礼之处想来也不会有,又何须谅解?”   “公主所言极是,是子寒多虑了。”   商府门口的对话自然也是让福管家他们听得真切,尤是府门口小厮心下可是感动,自家公子性情温和,不是一个随意打骂下人的主。如今看来晋阳公主也是如此,他们真是幸运,能跟随这样的主子也是福事。   “驸马所言并无多虑,不过本宫已嫁入商家,那便是商家妇。”   商子寒一时失神,方才关倾瑶说她是商家妇?   福管家在前领路,关倾瑶比那发呆走神的商子寒早一步入府。   夜羽也是看出自家公子走神,眼看着关倾瑶入府后便连忙上去将商子寒喊醒。   “公子,公主都进去了。”   “……嗯,走吧。”   关倾瑶入商府前回过公主府这些商府的下人都是知道的,那怕是坏了规矩他们也不敢多言,他们只是小角色,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听的说得他们也当听不到。   公主府建与商府东面,由数作宅邸改建而成。公主府门与商府门对着一同街头,外出无须特意经过商府,这不知情的人经过还道是这里多了新的府邸。   待关倾瑶回府后,公主府内的二位家臣便依次开始禀告今日府中事宜。   “殿下,陛下所赐下的物件及诸位王爷宗亲文武百官送的礼,微臣都已拟好了单子,还有府中婢仆田地都……”家丞李广益刚开了头便被关倾瑶给打断了。   “礼单与地契都交给辰竹,晚些本宫会看看。”   “微臣明白。”   “李大人到公主府比本宫早,商府的人也接触了些吧。”   “是的殿下,自公主府改建之日起微臣就一直都在此处与商家的人也接触了不少。”   “商府的下人品性如何。”   “驸马爷温和尔雅,彬彬有礼,体恤下人。至于府中下人基本都是乐于助人,热情好客的人。”李广益想起那几日在太阳底下赶工,商子寒带着人过来说是准备了绿豆沙跟降暑的茶水,还有一些可口的点心给他们食用,这些东西虽说一般可那心意却是极好的。   这般称赞商子寒的还不止是李广益一人,大婚之前关倾瑶就听过数次。   那时彭嬷嬷奉旨出宫教授商子寒礼节,不过半日便回宫闭门思索,问了许久才知道那个驸马家教礼节极好,半点错误都没找着。   “辰竹,今日在府中设宴,你去请驸马过来一趟。”   “是殿下。”   入夜后就起了风。   夜羽担心商子寒受了风寒,特意给她准备了披风。   虽说商府与公主府相邻,可如今商子寒的起居已经搬到了西院内,从西院过去也是要走上好几刻的,当中还要途径花园,哪儿空旷风怕是比其它地儿还要大上一些。   夜羽也是“公子,夜羽不知有句话当问不该问。”   “没事,关倾瑶她现在不过是对我这个人有了好奇心思。只要过了这个感觉就好。”   “可是公子,她毕竟也一国公主,若是知晓自己所嫁之人是个女子……”   “要怪就怪关臧龙,若不是他的主意我哥哥就不会死,他的女儿也不会嫁给我。”商子寒记得自己那日与陈立一同去御书房时关臧龙看自己的眼神,只要自己做错了半点事情,关臧龙还能看在关倾瑶的份上留些颜面,可要是自己做出对不住的关倾瑶的事情来,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她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夜羽这段时日会辛苦一些,你打起精神来的可别露馅了的。”   “夜羽明白,请公子放心。”   “明白就好。”   “可是公子我还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让那关倾瑶安静下来的。”   “历朝历代的公主无非都是政治相亲工具,她关倾瑶也是深知这点。与其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也不爱自己的男人,倒不如嫁给一个不会为难自己的驸马。再说嫁给了我,她就无须成为政治婚约的工具,喝何乐而不为呢?”商子寒这话说得极轻,即像是说给夜羽又是说给自己听得一样。“公主初次设宴,还是不要让她久等的好。”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公主府与商府不过一墙之隔,过了东门就可直入公主府内。等商子寒过东门时,在东门守卫多时的侍卫行礼之后,便有人领着商子寒入内。   关倾瑶此次设宴的地点就一条溪流之上,这条河流从洛水而来,要认真算算跟关倾瑶还有些渊源。   “殿下,驸马来了。”   “驸马请坐。”   “公主请。”   待二人入座后关倾瑶便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夜羽也是此时被商子寒打发离开。   “本宫命人专门准备驸马喜欢的菜色,驸马可要多吃一些。”   “让公主费心了。”   用膳开头的两句话之后,二人并无过多交流。   用膳之后她们也是闲坐小会,不过还是感觉肚子有些撑撑的,索性二人就一同在院中散步聊天,这一聊下来甚是投机以至连时辰都给忘了,若不是彭嬷嬷出来找,她们怕是还要晚上一些回去呢。   公主府设宴   第二十一章   商子寒夜宿公主府这件事儿对于两府的下人来说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儿,不过夜羽等人可是有些心惊胆战,要是自家公子的身份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次日清晨商子寒在公主府用了早膳后便回府看书,也不是说公主府的藏书不多只是商子寒上一本还未看完,别的书她也看不进去。   夜羽身为商子寒的贴身侍女自然也是跟着回去,不过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跟着她们。   连着数日商子寒往返与两府之间,商府的大小事务虽有福管家盯着可店铺内的事情还有一些命令都得商子寒下命令才可。   至于那个跟着商子寒的泽国暗卫近日也是被打击不少,不管是走哪里这位驸马爷总是能够逃脱视线范围之内。时间一长,难免心里不开心。   若是要依着关倾瑶的话说就是一个书生都看不住。   “公子,这些是上月的收支情况。”夜凌武功高强,加之曾经在暗卫中待过数年,对于隐蔽的高手格外敏感。此时在外暗中守护的泽国暗卫早已被夜凌洞悉,若是夜凌出手怕也是毫无活力可言。   夜凌早已在那账本上做过手脚,商子寒只需按早前说好的排序方式观看就能明白其中意思。   商子寒翻了翻账本后问道:“里面账目可核实清楚了?”   “已经核实清楚。”   “派人去下请帖,让他们过府赴宴。期限订在明日午时。”   “是。”   商子寒宴请各家掌柜的消息关倾瑶很快就得到消息,不过关倾瑶并未有什么动作,反而是招了些歌姬入府,派辰竹去各个公主府请那些个公主们过府一叙。   次日清早关倾瑶便派了辰竹过去,请商子寒过府,顺带也让辰竹告诉商子寒一声,今日公主府宴请。   辰竹过府时是由夜羽带着过去,二人年纪相仿说话时的语调也是额外投缘,这一来二去得两个人关系都可以称呼为姐妹。   此时商子寒也不过刚起用过早膳,拿着书本正在那儿看着呢。   夜羽带着人过来时商子寒恰好将书本放下,“辰竹姑娘怎么来了?”   “辰竹见过驸马爷。”辰竹向着商子寒行礼,随即说道:“殿下请驸马爷过府。”   “不知公主的请子寒过府,所为何事?”自归宁那日之后关倾瑶极少派人过来请她过府,如今派人过来怕是有要事。   “回驸马爷,今日公主府设宴宴请诸位公主过府一叙。”   “何时?”既然是设宴,那便有个时辰才对。加之今日商子寒也是请了诸家掌柜,若是无故缺席或是退约,对她的信誉也是受损。   “殿下说此次宴请是为晚宴,驸马记得早些过去就可。”   “晚宴?如此请辰竹姑娘传话,就说子寒会早些过去。”   “是,如此辰竹先行告退。”   “嗯,夜羽送送辰竹姑娘。”   午时的宴席早已准备妥当,等着那些掌柜带着礼品过来时府中的婢女们已经端着菜色上桌了。商子寒先是表了个态,举杯敬酒,随后说了几句让那些掌柜们不要拘束,就当是在自家一样的话来。   这话虽说得随意自然,可那些掌柜们那一个不是心里清楚明白。当自家一样随意自在的话不过只是客套话,天下哪有几个真的做到这般心胸宽大,将自家分出来让一些萍水相逢的人住进来。   即便是有,也不多。   这设宴自然是离不开敬酒,起初商子寒起了头,后脚那些掌柜们便开始了,一个接着一个敬商子寒,若不是此处是商府,身旁又有自己的人看着,商子寒也不会放开着喝。只不过宿醉难受,商子寒多少也是控制了些酒量,不让自己难受。   时候一长,那些个酒量差的便有些抵消不住。连忙笑着说道:“商公子真是海量,我们这么些个人都喝不过您。”   “诸位掌柜们说笑了,子寒酒量那里比的上你们,不过只方才多吃了些菜,垫了一些才没醉得那么快罢了。”商子寒这话也不尽然是谦虚,开宴前福管家就拿了醒酒汤过来给她喝下,怕得不就是自己喝醉?   “商公子那里的话,这实打实的酒下肚那里是那些菜可以垫得。”   “就是就是。”   “诸位这么说子寒还真是有些……今日的酒诸位感觉如何?可满意?”   “商公子的酒,醇,甚是欢喜。”   “不光是酒,就连菜肴也是如此,真是吃得舒爽。”   “诸位掌柜的欢喜就好。”   这酒宴也不过半个时辰,其中那些掌柜吃饱喝足之后便各自坐在那儿饮茶,说些无关商铺的事情。若不是深知酒宴上不可明言,商子寒怕是都有些按耐不住。   这些个人都在行业内许久,早已成精了。   “公子。”   “给诸位掌柜的送到府上去,若是收下了便好,要是没有也可准备一下。”   “是。”   关倾瑶设宴宴请公主过府,商子寒这个身为驸马的人自然是要坐陪。只不过商子寒午时是饮了酒,等那些掌柜的都离开后商子寒便命夜羽怎么了热水沐浴更衣,随后接着酒意和衣睡下。   夜羽担心商子寒醒来头疼,命厨房准备了醒酒汤备着。至于她自己则是入室轻轻按着商子寒的太阳穴,让她舒服一些。   此番举动倒是让那些闲暇的婢女与小厮当了饭后谈资,每日都要议论上几次才好。   待酉时时分,商子寒换了新衣迈入公主府内。   辰竹早早就在此处等候,见商子寒过来便连忙上去行礼。   “辰竹姑娘,本公子可有误时?”酒后的商子寒睡得极沉,要不是夜羽叫她,此时怕还是在睡梦中呢。   “驸马说笑了。”   “公主可有说在何处设宴?”   “殿下说今日在飒芸殿设宴,请驸马赴宴。”   商子寒来这公主府也不过两次,一次还是在建时,一次便是归宁那日。她能记熟回商府的路就不错了,其余殿阁商子寒可是完全的不清不楚。   过了些时候,天色便暗了下来。   从这边过去也是要走上一刻的模样,路虽近辰竹还是命侍女点灯。   “辰竹姑娘,此次公主设宴请了那些公主?”   “在洛阳城的公主们殿下都请了,各家驸马也都来了,方才在院中闲聊,此时应去了飒芸殿。”   “公主宴请诸位公主与驸马,我本就有些怠慢了,若还去得晚便有些说不过去,还是快些吧,免得落人口实。”   琴瑟和鸣   第二十二章   关倾瑶此次宴请的共有三位公主及她们的驸马,这三位公主皆是其余两位王爷所出,前年一同被册封为公主,次年下嫁各家世家门阀嫡子。论诸位公主血缘尊贵其实不相上下,都是关家女儿,血统如出一辙,可她们的驸马一个个却都是百年的世家子弟。   许多年前便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朝堂颠覆,氏族不灭。   说得便是王朝更替实属正常,可世家门阀久立,并不是能够轻易拔起。   今日那三位公主早年虽为郡主,如今早已是公主,按位份她们早已与关倾瑶只不过差了一个品级,可如今关倾瑶下嫁一个商贾子弟,虽为状元郎可并不受宠。如此看来,这个商子寒也并未让关臧龙放心。   商子寒入殿时那三位公主正与自家驸马闲聊,见商子寒进来倒也是收起那份闲心想瞧瞧自家姐妹如何收拾这位新贵驸马。   “子寒来晚了,请公主不要见谅。”商子寒可没闲心去关注这些公主们的心思,落落大方得向关倾瑶请罪。   “驸马多虑,时辰刚好,来坐下吧。”关倾瑶一句话就将商子寒的姿态摆正,也乘着这机会告诉那三个公主驸马,自家驸马可是准时守信之人。   此次晚宴名称为美酒夜宴,每一道菜都配上一种酒,两者配合得极好,让人回味无穷。   算算时辰不过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们一干人等就用了品尝了十来道酒菜。每道之后便是商讨这菜色酒味如何,那三家驸马本就是爱酒之人,这么一说也就越加兴起。最终还是让南康公主的驸马长兴侯嫡次子谢达将关倾瑶推了出来,“晋阳公主准备的夜宴倒是让我等惊喜。”   “姐夫说笑了,晋阳知晓三位姐夫都是爱酒之人,晋阳不过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晋阳公主不必自谦,这美酒佳味虽多,可若是没有细心的搭配怕也是弄不出来的。”南平公主的驸马东川侯赵辉接着说道。   “两位姐夫都说得是。”南阳公主的驸马北川侯爷嫡三子李明金也是十分赞成方才说法。“晋阳公主的驸马从方才开始就一直都不曾说话,莫不是这酒太醇了?”   “南阳驸马说笑了,公主酒宴令人惊喜,子寒多喝了几杯还请见谅才是。”商子寒那里听不出来这李明金的话来,不过是在那里语带刺音想让她不少受罢了。“公主,子寒听闻公主准备了美酒夜宴,便自作主张得准备了剑南春。”   “剑南春?那可是前朝时期的名酒!在洛阳城内素有“士解金貂,价重洛阳”的佳话。晋阳驸马此酒可在公主府中?”谢达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想着要一饮酒此酒。   这下谢达喜酒已是肯定,这般喜酒的世家子弟可不在少数。   “南康驸马说得甚是,不愧是爱酒之人,与子寒可算是意气相投。唐朝时期以“春”命名,绵竹是当年剑南道上一大县,由此得名。相传唐代李白曾在绵竹“解貂续酒”。剑南春虽不比其它酒类,可也有不同风味,其特点便是芳香浓郁,醇和回甜,清洌净爽,余香悠长。”商子寒也是看准了,连忙将剑南春的来源说上一遍。   “前段时日锦竹分会那儿送来了剑南春,说是庆祝子寒与公主大婚之喜。大婚当日子寒还有公主品尝过小坛,那滋味别有一番风趣。今日公主设宴,子寒也命人准备了一坛子。等诸位品尝后若是欢喜,子寒派人送一坛子到诸位府上如何?”   那三名驸马一听连忙起身作揖答谢。商子寒回礼不久后就有婢女重新上了酒,只不过这次没有菜肴只有酒。   这便是商子寒所说的剑南春了。   “本宫倒是想要看看这酒是不是真有晋阳妹妹的驸马说得那般好。”眼看着自家驸马与其余两家驸马对商子寒好感倍增,南康公主关连哪里做得住。   商子寒一听关连所说只是笑笑,待大伙喝过之后的感叹声响起后商子寒就晓得哪三位驸马可是欢喜得很。   “剑南春果然非浪得虚名,真是好酒。”   “晚些子寒备好便给诸位姐夫送到府上。”   “那就多谢晋阳驸马。”   商子寒用剑南春赚得三家驸马的好感,至于哪三家公主怕是没什么可能,毕竟自家公主压她们一头,能说说的不过就是自己的身份罢了。   此时宾客已经散去,婢女们更是在哪儿整理后事。   此时关倾瑶正与商子寒在园中散步,今日酒宴喝得酒类繁多,加之有些后劲厉害,商子寒想在外散布时寻个借口回商府去。   “殿下,醒酒茶已经送到寝殿了。”   辰竹也是看酒宴上的酒类多,担心殿下与驸马喝多宿醉,早早地准备好醒酒茶水。   “驸马。”   “公主请。”这下那个借口逗不好说出口。   公主府内各个殿宇楼阁皆是关倾瑶起名,而这初曦殿便是公主府中的寝殿。   初曦殿比起会客设宴的飒芸殿少了些宏伟感,清幽雅致的味道反而是多了不少。   辰竹端了醒酒茶过来让二人喝下,还命人带商子寒去沐浴更衣一番。   刚饮了酒喝了醒酒茶,现在又在热水里面一泡反而觉得头晕不少。这沐浴商子寒泡着并不舒服,强行撑着身子起身换上衣服,在府中婢女的搀扶下回到了寝殿内。商子寒一沾到床榻就睡下了,关倾瑶何时回来的她也是不清不楚。   商子寒虽说并未喝醉,只不过饮了那么多酒多少也是不适。   睡了一觉醒来又是喝了一碗醒酒汤。   “驸马爷,这是殿下准备的。”   晨心与辰竹相同都是关倾瑶的贴身侍女,不过关倾瑶大婚之时她在外采药并不在洛阳,今日刚回来便被关倾瑶叫去熬了一碗醒酒汤给商子寒送去。   商子寒如今还未更衣,只是着了一声中衣。如今手里拿着那晚醒酒汤,视线确是落在晨心所说的早膳上。   商子寒一口气将微温的醒酒汤喝完将空碗递给了一旁的婢女,“这些是公主做的?”   天子之女居然下厨实在是让商子寒有些惊讶,再者前段时日关倾瑶待她可是冷淡的很,那怕是自己留宿公主府内时,早膳也都是李广益准备好的。   *******************************************************************************   自那日公主府设宴起,商子寒在公主府留宿也有七八日了。商子寒与关倾瑶日日朝夕相处,同处一榻。   起初商子寒担忧自己身份被关倾瑶识破,可看关倾瑶似压根就未曾想过委身与她。   这让商子寒放松不少。   今日二人在亭中闲谈小会,不久关倾瑶抚琴商子寒吹箫,这一幕落在录事张铭眼里便是公主与驸马琴瑟和鸣。   泽国第一纨绔子弟   第二十三章   商子寒的官职一直都不曾下来,算算日子也有四五个月了。自大婚之后,商子寒便一直都在处理商户及暗中的计划当中,偶尔与关倾瑶外出踏青走走。   这一日福管家去了一趟公主府,让商子寒回府一趟。   刚离开公主府,商子寒便问道:“什么事。”   “公子,人已经救出来了。泽国已经发出通缉令全国追捕,短时日内他怕是不能在留在这儿了,公子打算如何安顿。”福管家紧随其后,左右看了后才说道。   “他在洛阳潜伏九年,劳苦功高。与家人更是聚少离多,借着此次机会先让他回国与家人们过些安稳日子。不过他回国之后定然会被父皇传召,你让他实话实话便是……算了你寻个机会将他带来。福伯你让夜凌亲自去。”   “是公子。”   一个时辰之后商子寒便见着如今被泽国上下通缉的要犯,只见他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模样,身上还传出一些难闻的气味来。   “参加殿下。”   “平身。”   “谢殿下。”   “你潜伏九年辛苦了,本宫已经派人安排好了,等你一出洛阳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大溪,沿途保护你的人马也准备妥当。”商子寒话音刚落,眼前褴褛之人便跪了下来。只听他说:“臣有辱使命,还让殿下如此费心,臣有愧。”   “起来吧。等你回京之后,父皇定然会传召与你,父皇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殿下……殿下这是要跟陛下说清楚?”   “你照着我的意思做就是。夜凌你送他出去,务必见他安全离去。”   “是。”   洛阳城已经戒严,凡是外出者都要接受检查。逃离前夜凌与那人都换了衣衫扮作夜香朗,拉着一车的夜香出城。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城门处外出的人也是大大减少,此次便是他们的机会。   守城守卫一看是夜香的车子,随意问了几句便放行,看他们速度慢更是催促了几下让他们快些走。   与此同时商子寒正在练画,画的景乃是江城猎场景色,双眸中的冷漠更是增添不少。   “公子,昨日有人前来求见。说是与关游和有关。”   “关游和?”商子寒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关臧龙的三弟吗。这关游和与他的两个哥哥不同,文不行武不精,吃喝嫖赌倒是样样俱全,号称泽国第一纨绔公子。“那位三王爷可是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公子可是要见那人?”   “可有说所为何事,与关游和有何干系,为何找我?”   “请公子放心,此人说了事源。事前夜凌他也已经调查清楚,此人身家清白。”   “那为何要找我?本公子既不是泽国官员又不是权倾朝野之人,那有什么能力去处置关游和的事情。你且出去好好问问,究竟是出自什么手段要将本公子拉入那祸事漩涡之内。”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夜凌早已退下,狩猎图却还是停留在当时的模样。   时间流逝,商子寒心下便有些按耐不住。   “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   “将那人带来。”   约莫过了几刻,那人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你叫什么名字。”   “李崇生。”   “为何找我。”   “崇生知晓,此事只有公子可以相助。”   商子寒心中冷笑,这人倒是会找字眼。“相助?”商子寒倒有些好奇了,求人帮忙既然以相助为名。“关游和是何许人也你我心知肚明,再者我已与晋阳公主成婚,那么关游和便是本公子的皇叔。我为何要帮你,为何助你?”   “崇生知晓公子顾虑,公子只需从旁协助崇生,弑杀关游和一事由崇生自行解决。”   弑杀?   “李崇生你倒也胆大,当着我这驸马爷的面就敢言明杀掉关游和?!”   “那是崇生明白,公子并非不讲情面之人。”李崇生见商子寒并不决断,心下有些焦急。可转眼一想,便从自己的衣袖内取出一封信件来。“公子若是担忧,大可先看过这封信件。”   夜崎上前接过李崇生所递上的信件,并未直接交于商子寒,而是直接将信件内的纸张抽了出来,这才递了过去。   商子寒一目十行,总将信件撕碎。   “即便如此,本公子还想知道你为何杀他。”   “他杀我妻儿,灭我满门,这便是理由。”   “杀妻之仇灭门之恨不共戴天,看此面上,本公子便助你一臂之力。只希望你记得,你我只是交易若日后出事,你将我供出来的话。不光是你要死,就连你族中父老都要死。你,可想明白了。”   “李崇生明白,请公子相助。”   “夜崎此事由你准备,下去吧。”   “是公子。”   在府中待了许久,商子寒打算外出走走。换了一身素白色锦衣长袍,白色镶玉腰带,发丝因素白色的发带缠绕自然落下。身旁也就跟着夜崎一人,夜羽本是担忧想一同跟着。可被商子寒拦下,说是府中事宜还是需要有人盯着。   夜崎孩儿心性,平日在府中倒也无所谓。可到了外头,便活泼不少。这儿看看,那儿摸摸的。每每商子寒停下看什么东西时,夜崎早早地就跑了没影。“公子瞧瞧,可有欢喜的。”   大街小巷,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更有数十摊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意摆件,让人眼花缭乱。   “这支钗多少银钱。”   “公子真是好眼里,这可是刚到货的玉钗。就三十两。”   “好给。”   随意出来走走便买了这支玉钗,可自己又不能恢复女装戴这玩意。这可怎么办?倒不如送给关倾瑶,也是不错的。“夜崎,走了。”   “等我。”   刚往公主府走上几步时便有人在商子寒身旁低声说了一句,“想想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   “好。吃饭。”   众所周知得知消息最快的方式就只有两个地方,一青楼,二酒楼。以商子寒的身份,去青楼自然不合适。即便关倾瑶不理会,他商子寒也是不愿进去。酒楼自然变成唯一可选之地。   酒楼选了洛阳城内最大,客流量最多的一家。人不过刚刚坐下,那头便传来巨响。随后便响起了一丝十分不屑的语调:“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本世子在这里等着。要是他不来,就不要怪本世子了。”   商子寒连忙问道:“小二,那位公子哥是什么人?”   “二位,这公子哥可招惹不起。他是三王爷的世子。”   “原来如此,那他……”商子寒正想多打听些消息,那边那位便开吼了。“你们这群狗眼睛看什么!滚出去!滚!!”   楼内本人满众多,见那世子爷突然发飙,一个个早已想走。现下一听那几个字,也不含糊立马就走人。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就被那世子爷抓住折磨几下。   偌大的酒楼内现下只有三种人,一便是世子的人,二就是酒楼的人,三便是商子寒二人。   那被称为世子的男子,看着那些百姓在自己的威严之下都跑出酒楼心下十分愉快。准备上楼喝茶时,一个转头,便看见一俊俏男子带着近卫还在那里悠闲的吃着小二上的酒菜,心里愉快就此消失殆尽。“怎么还有人!”   跟随这世子爷身旁的狗腿子们一听,二话不说立即就去将商子寒的桌子给掀了。掀了桌子还说道“小子,世子爷包下整个酒楼了。你赶紧给我们滚!”   商子寒看了一眼说这话的小厮,可人还是照样坐在那长凳上,一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手里拿着筷子,本想吃掉那块红烧肉的。眉头皱起,筷子就狠狠的敲在那小厮的头上。   “啊!你,竟然还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小厮只感觉自己额头剧痛。   “谁看见本公子打你了,分明只是敲你而已。”   被打小厮一听,十分恼怒。自己跟着世子爷出来玩,从来只有自己教训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教训过的。不由分说朝商子寒一拳打去。而商子寒就算坐着也不畏惧,看这人出拳毫无章法,定然只是力气比较大而已,商子寒一招便挡下了。“力气是很大,只可惜……还不是没什么用处的废物。”说着就扭了下自己的手腕,那个小厮就疼的哇哇大叫。   “废物!”   “世……世子……”   “滚到后面去,少给本世子在这儿丢人现眼!”   那小厮一听立马低着头往关子启身后走去。   “你,胆子很大,竟然敢打伤本世子的人。”   侮辱   第二十四章   “我?呵,在下的胆子不大,不过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好,好,很好,你的性子,本世子喜欢。”   商子寒一听心下便觉得恶心,“世子爷,断袖可不好。”   关子启语塞,自己所言喜欢并无那意思。如今被商子寒这般一说,心下既有了自愧的情绪来。下意思看了四周,发现楼内不过几个人时,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世子喜欢在下是世子的事情,只是希望以后世子不要当着在下的面提起就好。告辞。”   这下可不是面子过不去了,商子寒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诬陷关子启断袖。即便知晓此事的人不多,难免不会有好事人在外提起。等四下流言起,到时可是几张嘴都说不清的。关子启带着小厮暗中跟着商子寒,就是想瞧瞧这人究竟是哪家公子。   商子寒与夜崎的武艺都在关子启之上,关子启想在武艺上占便宜那根本就不可能,他不吃亏就算不错了。   三人一番较量之下,关子启败北。   这顿膳食商子寒本就没想过要好好吃,夜崎确是真的饿了,一副‘肚子好饿’的模样看着商子寒。“回府给你吃你喜欢的。”   夜崎笑了,他就知道殿下最好了。   出了酒楼走了一条街时就发现身后跟着几个蝼蚁,商子寒先让夜崎回去,自己去会会那些个蝼蚁。   “不行。保护你。”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玩玩罢了。   洛阳城内街道四通八达,商子寒在街道内连续转了几个弯,将关子启引入暗巷内。关子启一路跟着也是紧,见商子寒拐弯之后,立马跟上。恰恰因此,得了个血一般的教训。   关子启一进这暗巷内,脑袋便被套上了麻袋随后被人打了一通。   许是打的差不多时,这场殴打才就此罢手。   从麻袋里出来的关子启早已是被打的鼻青脸肿,早已看不出原本俊俏的模样来。   跟着关子启出来的小厮们心下可是一片揪心,生怕关子启出了什么事情来。连忙问道:   “世子你没事吧。”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看见是什么人出手的没有。”   “世子,是方才的两个人。”   “去!查出那两个人的身份,本世子一定不会就此作罢!”   关子启心中那团怒火难以咽下,可不等他瞎想商子寒落到他手里时的模样。身上的伤口便疼的不行,感觉自己的手掌都要裂开一样。“世子,你受伤了,我们还是先回府找御医吧。”   “知道还愣着干什么吗?!还不快扶我起来。”   关子启此次受伤不轻,回府都是被两个下人抬着回去。人一进王府,便有人拿着腰牌入宫去太医院请御医去了。也经此一闹,整个洛阳城都知晓关子启被人殴打致伤。   知晓自家儿子受伤时,关游和正在青楼内与女子私会。若不是管家不管不顾的敲门,关游和知晓此事怕是会更晚一些。   关子启乃关游和独子,平日就娇生惯养的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即使学过武,与人比试时人家都是让着一些,从未受过什么伤来。如今倒好,在暗巷之中被人暗算。就伤成这番样子,真是叫人恼怒。   “谁干的?!”   今日随关子启外出的小厮现下都跪在关游和面前,胆小的瑟瑟发抖,胆大的也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今日小的们跟世子爷一起出去,去了家酒楼,世子爷将那酒楼包下要独自一人饮酒。恰恰是这时遇到了两个男子,像是主仆。他们诬陷世子爷断袖,更是将世子爷引入暗巷内最终将世子爷打了一顿。”   “可查到那些人是什么人没有。”   “小的没用,就知晓对方姓商。”   “商?可知晓住处?”   “约莫知晓个大概。”   “很好,带路。本王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伤了我儿。”   关游和怒气冲冲的带着府中下人出去,按着那小厮所指方向,一路飚向商府。   商府守门家丁本道这群人只是路过,并未多加在意。只是见这些人蹬蹬地下了马背,直接往大门这儿走来时。心下暗道:这情况不对。连忙吩咐一人进去去请福管家出来一趟,至于自己就迎面上去询问询问。   “请问……诶哟……”   关游和可没心思听这守门家丁问话,直接给人甩了马鞭。“你们这的主事是谁,出来!”   “你是什么人,既然如此无礼。”几个年轻气盛的守门家丁看不下去了。“叫你们主事出来,虾兵蟹将别出来了。”   这下可是惹恼了那几个守门的家丁,一个个将关游和面膜记下,等查清楚这人何许人也。晚上乔装去他府里好好玩玩,让他知道‘虾兵蟹将’的厉害。“老夫便是这商府的管家,不知这位老爷所为何事?”   “哼!你府上的人伤了我儿!”   “伤了人?”福管家也是一时发愣,商府内日常运作可是从未出过什么事情,再说,今日也不曾听见有人汇报路上出事的事情来。“这位老爷怕是误会了吧,若当真是我府上的人犯事,定然严惩不贷。只是不知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过来。”关游和话音刚落,他身后便走出了几名小厮来,一个个面带伤痕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您的意思就是说这些人乃是人证?那敢问指证何人。”福管家可是有些不开心了,这人穿着怕也是贵族之家。怎么说起话来这般粗鄙,若不是出手会脏了自家人的手,定然不让这人在此处胡言乱语。   “指证你们家的公子。恶意出手殴打我家世子,更是出言不逊。”   这下怒的不止是守门家丁,福管家都有些恼怒。“休要胡言乱语,我家公子修身养性,温文儒雅,不曾做出这般事情来。你若是再敢污蔑我家公子,我们官府见就是。”   关游和冷哼,“官府见?如此甚好。不知你家公子现身在何处,请出来对峙一番不就知晓?”   “来人,去请公子。”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诸位入堂。”   商子寒回府也不到半个时辰,只是他并未直接回商府,反而去了公主府找关倾瑶去了。至于夜崎则是被他早早打发回商府去了,而自己则是想将那支玉钗送给关倾瑶。   二人在公主府内谈天说地,相处融洽时,便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前来闹事,要商子寒过去一趟。恰时关倾瑶府中并无大事,便决定一同前往。   “不知是何人在商府闹事?”难道惬意时光被人打断,商子寒心情可不会好到那里去。“这位……三皇叔?”   “瑶儿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是……”   商子寒冷哼一声,开口问道:“福伯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福管家对着商子寒作辑,“公子,这位老爷方才在府门口诬陷公子,说公子伤了他府上的人,所以前来讨说法。”   “原来如此,不知三王爷将子寒叫出,可是已经有了确实的证据说子寒伤了人?”   “那是自然。这几人便是人证。”关游和知晓自家侄女出现在此处时,心下便有所明了。只是自家儿子伤的重,此事不可就此作罢。“哦?那本公子可问你们,可看见本公子出手了?”   “没……当然有!”   “既然都看见了,直接报官就是。何必来找我?”   “你!若不是看在瑶儿面子上,本王岂会就此放过你。”   这说来说去倒是给商子寒关倾瑶二人卖了面子,如此,商子寒定然不会叫关游和满意。“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子寒,子寒无话可说。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世子爷受伤大家都不愿意瞧见,可为何贵世子受伤就一定是我动的手这真是奇怪。”   关游和一听商子寒前句,心下便是高兴不已,连忙说道:“既然不反驳,那就过去给子启赔不是。”   商子寒冷笑,关游和这个人果然是草包,听人说话只听一半还真是开刀的好用处。“赔不是?三王爷当真要如此较真的话,子寒也只好奉陪到底,只是此事应有父皇定夺才是。”   “什么!?区区道歉,还需皇兄定夺。”   “世子受伤是大事,我这堂堂驸马受辱就不是事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二十五章   关倾瑶知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即便关游和是她三皇叔,关子启也是自己表哥,可现下商子寒也是自己的驸马,自己的驸马怎么可以任人受辱。“驸马所言极是,此事不能只听片面之词。若皇叔当真想要驸马赔礼,那也应证明的的确确就是驸马的不是。”   “瑶儿,子启可是你亲表哥,你怎么就帮着商子寒了!”   “皇叔,我并没有忘记。只是如今子寒是本宫的驸马,若他们二人当真只是误会那也就过了,无需多言。”   既然如此,三人便入宫去要个说法。   关臧龙有些头疼,一边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一边是自己宠爱有加的女儿。这帮谁都让自己心理不舒服,尤其这两人还牵涉其中。   “去王爷府将世子带来。”自家三弟是什么性子关臧龙清楚,自家女儿什么性情也是明白。与其听这两个人说明,倒不是将当事人都叫来一次性说个明白。   “皇兄,你可要为子启做主。”   商子寒也是黑线。堂堂泽国三王爷,虽然平时纨绔的很。可毕竟都已是成年男子,怎么这关游和既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求关臧龙给自家儿子做主,真是叫人瞠目结舌。不过转眼想想,不正是如此拿此人开口祭旗才最为妥当?   关子启是被人抬进来的,连带那些今早跟着他一同出来的几个小厮都入了这御书房内。关臧龙强耐着性子听这些人说完经过,越听也是越加恼火。连带看商子寒的眼色也是犀利几分,一等叙述经过结束,眼色已变成怒视。   关子启即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也不能遭这么大的罪。   关臧龙怒道:“商子寒!”   “父皇,不可只听片面之词。还请父皇听驸马一言。”关倾瑶也是心惊,不过与关臧龙相较,关倾瑶还是更期望从商子寒嘴里得知一些不一样的话来。   有了关倾瑶求情,商子寒这才有了机会将自己今早所言之事说出来。   双方版本各有不同,关臧龙有些难以抉择。便命人出宫去将那酒楼的掌柜请入宫内,想好好知晓知晓一二。恰在此时,商子寒也请让夜崎入宫。“皇兄,那夜崎本就是商家的人。怕是……”   商子寒冷道:“方才世子爷指证在下的人,可也是有王爷府的人,怎么世子可以,在下就不可以了?”   关游和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任由侍卫前去。   约莫过了小许,今早在场人等这才聚齐。   “你们不必紧张害怕,且将今早所见说出来。朕护你们无忧。”关臧龙明白这些人不过只是平头百姓,若是叫他们指证其中一方过错自然是恐惧万分。如此下来,只好自己言明让他们安心几分才对。“你们只需记得,自己所言定然是自己亲眼所见。若有不实者,朕定然不轻饶。”   在关臧龙恩威并施之下,事情由头更是清晰不少。就连关子启强行将酒楼内的客人赶走,与商子寒在酒楼内的事情也是说了个清楚明白。   话已至此,商子寒并不介意自己再插一脚。“父皇,儿臣与世子爷在酒楼冲突之后,便没有再跟世子爷交际,直接回府。沿途百姓皆可为儿臣做主。”   关子启吼道:“你胡言乱语,你分明进了暗巷!”   “哦?世子爷怎么知晓在下去了什么暗巷,难不成世子爷不在酒楼喝酒,倒是跟着在下一同回府了不成。”   关子启一愣,关游和也是脸色一黑。   关臧龙已经理清不少,只是若事情到此为止那便不会闹到此处,定然又做了什么。“子启,你跟着驸马做什么?”   “子启只是……”   关子启嗯嗯啊啊的说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夜崎可不管别的,尤其是看到关子启时就想到自己的食物都浪费了。一开口就将关子启推了下去,“他在酒楼里说喜欢我家公子呢,想要带回去当面首。”   商子寒:“……”   关倾瑶:“……”   关臧龙:“……”   关游和:“什么?!”   “面,貌之美;首,发之美。世人皆有爱美之心,本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只是世子爷选错了人。”商子寒所言,不止是关子启脸色差了些,就连其余人等也是如此。其中关倾瑶的脸色怕是最难看的。“父皇,儿臣不求父皇严惩世子。只是希望今后还是不要见到世子的好。”   “皇兄,不可……”   “住嘴。子寒堂堂驸马,被子启当做面首已是委屈了些。如今子寒只是小小要求并无什么!子启,今后若是子寒的在地方大可不必出面。若当真要会面,闭着就是。此事到此为止,你们都退下吧。”关臧龙也是恼火,爱女的驸马受了这般委屈不过求个恩典罢了。   “儿臣告退。”   “臣弟告退。”   “草民告退。”   众人退出御书房,一出来便有公公迎面而来带走了那几人百姓。关游和脸色十分难看,看商子寒时的眼神可是冷峻几分。倒也没说什么,反而命人赶紧将关子启抬走,免得丢人现眼的。关子启被抬着进这御书房早已传开,只是那些个人不敢当着面言说罢了。   本只是小事,硬是要闹大。宫中流言一起,民间怕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商子寒担忧道:“世子受伤怕是在洛阳已经传开,还坐着担架入宫,怕是要流言四起了。”   “驸马不必担忧,表哥性情如此,我们也是无可奈何。驸马若当是担忧,不如派个人去王府上,备些礼过去。”关倾瑶宽慰道。   商子寒笑了几声,无奈道:“我怕那王府管家一听是我送的,会吓得直接给丢了。我又何必如此自取其辱呢。”   “驸马所言极是,只是若不备礼。难不成驸马就当真想与表哥永不碰面?”   “永不碰面也不可能。他毕竟是个世子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公主觉得好,这礼我想以公主的名义送过去如何?”见好就收,毕竟没人愿意夫家与娘家人有所裂缝。不过,至于人家领不领情就与她们无关了。   商子寒与关倾瑶进宫,商府与公主府的人难得一次都坐下来等着两个主子归来。此次辰竹并未进宫,反之是留在府内等候。这主子们前脚刚走不久,宫中侍卫便入府来找夜崎,最终问了些消息出来,这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方才谢谢你,如果不是公主的话,父皇可能给我辩论的机会都没有。”   “傻。你我成亲就已是一体,又何须言谢。”   “呃……恩。”   许是错觉,商子寒觉得自从那日关倾瑶设宴之后对她的态度便怪怪的。   刚下朝回来就遇上这些事情,关臧龙自然也是恼火几分。二弟体弱,常年修养不见人,三弟纨绔只知玩乐。偌大江山能够助他也就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今日之事关臧龙也是看出商子寒几分优点来。只是他有些不放心,也罢,在试探试探再说。   “公主,要不要去跟母后请安?”   “笨驸马,母后今晨就已去庙里上香。怕是不会这么快回来,等过些时日我们一同入宫请安也不晚。”   “这样,那就等几天也无妨。”   游山玩水1   第二十六章   清晨时分,商子寒与关倾瑶二人入宫向卓氏请安。   卓氏也刚刚起身,便有婢女通报说是公主与驸马来了。   “大清早来请安可用过早膳?”   “还没用过。”   “那便一起吧。”   宫中的早膳与民间相比精致了一些,卓氏本就不喜奢侈反提倡节俭,这早膳的量也是恰好食用。   “母后,今日儿臣带公主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与母后商量一下。”商子寒用完早膳,在旁等了小许,等卓氏与关倾瑶都在那儿闲聊时这才开口。   “寒儿想与母后商量什么事?”   商子寒看了关倾瑶一眼,见她神色疑惑,当下也不吊人胃口,开口说道:“前些日子商户那儿送来了一颗珍珠,公主十分欢喜还想去海边瞧瞧看。只不过从洛阳到海边路途遥远,来回也是需要时日,特来与母后商量。”   “瑶儿长这么大都不曾见过海,母后就让我去吧~”   卓氏向来疼爱关倾瑶,只要关倾瑶开口几乎都答应了。只不过这次关倾瑶是要离开洛阳城去遥远的海边,这让她实在放心不下,以至一直不曾松口。   “母后放心,子寒会跟着公主一同过去。”   “是啊母后,辰竹跟晨心都会跟着。”   卓氏终究不放心关倾瑶外出可也受不住自家女儿这般撒娇的,最终答应让关倾瑶外出游山玩水,不过前提就是带着多带几个侍卫出去。   次日清晨便有一支队伍离开洛阳。   十月正是花飘香的季节,一朵朵黄色的桂花散发出浓浓的香味。碧空如洗,凉爽舒适。   “只是与母后说了一声就离开洛阳,父皇可会恼?”商子寒为关倾瑶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关倾瑶笑着接下。“驸马这是在担心?”   “这是当然。”   关倾瑶并未说什么,反倒是倚靠在商子寒的肩膀上。   从那日商子寒送了玉钗给关倾瑶之后,两人相处便有些变化。以往与关倾瑶独处,两人可都是保持一臂距离,可如今每次关倾瑶都是靠在商子寒身上才会安静些。起先商子寒不大适应,对于关倾瑶的‘投怀送抱’也是有几分抵触,起初关倾瑶靠过来,商子寒总是会下意识地闪到一边。   这一来二去的,关倾瑶便怒了。最终,商子寒也只好乖乖的当个靠椅就是。   “噗嗤。说在洛阳内闷的人是谁来着,怎么出了洛阳才担心是不是晚了?”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公主你也别这么秋后算账行不行?我可是顶着父皇的压力出来,若是父皇知晓是我的主意,还不处置我?”   “驸马放心便是,我们夫妇二人外出游山玩水母后已经知晓。有母后在旁劝慰几句,父皇自然也就消气了。不碍事的。”   商子寒:“……”   出了洛阳城,一路向东。   关倾瑶说,从小到大还未见过海。   商子寒便做主,带着关倾瑶去看海。   此次跟着他们二人外出的下属并不多,其中商子寒也不过只是带了夜凌夜崎夜羽三人,关倾瑶则是辰竹晨心,驾驶马车的那人是公主府的侍卫,前后也不过三人。“公主,我们一路往东边走。等到了陆地尽头,就是海了。”   关倾瑶问:“驸马见过海吗?”   商子寒答:“小时候去过几次。”   关倾瑶问:“美吗?”   商子寒道:“很美。”   为了见这美景,他们一行人可是要在这马车里马背上颠簸数月。也辛亏此去目的皆有官道,路也好走,要是每日赶路也能早日赶到目的地。“公主,如今我们在外还是用化名的好。我们自己一开口就是公主驸马的,不是自行暴露身份?”   “驸马所言甚是。”   洛阳附近倒也有些城镇可让他们休息,商子寒合计关倾瑶看海心切,再者她们要在年底之前回来,脚下步伐自然也是要加快一些才行。   商子寒决定的事情,夜凌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关倾瑶也是如此,只是那从公主府出来的车夫却是开口了。“公主,驸马,咱们才刚出这洛阳城,东边临近也是有些城镇。我们要不要先在那里休息小许在出发?”   “如今时辰尚早可以在赶一些路,在洛阳附件休息不就没什么意义?公……瑶儿我们此次出来可是清晨,再者我们要在两个月之内必须回来过年。”   “恩。按驸马的意思就是。”   得了指令,自然就需要全力以赴。   关倾瑶倒在商子寒怀里看着书,马车的颠簸叫她越来越困……商子寒亦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关倾瑶生怕她发现自己的身份。   关倾瑶醒来时已在一家客栈的客房内,辰竹站一旁等候关倾瑶醒来。“我睡了多久?”   “殿下睡了两个时辰,我们现下在镇子里的客栈。驸马刚刚下去给公主准备饭菜去了,等会就上来。公主可要更衣?”   “恩。更衣吧。”   辰竹为关倾瑶换上一身浅色长裙,发簪则是用的商子寒在外买的玉钗。不等关倾瑶查看,商子寒端着饭菜出现在房内。“瑶儿来用膳了。”   “驸马可用了?”   “用过了,本想叫你起来用膳,不过看你睡的香甜就打消这念头了。等你用完,我们出去走走。今天在马车里窝了一天,筋骨都有些不舒展呢。”商子寒说完,便催着关倾瑶赶紧用膳,好一起出去散步。这样被人催着用膳可还是第一次,关倾瑶不忍拒绝商子寒所求,只好加快了些速度。   待关倾瑶用完,商子寒牵着关倾瑶的手往外走去,这人刚出了房门就看见辰竹跟晨心都跟了上来,“辰竹晨心今日不用伺候,顺便去告诉那三个,今日不需要跟着。瑶儿,我们走吧。”   关倾瑶被商子寒拉着出了客栈,身后那些个人虽然想跟着。可碍于主子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辰竹晨心可是急得很,夜凌等人倒是淡然不少。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夜凌说:“公子的武艺不错,不会吃亏。”   夜羽说:“公子的鬼点子多,不会吃亏。”   夜崎说:“欺负公子,打死。”   三个人,三种答案。   也许是三人这般平静的样子,辰竹晨心二人也是放松不少。   小镇不比大城,客栈没有洛阳好,不过如今散散步倒也不错。   “今天赶了一天路,休息了会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脖颈有些酸痛。”   “那我们等会就回客栈去,让夜羽帮你按摩几下,这样会舒服一些。”   “驸……夫君,晨心也会医术,不碍事的。”   “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好玩的,我们去买一些当纪念好了。”   游山玩水2   第二十七章   商子寒在路上问了集市方向,等过去时大部分的商户也未曾关门。领着关倾瑶去了一家首饰店里,从柜上挑了一件看着喜欢的物件拿了上来。“瑶儿你看这发簪很精致呢。”   “夫君这香囊绣的十分精致。”   这首饰店的掌柜也是看商子寒与关倾瑶一身锦衣,心想也是富家子弟外出游山玩水。当下便凑了过来,笑着说道:“二位真是识货,发簪跟香囊都是轩居的作品,咱们这儿可没有呢。”   “哦?原来如此,不知这两样多少钱?”   “不贵。两样加起来就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五十两对于她们二人来说的确不贵,自己也是拿得出来,可对于其他的平头百姓,这价格算是贵了些。   “老板,您可真是开张吃十年啊。这五十两银子,您都可以十年不做事儿了。”商子寒调笑笑道。商子寒本就打趣,可那知晓这老板还较真了。语气有些不善道:“这位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我这老头子就是想让儿女过上好日子才如此的,不必那些富家子弟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玩耍不问世事。”   这话要是对着别人说,商子寒倒是拍手叫好。只是现下,这老板似就是对着他说的。“老板所言甚是,只是您若是将后路都给自家儿女铺好了。岂不是让他们一直听从您的安排,等将来您不在了,留下的子女岂不是失去了生活能力?这些事儿还是要分给一些子女做,免得以后不能过活下去。”   老板一听,细细思索一下的确如此。连忙跟商子寒致歉,后为表心意更是送了一对玉佩给他们。   “一对玉佩,你一只我一只如何。”老板所赠的玉佩通透,两块玉佩正反面分别雕刻着鸳鸯,一看就知这玉佩价值不菲。如今这掌柜的竟然将此物赠与她们,想来是真的知错。   “好。”   “那你可要好好收着,不许丢了。”   “那是自然。”   商子寒取了一块白玉鸳鸯玉佩悬挂在自己腰间,也帮着关倾瑶系好。待系好之后,商子寒问道:“瑶儿,成亲这么久,我还不晓得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生辰?夫君可是要送我什么礼物。”   “……夫妻之间知晓生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夫君怎么不自己去查礼单,反而问起我 来了?”   “自然是想听瑶儿亲口说。”   “我的生辰是七月初十,夫君是什么时候?”   “我啊,十二月初八。月份比你小了许多。”   “嗯。”   二人出来时,已是日落西山。   等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暗。   辰竹等人也并未逛得尽兴,只是在附近走走看看,要么就去买些东西等路上可以用用。回到客栈之后,才发现主子还未回来。   “小姐跟姑爷到底去了那里,怎么还没回来。”   “辰竹别担心,夫人跟公子都会武,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现下这个时间,怕也是要回来的。”夜羽明面上可是在宽慰,实际上她也是担心的很。平日里自家主子出去身边怎么也是有人跟着的,再不济还有夜崎那个半大的孩子跟着呢。今天倒好,一个人都没带着出去。   商子寒与关倾瑶一路闲聊回来,人刚进门就瞧见这些个人都在门口候着。看这些个人神色焦急,开口就是一句调笑:“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在这儿,嫌外面不好玩吗?”   “公子你去那了,我们担心死了。”   “小姐以后出去带着辰竹或是晨心可好。”   商子寒:“……”   关倾瑶:“……”   “天色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大早就出发。”商子寒丢下这句话后便牵着关倾瑶往客房走去。   主子一走,那几个自然也就没了继续待着的性子,各自道了晚安就回房去了。   回到房内,商子寒让关倾瑶先去休息。自己则是热水沐浴,关倾瑶自然也要。唤了小二弄来热水时,两人有些懵了。这房间内就一个浴桶,难不成叫他们去跟那些人借?这也不妥,毕竟都累了一天。“咳。那个瑶儿要不要一起?”   “一起?恩还是你先吧……”商子寒一愣,随后可像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房间。   关倾瑶见此也是笑笑,转身便褪去了衣物进了浴桶内。   商子寒一逃出来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一直在那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面色也是红润不少,只不过如今关倾瑶在里面沐浴自己不好意思再进去。索性就去了夜羽那儿,顺带在夜羽那儿沐浴。   一来可以不用那么尴尬,二来身份也不容易暴露。   商子寒褪去了衣衫坐在浴桶内,夜羽则是在商子寒身后擦拭着背部。   主仆一时无言。   “公子,夜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以前你可是有话直说的,说来听听。”   “近段时期关倾瑶对公子的表现与以往大不相同,不止是每日请公子过府用膳就连就寝也十之八九留在公主府中,夜羽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公子,关倾瑶怕是对你倾心。”   倾心与她?!!!   此时商子寒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什么人点了一下,竟然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   夜羽自然也是感觉出自家主子身体僵硬了一下,心下叹息,自家殿下果然是没感觉出来嘛?“公子,您打算如何与关倾瑶相处。”   “……”   “公子?”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如此,夜羽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不过她也须留个心眼才行。   待商子寒沐浴更衣回房时,关倾瑶并不在房内,不过看屏风后的模样想来已经好了。   关倾瑶命人将热水打来时就瞧见商子寒躺在床榻上休息,走进时还能闻到花香,再看商子寒的模样便已知晓商子寒已经沐浴过了,她让小二们将热水送到其余的房间内,这儿不需要了。   和衣躺在床榻外侧,看着商子寒入睡是的模样。心下一片柔和……   也不知是否昨夜睡觉时出了什么变故,商子寒大清早起来就有些头疼。   马车已经出发,关倾瑶见商子寒还是如此模样,担忧道:“还是有些不适吗?要不要让夜羽来给你看看?”   “没事。应该只是有些受凉了,等道了地方在叫夜羽给我看看就好,现在我还是先休息休息就好。”商子寒说着便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起来。关倾瑶见商子寒靠在窗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商子寒身子往自己肩膀靠去……   与关倾瑶相比,商子寒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全身酸疼,似昨日做了什么事一样。饿醒的商子寒往外面走去,一下马车就瞧见不远处的那几人正在烤着什么食物。“夫君,你醒了。可还难受?”   “公子你不舒服?”商子寒脸色比起先前可是苍白几分,若不是关倾瑶说起,夜羽还不会这般快注意到。“就是有些头疼,不碍事的。”商子寒一听夜羽这般问,神色更加不自然了。“手。”   “……”商子寒本想只是受凉,应该不需要把脉才对。可夜羽压根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出手给商子寒切脉。“公子近日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晚上喝些热水。”   “好。”终于不用喝夜羽准备的药了。   游山玩水3   第二十八章   关倾瑶本就与商子寒靠的极近,商子寒细微的神色更是尽收眼底。瞧他一脸的愁然,按捺着外出的欣喜柔声得问道:“夫君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欣喜。所为何事?”   夜羽本就与关倾瑶她们近些,关倾瑶问商子寒时她也是听着的,此时有人问起此事来,夜羽心下便有些恼,自己每次都亲力亲为的药到了商子寒手里几乎都是被拿去浇树木。“公子不喜欢喝药,尤其是我抓的。”   商子寒本是欣喜,可如今一听夜羽所说的心下暗叫不好。这晨心虽然会医术能帮夜羽不少,可只要她伸手一探,女儿身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到时不说为兄报仇,单是自己也要载在这儿。眼瞧着关倾瑶有所思量的模样,商子寒可是怕关倾瑶让晨心接手。“瑶儿你可不要听夜羽乱说,良药苦口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只是她甚少给我我加些糖浆,每次给我喝的总是那些苦涩苦涩的,当时嘴里不舒服难免多说了几句抱怨话。”   “既然如此,夜羽为何不给夫君准备一些蜜饯?”   “加了会让药性减弱。”   “……”   良药苦口的道理商子寒明白,只是每次都是那么苦那么涩的药真的是让商子寒难以开口。没加糖浆也就算了,事后可是一颗蜜饯都没有呢。   关倾瑶可是将自家夫君瘪嘴的模样看得真切,往日里瞧着总是一副大人模样,难得看到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原来是这样,要不这样以后夫君喝药还是加些糖浆好。瞧夫君现在听到喝药脸色都变了。”   “夫人,生病喝药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加糖浆也是告诉公子,以后没事少生病。”夜羽哪里会让商子寒这么舒服。   商子寒:“……”   关倾瑶:“……”   如此倒是她们误会夜羽的不是。   夜凌这儿已经将野鸡烤着,正给野鸡上调料。等最终烤好时左右都没瞧见自家主子过来,只好让夜崎过去喊人过来吃点东西。   夜崎早就饿了,夜凌烤的时候都想扑上去咬上几口。可夜凌一直拦着,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吃了,他当然是跑得飞快。   夜崎出现在商子寒跟前,说道:“吃东西。”   “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你要是饿了先让夜凌给你个鸡腿吃着。”   夜崎一听开心得往夜凌那边蹦跶,顺带伸手要到了好吃的鸡腿。   商子寒瞧关倾瑶有些疑惑,“夜崎年幼时生了病,智力便一直都停留在七八岁时。近年也为他寻过名医治疗,只不过效果都不大好……”   “夫君为何不早些说,等回府后让御医来瞧瞧夜崎吧。”   “不用了。夜崎现在这样也挺好,每天无忧无虑,开心的很。”说话间她们就已到了夜凌生火的地方,闻着刚烤好的肉香。“瑶儿,夜凌的手艺可是好的很。”说着时商子寒结过夜凌递来的烤鸡,剥了一鸡腿下来递了过去。   关倾瑶轻咬一口后便称赞了夜凌好手艺,商子寒与关倾瑶共同吃了半只鸡,吃饱喝足时天色早已暗下,商子寒与关倾瑶合计今夜就在野外过上一晚。“夜凌夜间守卫安排一下,明日过了午后在出发。”   “是。”   马车内睡着并不舒坦,既不能有大动作也不能伸直腿,整个人都弯着极其难受。   商子寒这夜几乎没睡,精神头也是差了些。   “公子怎么不在车内好好休息。”守夜的人只有夜凌一人,此时看着商子寒从马车里出来便上前问道。   “车内就那么大怎么能休息得好,再说我都睡了那么久,现在那里睡得着。”商子寒睡得不舒坦,与其继续呆在车内倒不如待在外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是无言。   商子寒给火堆加了柴火,“守夜可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妥当,等再过两个时辰就是苏叶来换班。”   “嗯。”   夜深后商子寒便被夜凌再三求着回了马车,不过此时困意倒也有了一些,靠着车壁闭眼休息。   万籁寂静的清晨,东边泛起一丝光亮,小心翼翼地浸润着两旁高耸的林木。   夜凌早已给马匹喂了草,等商子寒跟关倾瑶用了早膳后就往下一个城镇出发。   昨夜没人休息得好,不过好在都是习武之人,稍稍打坐调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   “早些出发等到了下个城镇大家先好好休息休息,等明日清晨出发。”   “是公子。”   旅途乏味,商子寒也是准备不少书籍在马车上。现下他为关倾瑶添了茶水,就自顾自的看起书来。关倾瑶撩开车帘瞧外面景色,现下正在官道上,并无什么特别秀丽景色。商子寒瞧了关倾瑶一眼,说道:“瑶儿除去想看海以外,可还想见什么?”   “年幼时皇兄曾带我外出,那时在那儿见过一次日落。真是美极了。”   “日落?的确很美,不知瑶儿在是何处见的日落,以后我们也去看看就是。”   “是在江城,现在想想都已经过了十年。”   商子寒一听那几个字,手里的书籍差点都拿不住。心下的哀怨更是开始弥漫,十年前她也是第一次外出,当年她任性跟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些。让疼爱自己的哥哥命丧异国。云昝玥啊云昝玥,你不是说要关家的人血债血偿吗?你这几个月在做什么,你这个几个月到底是在干了些什么!   难不成,你忘记哥哥死时的模样了吗?!!!   关倾瑶话音落下已过了小许,本道是商子寒太累并未接话。等她转头一看时,却是被吓得失神。“夫君你怎么了?不要吓唬我。”   商子寒脸色有些苍白,面颊上更是流淌几行泪水。   “我没事……想起哥哥了……没事的……”   关倾瑶上前将商子寒揽入自己怀里,左手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在叫你。”   商子寒闻着关倾瑶身上的芳香,令商子寒安定不少,不久便睡下了。   关倾瑶的右手还在轻轻拍着商子寒的后背,那模样就像是哄自家孩子入睡。手下动作轻柔万分,可关倾瑶眉头却有些皱起,她想,方才商子寒想起自家哥哥,一时受不了打击才会如此。当着她的面倒也无碍,可若是别人在场可就难说了。   游山玩水4   第二十九章   此次赶路商子寒一行在一处小镇落脚休息一日,次日继续赶路。   也不知是否前面赶路太过的缘故,这夕阳西下,一行人还在官道上奔驰。辰竹见天色不对,便问过苏叶,苏叶只道方才见过下城镇的石碑,距离甚远。夜间行路多有不便,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找处地方停下休息。   如今一下从那日在野外过了一夜,他们这夜宿的次数便多了些。   为确保周全,夜凌前去寻找可以休息一夜的地方。而马车缓慢前进,夜崎本想跟着一起去,这个时候夜羽自然不会让夜崎也离去。用了些小手段,将夜崎留了下来。   赶路时商子寒正看着典籍,本就乏的身子随着车轮颠簸困意不少。   商子寒醒来时,他们已经身处在一处破旧的庙宇当中。这座庙宇靠近官道,按理说此处即便香火不盛,可也不至于这般落破。想应是附近又建了更大的庙宇,环境也比这官道的好。这边自然也就遗弃了。   “公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我们这是在那里?”   “公子我们没有赶到下个城镇,为了安全着想,就近找了这处破庙先安顿一晚上。等明日清晨在离开,到下个城镇的时候在让公子与夫人好好梳洗梳洗。”   “无碍。夜间行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好,今夜就先在此处好好休息休息吧。夜凌你陪我出去走走,睡了一天,全身都有些酸痛。”商子寒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夜凌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自家命令他还是跟着去了。   不久,外面便传来过招声响。   关倾瑶放心不下,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二人过招。   此时商子寒刚好躲过夜凌一招,待夜凌靠近时,商子寒轻声问道:“洛阳情况如何。”   夜凌心下一惊,顿时明白商子寒过招的意愿是何。“一切如旧。”   如此,便无需继续过招。   待二人收势之后,商子寒便问,“夜凌,本公子的武艺可有长进?”   夜凌瞧了夜羽一样,恭敬的回道:“公子聪慧自然有所长进。”   商子寒脸色一黑,这聪慧还可这样用吗?   关倾瑶快步往商子寒走去,见二人还在讨论方才剑招的话来,心下也是动容。她并不是没有学过武,只是学得没有商子寒这般精就是,对付几个地痞流氓不在话下,可要是人一多也是难说。眼看夜凌离去,关倾瑶便问:“夫君你的武艺是什么时候学的?”   “在七岁那年学的武,瑶儿也想学武?”   关倾瑶脸色一黑,嘟囔道:“我也七岁时学的武艺,怎么跟夫君一比较就相差这么大。”   商子寒:“……”   “夫君教我可好。”   “……好……”   自商子寒答应关倾瑶习武之后,这两人要么在大清早比他人早起那些个时间,要么在休息时过上几招。关倾瑶一直都是进攻方,商子寒防守。   起先商子寒倒是十分认真的与关倾瑶打了一次之后,便有些懒散。谁叫关倾瑶的武艺实在是差的不能在差,自己陪练几天之后,便开始手把手的教关倾瑶。   夜羽瞧着不远处正在练武的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反而让人有些担忧:“公子与公主这般接近真的没有问题吗?”   “公子行事向来分得清,应当无碍。”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一个月。   从洛阳前往盐城,在原路往返。单单是在路上耗费的时间都占了大半,为了游玩时间多出来些,商子寒与关倾瑶商议决定放弃马车改为骑马。只是这马车内的书籍本是消磨时间用的,现下却是变成了累赘。   再三权衡之下,商子寒将书籍交由地方镖局代为送回,并修书一封让镖师交于福管家,付了定金这才离去。“夫君,其实不必……”   “长途跋涉不好好休息休息可不好的,再者我们过去之后看几天海,好好整顿一番才是。若担心骑马累了,我们在当地买下一辆马车。瑶儿不必担心。”商子寒也是直接,将关倾瑶的话打断之后便是一阵安抚。“现下十一月,海边风大,还是要好好保重自己才可以玩的尽兴开心不是。我们日夜兼程的去,到时多玩几天,回洛阳的时日也不会太赶。”   “可这……”关倾瑶还是有几分犹豫,可对着商子寒的脸之后,便有些心软。毕竟自己最担心的莫不过就是商子寒,如今听她自己这么说,倒是可以松一口了。“那好吧,不过切莫逞强。”   “好。”商子寒这般应下。   一行八人与半月之后抵达盐城。盐城地处沿海,东临黄海,南与南通接壤,西南与扬州、泰州为邻,西北与淮安相连,北隔灌河相望。商子寒等人抵达盐城时已是酉时,若在晚上几刻,他们怕是要在外露宿一宿。然,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能够赶在关城门一刻入城,也算运气极好。   一干人等在外风餐露宿已久,好不容易到了此次出游的目的地,自然是想好好放松休整一番。商子寒带着他们入住盐城最好的客栈,并准备设宴款待。恰恰是这行为,叫那苏叶心下慌张。   “几个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商子寒一行本打算先行去买些衣物,只是他们今日赶路太紧,现下有些疲惫。思绪再三,便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这人刚刚进了一家客栈,客栈小二便换上笑嘻嘻的面孔迎了上来。   “住店,三间上房。”   “好嘞。三间上房掌柜的。”   “请问公子贵姓?”掌柜自然欢喜,有生意上门。   “姓商。”   “商公子,请将房钱付下。”   商子寒也不含糊,直接从衣袖内取出一锭银子来。同时说道:“掌柜的,我们要三间上房,位置稍微安静一些不要太过吵闹。也请掌柜的准备一下热水,我们旅途劳顿想要好好沐浴一番。还请掌柜的先行安排。”   “这是自然,小二,送客官们上去,好生照料。”掌柜伸手将商子寒手中的银两收下,笑眯眯的应下商子寒所说。   “客官这边请。”小二的动作可是极快的,连忙上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家客栈的上房不多,单单是他们就占走了三间。夜凌等人倒是并无不适,辰竹与关倾瑶名为主仆实际亲如姐妹,现下略感不适的怕就只有那位侍卫。“苏叶怎么不说话?”   “夜凌,咱们跟姑爷小姐住一样的房间可以吗?”苏叶见前来搭话的是夜凌,心下也不多加思索,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口。   夜凌也是觉得好笑,这都走了一路,苏叶怎还是像刚出洛阳一样。“公子与小姐性情谦和,再者这是公子说的,你何必如此担忧?”   “话不能这么说,我等只是区区下属,与主子住同等厢房本就越矩。姑爷品性仁善,苏叶也是知晓。只是担心……”   “不必担心。如今身在盐城,距离洛阳也有上千里地。即便此事当真有人知晓,等公子小姐回洛阳之后,与老爷解释一番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再说,我等奉命跟随公子小姐左右保护。又岂能距离公子小姐太远?”夜凌也不打算听苏叶继续唧唧歪歪下去,这人怎么说跟着他们一个月了,怎么还是这般不清不楚的。若当真有人要说公子的不是,到时不等他们开口,关倾瑶定然会出面护着。   现下何必给自己找那些不舒心的事情想着?   先前掌柜应了商子寒所求,三间上房相邻,夜凌等三人住在商子寒房门旁边,夜羽则住在商子寒对头,这番安排无非是为保护商子寒关倾瑶二人。   “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去。”   小二带着几个小斯将他们三个房间的浴桶放满热水,等八人都沐浴完已经深夜。   游山玩水5   第三十章   刚到盐城的第一晚商子寒比关倾瑶早先休息,等关倾瑶躺下休息不久,商子寒便从床榻上起身,见关倾瑶双眼紧闭,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关倾瑶挪到内侧。   此时窗边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商子寒立即从窗口一跃而出。   客栈后院有一处较为掩蔽之处,若不是有人刻意引导,商子寒一时也难以察觉。等她人过去,便瞧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跪在商子寒面前。“见过殿下。”   商子寒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冷道:“何事。”   “微臣奉命前来禀告,殿下潜伏已有数月,近来皇后娘娘凤体不适,心里念着殿下。”   “……”商子寒离开洛阳时就已问过福管家关于父皇母后的近日身子情况,可那时都不曾有什么人说母后身子不适,想来是这几日的事情。“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可属实?可服药了?母后身体不适为何不直接禀告与我,现在才说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商子寒可不愿听这人说些废话,尤其是为自己开脱的话来。   黑衣男子闷哼一声,却不敢过激反应。即便如此,可自己肩膀的伤口现下可是流淌着鲜血,伤口更是开始隐隐作痛。“属下不敢,殿下恕罪。”   “也罢。还有什么事情。”商子寒现下觉得看这黑衣男子心下便有些不悦,再者近日关倾瑶总是半夜醒来,先前几次她都在倒也没出什么事儿来。可单单出现一次,也是叫商子寒有些吃不消的就是。   黑衣男子也是瞧出小殿下心中不悦,一听商子寒这么说立即就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件来,“太子殿下有书信一封,请殿下收下。”   商子寒接过黑衣男子递上来的信件,信件内容一目十行,等商子寒确认信件毫无遗漏之后,便将信件撕碎。   “你去回报二哥,这事施行时派人通知一声,我会配合。还有,若是无要紧事以后就不要出现我在面前,退下吧。”   “是殿下。”黑衣男子话音刚落,便消失在黑幕之中。   商子寒也并未直接回房间休息,反而是将那些信件碎片用烛火燃烧殆尽……   次日盐城便下起小雨来,漫天乌云沉甸甸的压下来,小雨逐渐转大,成为倾盆大雨。雨,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积水不过一会便满过行人鞋底。   今日商子寒一行起的极早,大街小巷上的酒家门面都还未曾开门营业。他们便已经梳洗完毕等着出门。只是等穿戴结束,便听外头的雨声。心下难免有些纠结,这他们刚到就天公不作美,下场雨欢迎他们。   “公子这雨怕是要下一会。”   “下雨去看海并非什么好的选择,况且行车也不方便,今日就先这么着吧。这几日大家伙行车劳顿的,今日就先好好放松休息休息,等看明日天气在做决断。”商子寒也是瞧过外面的雨势,这雨压根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即便他们出去了,不多久就可以变成一落汤鸡。再者,下雨了,海也不是很好看不是。   “可是公子若是这几日都下雨,该如何是好?”夜凌可是没忘记他们此行目的,为了不就是让关倾瑶看海嘛。可若是这几日都下雨,岂不是都看不成这海了?他们几人倒是无所谓,再者大溪皇城本就靠海,以前外出办事时,海也是早早地看过,现下即便不看倒也无所谓。   夜凌可是问到点上,这事儿商子寒还真没想过。   此时关倾瑶还在楼上房间内休息,还未下来。   “今日就先这样,你们也回房间好好休息。有事我会叫你们。”商子寒说完便转身便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与商子寒向来熟咯的夜羽见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口调侃道:“公子与夫人的关系真好,才多久不见就这般想念想陪在周遭呢。夜凌你说说,是不是这样。”   夜凌脸色一红,一声不吭得吃着早点。   夜羽见此,继续说道:“堂堂商家护卫,居然脸红了。”   “……”这下夜凌的脸更是红润几分,瞧夜羽的眼神可是冷峻几分。这双面样貌,可让夜羽有些惊讶。“原来夜凌也会脸红,真是一件奇闻。我要去告诉公子,让公子也乐呵乐呵。”话一说完,夜羽就跟脚底抹油一般脱离夜凌的视线范围之内。   苏叶现下可是忍不住笑了,方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地人。夜凌平时冷得很,夜羽也是强势,这两个人平时相处倒也和和气气,可要是吵起来时,就连驸马爷都拉不住这两位。天晓得他们两个吵架时,驸马爷的脸色是有多难看的……   “……”这脑袋瓜子里的东西还未想好呢。苏叶便瞧见夜凌冷峻的目光瞧了过来,硬生生地将刚刚的想法扼杀在脑海里。   商子寒进房间时并未敲门,大摇大摆的进来。若是在公主府,敢这么做的自然只有他这个驸马爷。可偏偏此地并非洛阳也非公主府,商子寒这般闯入。自然是被当成了登徒子。不等商子寒开口,率先迎接他的可就是辰竹的一掌。也亏他闪躲得快,要不然真被这掌打中怕是要在床榻上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   “辰竹!你干嘛什么?!”   “驸……姑爷,怎么是你。方才的登徒子呢?”这声音极为熟悉,等见着人之后,辰竹可是话都说不利索。   “跑了。”商子寒脸色可是难看不少,方才辰竹怕是将自己当成了登堂入室的登徒子!   “这样啊。可是姑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不是方才被那贼人伤了?”辰竹一听人已经走了,心下也是放松了些。毕竟方才那人武艺可压根不弱,要真认真打起来,她怕自己不是对手。   “……”商子寒总不能告诉辰竹,自己就是刚刚那个‘登堂入室’的登徒子吧。虽说说出来倒也没什么,可是,总是让她感觉怪异得佷。自己进公主的房间怎么就成了个下作的人,真是气恼。“瑶儿呢?”   “小姐正在沐浴。”   “……”这大清早地就在这儿沐浴?难怪辰竹这般紧张,“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晨心去哪儿了?”   “晨心在里处服侍着呢,驸马可是要在这儿等着?”   “……我……我等会在来,好好伺候你们小姐。”若是关倾瑶知晓自己的身份,商子寒进去倒也无妨,可如今自己是男子身份,待在这儿总是觉得有几分怪异,与其一直在这儿待着倒不如先出去得好。   “是姑爷。”   此时关倾瑶正在沐浴,即便如此,这沐浴的地儿与房间本就一体。方才的打斗她也知晓,只是方才那登徒子闯入时,关倾瑶也是被吓到了。若不是听着商子寒的声响,她怕也是早早换了衣裳出来,而不是继续这浴桶内沐浴。   “殿下,驸马为何不进来?”晨心不解。   “驸马并不知晓我们已清楚她是女儿身,怕她自己进来尴尬了些。”   “殿下打算何时告诉驸马?”   “最晚后日,最快今日。”   游山玩水6   第三十一章   辰竹将外面的东西整理一遍后也过来了,晨心看了辰竹一眼,便说:“辰竹的武艺倒是不低,似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关倾瑶闭着眼任由晨心刺着自己身上的穴道,听晨心这么说起,自然是为辰竹说上几句话来的,“辰竹幼时便已学武,虽不比一流高手,可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晨心现下说武艺不错,让辰竹听着可是会叫她不服的。”   “驸马那两个护卫也是年幼时习武,如今看来辰竹还真是差了些火候。”   “怎么?晨心怎么这般维护那两个护卫,莫不是看上其中一个不成?”辰竹再好的脾气也都按捺不住,此时她就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自然没有,只是觉得好奇夜凌与夜崎的武艺谁更高了些。”   “此事自然是……”   “你们吵什么的,比试一场不就见分晓的事情吵嚷什么。你们二人各自去抄书,抄本地的县志一次,以儆效尤。”   “……是,殿下。”   商子寒从关倾瑶房中出来不久便让小二准备了早膳,想关倾瑶大清早就在房中沐浴更衣,定然不曾用过膳的。不过此时她不好直接上去,便让夜羽上去瞧瞧,若是沐浴好了就让她下来或是她带早膳上去。   夜羽瞧了自家殿下一眼,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不过这吃饭可是人生大事。既然想不出说什么,夜羽也只好放着缓缓先。   待商子寒端着早膳过去时就瞧见辰竹与晨心二人正在一旁抄书,关倾瑶也已换了一身衣衫坐在哪儿喝着茶。   商子寒将早膳放在圆桌上,看了那两个默默抄书的人,“辰竹跟晨心可是做了让瑶儿不开心的事情?”   “倒也不是不开心的,只是方才她们吵了起来罢了。”   “吵?”商子寒可是有些惊讶,辰竹与晨心二人都不是性子冲动的人,往日有事情也都是轻声细语的。“为了何事?瑶儿可要好好与我说说,我现下可是好奇得很。”   “夫君怎这般好奇。”关倾瑶吃了小口豆浆,见商子寒的眼色还落在身上时,心竟然不知觉得加快了些。“还不是你的那个好护卫夜凌,辰竹一直都想与之比试比试,可每每夜凌都会拒绝。时间一长便有了些说法,一是说夜凌的功夫不如辰竹,二是夜凌嫌弃辰竹的功夫太差,不屑与之动手。方才晨心说起这事儿,二人便在哪儿吵嚷。”   夜羽:“……”   “……”商子寒突然想起那几日夜凌特意来请示过,不过为了计划进行顺利,商子寒让夜凌不准出手。“此时想来这件事情倒是冤枉了夜凌,这不让夜凌与辰竹比武的人是我,当时想着我与瑶儿大婚,两府护卫就打起架来着实不好。”   “是夫君考虑周道。”   “如今我们早已离开洛阳,即便比试也没什么的,乘着这机会也好知晓谁的武艺更高一筹不是。”   商子寒所言也并无道理,这几个月来辰竹可是琢磨好几次想与夜凌比试比试。如今商子寒提出倒也不失个办法。何不乘机许了辰竹的这个小小心愿?   “既然如此,那就夫君安排安排。”   “这有什么好劳烦的,不就是比试比试而已。”   外头下着雨,要是因为比试而受了风寒,这两人心里也是不好受。既然如此,商子寒只好包下整个客栈,客栈内的人也几乎得了赔偿去别的客栈待着。住客一走,商子寒就指挥着那些个小二小斯们将大堂整理了一次,变得空旷不少。   人已经到齐了。   比试,也是铁板钉钉子的事实。   “今日比试,辰竹与苏叶对夜凌跟夜崎,胜者继续比试。记住,点到为止。开始。”商子寒话音刚落,那四人就已动手。   原本空旷的大堂内,现下被这四人的身躯招式所充实着。   商子寒与关倾瑶坐着看比试,夜羽贴心的为二人准备了糕点一同伴随左右。   关倾瑶喝了小杯茶水,问道:“夜羽你说谁会赢?”   “夜凌的武艺是我们三人之中最高的,夜崎武艺也不过只是比夜凌略逊一筹罢了。辰竹与苏叶的武艺如何夜羽倒也不清不楚的,不过瞧他们二人走路姿态来看,应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不然,老爷怎放心就让小姐带了他们二人出来。”   “噗。这话说,也幸亏瑶儿是自家人,要不然还不跟你好好比试一场,既说得人家一无是处。”   “公子!夜羽那有说辰竹跟苏叶的坏话,你怎么总是听夜羽说前半句话来,还每次都是不好的话来。”   “晨心倒是觉得夜羽说得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久不曾听你这般夸奖人了,一时忍不住。”   “哼。夫人,你可不能学公子这些,总是听人说半句话来。”   这四人有说有笑,那边却是比试差不多有个结果出来。   比试不过只是借口,实际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能不能看出对方的武功路数罢了。   商子寒本对这并无什么想法,只是昨夜看过二哥的来信之后,这才打起这个主意来。只是担心一时半会也不知应该如何叫辰竹他们出招,现在想来,不正是凑巧不是。商子寒合计了下,便将自己心中计划与夜凌夜羽说了遍,并让他们随机应变。   商子寒见那四人一脸的狼狈,问道:“还要比吗?”   那四人脸色一白,不久夜崎便被夜凌推了出去。   夜崎不悦的嘟着小嘴,委屈道:“不要比试,想玩。”   “外面还在下雨,等雨停你了,你就出去玩。不过答应我,别惹事生非。”商子寒也是无奈,这些个人居然推了夜崎出来。他还想调侃调侃这些人的呢,现在看来怕也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们比试的结果我也不多问,你们几个在这儿帮着小二恢复原状,记得顺便帮帮忙。夜凌你过来下。”商子寒选的地方是客栈回廊内。这儿视野广阔,也可防止有人偷听。“昨日二皇兄的侍卫已与本宫接头。”   “殿下,太子殿下的计划……”   “计划现下还不能说,一切事宜还在布置当中。现下不宜叫你们知晓,不过,此次计划我们不参与。只是从旁协助。”   “这是为何?难不成殿下不想为已故太子报仇雪恨?”   “想。可二皇兄的计划总让我有些心绪不宁,担心会出什么大事。再者,二皇兄也只是提出要求我们协助,不必全身参与其中。想来,也是顾及到本宫的安全。”   “殿下的意思便是伺机而动?”   “通知下去,叫他们切莫轻举妄动。一切事由,等本宫回去之后在另行决议。若是急事,飞鸽传书便是。”   “此事暂且就这样。”   主事已经解决,二人一前一后返回时。话一开头,就是关于这盐城开家商府的店铺来。   “夫君还未谈好?”二人在回廊尽头时,遇上出来寻找商子寒的关倾瑶。   夜凌见此也不多话,行礼之后便先行退下。   “已经差不多了。现下只是在确认,好让夜凌将消息准确无误的传过去,叫人好好准备准备。”   “夫君这般说,夜凌是要先行离开回洛阳?”   “恩。毕竟这开店的大事儿,也是要与家中长辈们说一声。夜凌处事稳重,我比较放心。”   “夜凌走了,夫君的安危怎么办?”   “别紧张。有夜凌在的确是好事,至少我们性命无忧也省心不少。可瑶儿别忘记了,我身边并非只有夜凌这一名护卫。夜崎不也在吗?别看夜崎心性犹如孩童,可他武艺不低也知道护着我。夜羽虽平日里专研医术,武艺多少也是会一些。况且,我与你一同,辰竹苏叶的武艺也不低,你还担心什么?”见关倾瑶这般担心他,说不开心那可是假的。本想挑逗几句,又担心关倾瑶生气。   夜崎武艺如何,今日也是瞧得清楚明白。   能将苏叶压制着翻不了身,早已证明夜崎武艺不凡。   游山玩水7   第三十二章   夜凌回洛阳的事情那几个也已知晓,各自为夜凌准备了些东西后便目送夜凌骑马离去。夜凌离去前就叮嘱过夜崎要好好保护商子寒,看夜崎点头后这才放心的上马挥鞭而去。   夜崎瘪嘴问,“夜凌什么时候回来?”   夜羽也不看夜崎如今孩子气的模样,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单是听语气就晓得是个什么神色。“不用等他回来,过个两三天我们也要回去。到时在洛阳见就好,别瘪嘴说话,被公子瞧见了又要捏你脸了。”   夜崎:“……”   方才的比武并没有排个顺序,一来只是让他们彼此熟悉熟悉对方招式,磨合一下。二来就是圆了辰竹心中所想。这比武是结束了,其他人倒也没太大在意,毕竟又不是生死局。也恰恰因此,却让苏叶有些耿耿于怀。   在公主府内他的武艺虽说不是最高,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第二把椅。如今输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心里自然不太平衡。   想来是近年太过疏散没有用功习武。   苏叶在心里盘算着等回了洛阳,他就去请命外出好好练练武艺。去过过舔刀子的生活,等那时回来再与夜崎比试比试,若还是输了,他便心服口服。   圆润的雨滴顺着屋檐缓缓滑下,街道两旁的泥地此时狼藉一片,空中夹杂着雨后的湿润与清新的气息,原本微凉的天气现下更是凉上几分。   商子寒独自一人出了客栈,按店小二所说的地方前去。   从洛阳出发的马车被他们遗弃,如今要去看海的话,准备一辆马车也是好的。至少还可在海边用些吃食,只是这盐城的马场并不多,唯一的一家马场规模并不大。   商子寒沿着路往马场走去,若是遇上分叉口便开口问问当地居民。只是,每每提起那家马场时那些百姓总是流露出厌恶神色,莫不是那户人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等商子寒再问时,百姓们总是摆摆手不愿多言。   盐城怎么也算是海边大城,城中只有那么一家马场想来也是有点背景的。莫不是因为钱财缘故,以至于被盐城百姓所仇视?   若当真如此也不应该,仇富人虽多,可也不会这般密集。   定然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先前商子寒开口说完,那些百姓要么叹息要么对商子寒不理不睬的。等到现在……   “这位大哥,跟你打听一事儿。我是外地来的路人,想要买匹马儿。请问……”   “这位公子,您该不会是想去马家的马场买匹马儿吧?”   “不是,我只是想买辆马车。那家马场是客栈小二推荐的,不知大哥为何这般惊讶?”   “既然公子叫我一声大哥,那我这当大哥的。可是要劝你千万别去马家的马场东西,不说车马,就是那儿的马只不过长的高大骏,价格奇高。等你买下之后,就发现那马儿压根没有那么好。走几步就走不动,躺着病恹恹的。”   “……莫不是吃坏了?”   “吃坏了?怎么可能,已经好几个人遇上了。每次都闹到县太爷那里,可总是不了了之。出了这些事儿,自然也是没人敢去买。”   “照这么说,岂不就是敲诈?县太爷怎么可以这般不管事情,还是说早已被收买了?”   “呵。那马家跟县太爷可是姻亲关系,当然是顾着自家人。你只是想要买马车这简单去城南那边的马具店买就成。若当真想要马匹,何不坐马夫的马车去下个城镇买一匹吧。”   商子寒可是觉得远了,从这儿到城南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等回来是怕都是宵禁了。   这下商子寒觉得马车也可有可无,看海也不一定就要马车。吃食也可以放在马鞍上一同带过去,商子寒与这男子作揖致谢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回客栈去。   客栈小二可是悠闲的很,客栈被人包下之后,只需要专心服侍那几个,自然也是惬意的。   只见这小二躺在那儿,喝着小酒,远远地便瞧见商子寒过来。   “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商子寒前脚刚刚踏进这客栈的门沿,后脚客栈小二就跟狗腿子一样过来。   “小二哥,盐城附近可有看海的好去处?”   “客官啊,这时候去看海可不好。咱们这靠海,吹来的风也是有些凉了的。可这海边的风一吹过来,那可是刺骨刺骨的。再者,现在也不是看海的好时机。要不然公子去别的地方转悠转悠?”   “你只管说来就是。”   商子寒不愿听废话,这小二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当下不敢多言,将盐城附近看海的好地方都说了个遍。   盐城东面有一处海滩,那儿是百姓夏季时常去观海的地方。   这日,商子寒等人早早地便骑着马儿出发。   商子寒等人远远地看去,绚丽的朝霞映在那辽阔的海面上,像是海披上了一层红纱。海面上闪烁着一串串五彩缤纷的光圈,显得格外美。   起的大早的七人,如今身处在这东边他们正被冷风肆虐。日出之前,一个个都裹着披风就地打坐,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日出之后,完全被眼前景色所震撼,忘了寒冷。   若是夏季,他们倒也可以下海玩水。方才被冷风一吹,即便运功感觉不到寒冷,可也没人愿意下去玩耍。夜羽也是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披风,背着海面打着寒颤说道:“那小二果然没骗咱们,要只是穿着那些衣裳出来怕是会被冷死。”   商子寒用手搓了几下,试图让自己的手掌暖和一些,接着说道:“那小二也说,这个季节不适合来海边。这海风刮得像是刀子一样,刺骨的很。要不等来年热了些时,我们再来瞧瞧。”   夜羽一听,连忙问道:“公子,可是决定要回洛阳了?”   商子寒点头,说道:“昨夜已经与瑶儿说起过,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也没有必要再在这儿待下去,等来年天气热了些过来走走也是好的,明日就启程回洛阳吧。”   苏叶也拉了拉披风,“姑爷,回程可是要骑马回?”   “先骑马吧,昨日下了雨,官道上坑坑洼洼的坐马车实在难受。等过几日到了城镇后在哪儿买辆好马车再走就是。”商子寒做的决定倒也无人反驳,该如何便如何。   商子寒等人在盐城又待了一日才启程回洛阳,走之前倒是出了件让商子寒极为害羞的事情。   昨日商子寒正在房中沐浴,夜羽早早地将辰竹晨心带出去买干粮,至于关倾瑶也说自己想外出走走,苏叶跟随保护,客栈内也就留了商子寒与夜崎二人。   商子寒刚褪去衣衫进了浴桶内,等她清洗身子时便听着了房中动静,拿着浴巾转头时瞧见了原本在外闲逛的关倾瑶就站在那儿笑眯眯得看着她。   “驸马怎这般紧张是为何?”   “公主不是外出闲逛么,怎么突然回来了。”商子寒暗中深呼吸了几次,随后坐回了位置上。“盐城地方虽小,可也有一些洛阳没有的玩意儿。公主不好好逛逛?”   “驸马不在身边哪有闲情逸致逛?”关倾瑶此时的笑容可算是灿烂,商子寒女儿身的身份她早在公主府时就已经知晓,只不过一直都不曾点破就是。她在等,等商子寒亲口告诉她这件事情。   “……公主你……”靠得太近了。   “驸马就没话想与本宫说说?”   “公主……其实我……是女儿身。”沐浴时被人当场抓获,商子寒也不得不承认。   “我知道。”   “?!”   梅   第三十三章   待回到洛阳时,已然过了一月。现下城中各处皆是一片祥和之气,毕竟今日可是年夜。处处爆竹声不断,家家都在准备今夜的年饭,孩童们最是开心,穿着新衣与同伴们在外玩耍。   商子寒等人一回到洛阳之后,先是回府沐浴更衣,后才一同入宫请安。   这一路走得也算是平静,少数不同的便是商子寒可以无需时刻担心女儿身份被识破及关倾瑶的武艺大有长进。   “驸马,父皇方才说了今年年夜要一同过。”关家外戚并不多,若是几家子一同过年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都想凑个热闹。   “公主,有些长辈许久不见,我可是怕自己会忘了呢。”即便外戚不多,可商子寒也并非都能记下这些人的脸面职位。当下就有了几分紧张。   “驸马这是说那里的话,要真不知晓不是还有我嘛。”   “公主说得是。”   除夕之夜,家人团聚。   关臧龙前些时日就已停朝封笔,近日不会处理政务,等开印复朝最快也要初八才可。   这些时日,关臧龙时常去皇后寝宫坐坐,要么带着她们到处走走看看,十分惬意。   大家伙得围坐一团,听商子寒与关倾瑶外出的事儿。虽说不是什么趣事,可那些年幼的孩子们听得可是向往不已。   关臧龙也是瞧那几个小辈蠢蠢欲动的模样,心里一暖,便说道:“朕当年也曾去过盐城,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等得了空闲,朕带着你们这群小辈一同出去见见世面。”   商子寒一听立马起身作揖道:“父皇,君无戏言,儿臣斗胆,请父皇选个时日出来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念想。”   关臧龙大笑几声,瞧了瞧商子寒,在看看下面那几个小辈个个都睁着眼看着自个儿,无奈道:“看看你们的姐夫都给你们请旨来了,这样吧,三月春猎带着你们这群小辈一同过去玩玩。”   那群小辈一听心下大喜,这三月春猎可是可以出远门机会。而且,以往他们请命参加都被关臧龙以年幼为由给挡了回去,现下终于有了机会,他们自然欢喜。   关臧龙身边的公公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开口提示关臧龙应给各府赐菜。关臧龙让公公将年前准备好的菜单拿出去,按着上面所写连着赐了十二道之后,便带着皇后离席。至于那些小辈们,就由他们自个儿折腾去。   商子寒亦是同时拉着关倾瑶离席,往寝宫走去。   刚回洛阳时,二人进宫请安时卓氏便留了话,让她们除夕夜在宫中留宿。   商子寒牵着关倾瑶的手,“瑶儿开心吗?”   “有驸马在身边自然开心。”   “开心?可我近日分明瞧见你愁眉不展的模样,可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我们一同分担便是。”   对此关倾瑶只是摇头,等进了寝殿后才拉着商子寒的手问,“子寒这个名字是否是个化名?”   商子寒顿时心下一惊,“子寒确是化名。”   “真名。”   “玥儿。”   “月儿,真是好听的名字。”   “瑶儿若是喜欢,私底下都这么叫吧。”   “好。”   商子寒与关倾瑶在宫中一住就住到了初七,等过了初八时便有人来邀请商子寒外出踏青。   因关倾瑶并不在邀请之内,商子寒也不好带着她一同前去。也辛亏那日关倾瑶是要进宫陪着皇后的,商子寒这才放心外出。踏青的地方还是郊外的林子,只不过邀请的人则是跟那些世家子弟毫无关系,那是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人。   “玥儿离宫也有一年了,可想二哥了?”云乾着了一声锦衣玉袍,身侧还站着八个侍卫。云乾贵为大溪储君,居然为了自家小妹甘愿来此。若是被泽国的人知晓,定然是要将云乾抓去,好好利用。   “二哥如今贵为储君,断不能离京才对。怎么来这儿了?”   云乾笑着拍了拍云昝玥的脑袋说道:“每年过年守岁咱们都在一起。今年少了你,不单是二哥觉得孤单,父亲母亲还有你三哥都是如此。想你就来看看你,你怎么还要赶二哥回去不成。”   云昝玥没有反抗,任由云乾拍着。等他没了兴趣时,问他。“家中如何。”   “一切如旧。只是没了你,父皇母后可是不太开心,要是准备的差不多就下手吧。别让父皇母后久等好么?”云乾能来这泽国,自然是做了准备。再者他要是真的什么也没做,云冷是不会放行的。   他去的是什么地方,是泽国,是那个取走自己长子性命的地方,如今更是将自己与爱女分开的地方。   “等玥儿了结这件事情之后就会回去,二哥可要为玥儿求求情才行。”   “好好好,都依你。”   云乾不能在泽国久待,与云昝玥见面之后便火速回国,免得多生事端。   商子寒目送云乾上了官道后才离去。   回府时,就有下人来报让她去公主府一趟。   此次外出踏青回来,商子寒可是特意折了一支梅花回来的,本想着将这梅花栽到花盆内再送给关倾瑶当作礼物,如今想来怕是只有如此。   初曦殿内关倾瑶正在缝着新做的衣衫,商子寒来时便让辰竹与晨心下去不用在旁伺候。   “瑶儿做什么呢?”   “自然是做衣裳,月儿晚些一同用膳。”   “好。这是踏青时看见的,想你应该喜欢就带了一些回来。你看看喜欢吗?”商子寒如今的模样,可就是跟个献礼的小斯一般。期待着主公的回应……可左右等了小许都不见关倾瑶开口,只好自己继续说道:“瑶儿要是喜欢梅花的话,我们可以在院中种些梅花。将松、竹、梅相搭配,定然是美的。”   “月儿喜欢就依着月儿办就是。”   “那我着手就让人办了。到时你就等着看景就好。”   商子寒一心想让关倾瑶瞧见盛开的梅花,对于这次梅景也是下了一番心思。   赏梅的园子是商府中较为偏僻的院子,那儿被商子寒改成专门赏梅花的地儿。就连那儿的摆设安置也都是依着商子寒的意思设计,就连梅花的种类也是经商子寒精挑细选决定下来的。   白日商子寒在商府布置,夜间在公主府过夜。小日子过得也是舒畅,等商子寒领着关倾瑶去赏梅时已是半月之后……   商子寒以一封书信将关倾瑶请至别院。她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细细的清香,直进入人们的心肺。梅花开得极盛,那白里透黄,黄里透绿的腊梅,那娇艳似火,红艳满天的红梅,那洁白如雪,白净无暇的白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瑞雪纷飞,众芳摇落,而腊梅花却傲霜斗雪,以它特有的色、香、韵独立于人间。   “驸马可有说什么时候回府。”梅花虽美,可没了那个人陪同也是可惜。   “回殿下,驸马并未说明归期。”随关倾瑶一同赏梅的辰竹回道,“殿下,听商府的下人说是店铺的掌柜出了些事情需要驸马亲自解决。最快十天半月,最晚也要三月时回来。”   三月春猎   第三十四章   商子寒带夜凌离开洛阳时已是日落西山,官道上奔驰一两个时辰之后才找了地方歇息。   “公子还是先休息一下,属下去找个柴火来。”夜凌牵引马儿时对商子寒说。   “不用了,一起吧。”   入夜之后格外的冷,在野外要是没有火断然活不下去。   “还是直接伐树吧。要捡树枝都不知道要捡到什么时候。”   等坐下休息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商子寒的行李向来都是夜羽亲自准备,此次外出只有商子寒与夜凌二人,这包袱内也是多准备了一些药物其余的便是必备的衣裳。“此次是要与谁碰面。”   深夜寂静,虫鸣鸟叫不断。   “公子此次碰面的是二公子身边的人,叫什么不大清楚,但说是会助公子一臂之力。”   “二哥身边的人?也罢明日就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物。”   相约碰面的地方距离洛阳也不过三天路程,若是骑快马也就一日半就能到达。商子寒二人就是在第二日下午到达县城,直入商家酒楼住下。   经简单洗漱之后,商子寒这才与夜凌前去见见那接头人。   “韩琦参见公主殿下。”   韩琦?那不是大哥身边的人吗……   “如今身在宫外,又是敌国境内,以后这种礼节就免了。”商子寒余光瞄了瞄韩琦,见他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时,心下有些添堵。“韩琦你是这次的接头人?”   韩琦应下,“是的公子。”   自那年江城一行,商子寒已经许久没见过当年那个站在自家大哥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今日一见,昔日少年面孔上生出不少沧桑。“好,到时你随车队去洛阳。至于什么地方落脚由夜凌安排,平时无事无须找我。别让手下人乱跑惹是生非。”   “公子请放心,那些人是韩琦亲自调/教出来的。”   “恩准备一下吧。”   此行目的算是彻底达成,商子寒也并未直接离开这儿,反而是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一来是回去太早不知道怎么面对关倾瑶,二来是想调整一下心境给予那人致命一击。   转眼间便是三月春猎,当日关臧龙便带领皇室宗亲前往邙山狩猎。商子寒则是赶是在半路时汇合,人也是入了关倾瑶的马车内。   此时车队已经出发两个时辰,途中也不曾修整。关倾瑶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内看着书本,正当她翻页时耳边传来熟悉人的语调。“瑶儿我回来了。”   “瑶儿我回来晚了,可想我了?”商子寒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更是直驱而入的上关倾瑶的马车。这番动作自然是惊动不少侍卫,外面怕是早就被人围起来了。听着外头的骚动,关倾瑶无奈问道:“驸马回来的动静那么大,不怕惹人生气?”   “嘿嘿哪有什么关系,乘着这个时候试试那些侍卫的警惕性也不错。瑶儿还未说想不想我呢。”商子寒可不管别的,现在她就好奇这个。   “现下应是我问你才对吧,一走就是一个来月。”   商子寒笑了笑,将关倾瑶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自然是想你的。”   “月儿出去一趟怎么变得这般嘴甜。你骑马赶来还是先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叫你。”   对于关倾瑶的提议商子寒并未反驳,点头应下后就解了外衣躺下。“头枕在我腿上这样舒服一些。”   “好。”   狩猎队伍前进的极慢,众人在马车内颠簸了整整一天这才抵达邙山山脚。待安营扎寨后已是夜幕,众人疲惫自然早早睡下。   次日便是春猎首日,关臧龙带领皇室宗亲开弓上弦。   “春猎乃是万物复苏之季,今年我们便玩些不一样的。看到那些身着红衣盔甲的小兵没有,今日便是用你们手中的弓箭射他们。走。”   “是!”话音刚落马蹄声四起,一干人等随关臧龙入邙山。   那些红衣小兵的身手都是极好的,一个个的在林中乱窜,箭法差的宗室子弟可是压根没有射到他们,更别说碰到分毫,恰恰如此更是激励那些子弟求胜心态。红衣小兵也不是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宗室子弟射箭,一边敲锣一边逃跑,偶尔更是停顿看看那些子弟有没有跟上。   关子启便是其中箭法差的宗室子弟的翘楚,他向来吃喝玩乐习惯了,对于骑射也并非十分热衷,只是关臧龙曾下旨凡是关家子弟必学骑射他才学了七七八八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那小兵抓来!”   关子启可是火大的很,这几个月来他都被关在王府内不曾外出,单单是养伤就养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出来玩了却还被这小小的士兵羞辱。   真当他关子启是吃素的不成?!   跟着关子启身边的那些侍卫自然不敢怠慢,等他们出手后个个都将那些变得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兵抓了过来。   “你倒是跑啊你跑啊。”关子启骑在马背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兵时心下扬起一分得意,即便脚力好又如何还不是他关家的下人。手中的马鞭更是挥打在那群小兵身上,嘴里继续说着:“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吗,你要是能跑过本世子的侍卫就放你走。更让你的军职上一层。”   红衣小兵入伍不过三年因无战事以至升迁全依朝中有人,关子启身为世子想要帮一小兵升迁职务也是易如反掌。为了有更好出路,也没有别的选择,小兵只好应下关子启所说。“你若赢了,我便知会一声让你升迁。你若输了,那就留下你的腿。好了,开始吧。”   说是比试其实还是那几个侍卫将那小兵团团围住然后对着他就是一顿揍,“怎么没听见求饶的声音继续狠狠地打。”   得了这死命令那群侍卫下手更重了,毫不给那小兵喘息机会。至于关子启则是拿着果子在马背上看戏,偶尔更是对旁边的人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他们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冷箭从林中射出直向关子启的胸口。“这种小兵就是拿来欺辱又……呃……”   “世子!”   前一刻还与下属谈笑风生,下一息倒地不醒。   侍卫颤抖的伸手摸了摸关子启的脉搏时已经没了跳动,他们即是心慌又是害怕。生怕关子启的死给他们带去杀戮。可他们又不能放任关子启不管,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便各自挥刀将对方弄伤,等回去也有一番说辞。   昭告天下   第三十五章   这群侍卫磕磕碰碰得回到营地禀告关子启遇刺一事,也是因关子启遇刺身亡,春猎也是暂时停下。关子启可是关游和独子,那个从小被他宠着长大的儿子就死在来路不明的刺客手下,他哪有心思继续玩什么逐射游戏!   关臧龙得到消息时就已下旨要将刺客找出还关子启一个公道,此时邙山山脚的警戒卫更是派出不少兵士巡逻,当时跟随关子启一同的侍卫也是被关起来严加拷问。   春猎本就只是一个仪式,停了也就停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关家死了个子嗣怕是要好好调查邙山上下,这邙山依横卧于洛阳北侧,为崤山支脉,绵亘百里,想要从这儿找几个刺客的下落那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再难,也要迎难而上。   “瑶儿皇叔他怎么样了?”商子寒并未去给关子启祭拜,只是留在营帐中等关倾瑶回来。见关倾瑶撩开营帐帘子进来时便立即迎了上去。   “表哥遇刺身亡,皇叔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能怎么样。”关倾瑶有些疲惫。关子启意外离世让关游和的性情可算是大变,全然毫无先前那般闲情逸致的模样。“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瑶儿你也劝着一点,关子启遇刺身亡大家都不想发生。”   “我明白,只不过先前月儿与表哥的事情多少还是让皇叔有些看法,驸马还是在头七那日去看吧。”   “好。”   出了这么一担子事春猎已经进行不了,关臧龙索性下旨班师回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上归程。   又过一日,关子启死讯传遍洛阳。   王府上下更是披上白衣挂上白绫,关子启的遗体经专人清洗换上世子服饰移至内堂。“王爷,世子爷的头七事项已经安排妥当。您还是早些休息吧。”王府管家自小就是关游和的书童,关子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世子爷走了他也难过,只是关游和一反常态的模样更让他担心就是了。   关游和摆摆手,“我想在陪子启一会,你先去休息吧。”   “是。”   关子启出殡之日,商子寒与关倾瑶一同前去观礼。也是那时商子寒开始打量起关游和的脸色,比起春猎时苍白许多,人也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关子启可是他的嫡长子未来继承他爵位的子嗣,就因为春猎被人刺杀……更让他心寒的便是刺客至今没有找到,怕是早在下手后的那一刻就遁走。   关家算是半个将门,子弟没有死在沙场上已是屈辱。更让人难堪的是还是遇刺身亡……   时过境迁,世子关子启的死讯已不是百姓们闲暇时聊谈对象。再者居于洛阳城的百姓们也是不愿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提及这位已经故去的世子爷,前端时日有人在酒楼内说起关子启的名讳来便被三王爷府的侍卫们一阵暴打,边打边说那人出言不逊得罪故人。   “关游和真是爱子心切,不管自己有没有听见的只要有人告诉他,有人说他故子的坏话便是将那人好生教训,现下关游和头上也是背了不少性命。百姓们还能忍多久?”大清早商子寒就接到线报,说是关游和带着府中侍卫又出去了。出府前那脸色可是黑的不行,怕是又被听到有什么人说自己宝贝儿子的坏话了。   逝者已矣,也不知道消停会。   “刺客没有抓找,关游和心里这口气是咽不下的。那些受灾百姓也是委屈的不行。”   商子寒冷笑,“在那种地方找刺客也是天方夜谭,人家刺客又不会在原地等着被抓。不过也许我们应该要谢谢那些刺客,以往关游和的事迹只是吃喝嫖赌,如今他可是像足了一个杀戮王爷。如今只差一把火而已。”   商子寒这话说得明了,夜凌也是知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下。关游和咱们不管,自有人会去管教。那些被残害的百姓定然是恨他的,救下来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也让他们不要多言就是。”   “公子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恩。”   自关子启的死讯传遍洛阳城后,从那时起关游和便每夜噩梦不断,他总是能听到窗外传来议论子启的事情。每每等他披衣出来时不见踪迹,时日一久王府闹鬼的事儿不胫而走。凡是王府附近的宅院那个不是暗中请了道士驱除妖邪邪,以安人心。   春猎归来的这些日子商子寒总是会出府给关倾瑶买些小玩意,城中的流言蜚语也是听着不少。流言越大到时对于自己的计划越是方便,她更是命夜凌夜羽二人在这流言后面推了一把,将那关游和彻底逼到绝境。   流言越盛,毫无压制。久而久之便传出关子启遇刺身亡完全是被关游和丢出去挡灾,而那在王府闹鬼的便是关子启流失在人间的魂魄。关游和初听着流言时恼火不已,他向来不理朝中政务,又怎会有什么仇家?!   流言四起,如今不止是在洛阳城内流传,其他城镇的百姓也都在议论此事。   关游和眼看情况不对,便立即进宫让关臧龙主持公道。   “皇兄你可要给皇弟做主。”以往那些流言蜚语他关游和并不在意,可这害子的名义他是不想承担。索性进宫找关臧龙给他做主。顺便将那流言的源头找出来,好好给他出气。   “……游和你可知这些都是什么。”关臧龙如今也是头疼,这头都已经疼了将近两个月,好不容易见情况有些转缓,结果呢?!“这些都是朝中大臣弹劾你的奏疏,其中更是罗列不少罪责。你叫朕如何是好?”   “皇兄……”   “你也无需多言,那些人毕竟是我泽国的子民,无论如何朕都是要给他们一些交代的。从今日起你便在府中闭门思过,抄孔孟之道三百遍,罚俸禄一年,礼待受害子民家人。”关臧龙不想自家幼弟受刑,便用了这法子让他安静一些。“对外朕会说你已从亲王降为郡王,迁封地。等过些年这些事淡忘,朕在恢复你的爵位。”   “皇兄……”   “游和你身为泽国亲王,你平日里有多荒唐我也便不多言。可你作为皇亲知法犯法,按律罪加一等。若不是我疼你你也不会如此无法无天,也罢,闭门思过间不可外出不可参与朝中宴席。好好在府里想想近年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关臧龙可算是越说脸色越差,语气也是冷了不少。“你若是敢在闭门期间外出,有你好看的。”   关臧龙命人将关游和带回府去,同时也是命了四个人看着他,若是他出府便拿他们是问。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关臧龙的旨意便下达王府,昭告天下。   夜凌监视关游和一路,眼看他回府之后这才回头去复命。   “公子,关游和走了。”   “走了?你亲眼瞧见的?”   “是。”   “那算他运气不错。接下去依计划行事,你亲自去找韩琦,让他明日下午过来一趟。”   “是公子。”   过渡篇   第三十六章   今日管家关家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让关臧龙十分恼火,朝中大臣对于关游和的责罚并不满意,其中几名大臣更是轮番在朝堂上说起此事,每次关臧龙都是强压着怒火将这事情翻过。只是他翻过简单让那些大臣不在说起这事情却是难上加难。   泽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别的事情他关臧龙退一步倒也无碍。只是偏生关游和是此次的主心眼,他想保住关游和定然是要将那些明律法规的朝臣们寒心。要他依律严惩关游和这个弟弟,他确实是舍不得。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已巡视回宫,正在殿外候着。”   “快宣。”关臧龙一听是关霆轩巡视回宫,心下一喜,他可是有好三个多月没瞧见自己这个长子了。   关霆轩入内便先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过来让父皇瞧瞧这些日子是不是受苦了?你看看怎么变得这么瘦了。”对于这个嫡长子关臧龙是满意的,各方面都十分像自己。关霆轩外出巡视前可是有些胖,怎么一回来就变得有几分消瘦?   “父皇,儿臣可是代替父皇出宫巡视泽国山河又怎么能说是受苦了?儿臣是瘦了可也长高了也结实不少。”关霆轩一听心下有些不愿,自己外出巡视可是学到不少东西。若是只是因自己消瘦了没了那继续出巡的机会他可不要。   “你呀,刚回来也要先回寝宫好好休息休息再过来请安也是好的。”   “儿臣都三个多月没见到父皇了,一回宫便往这御书房跑。父皇怎么还嫌弃儿臣身上的臭味不成?”   “你呀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撒娇卖脾气的。若是叫那些大臣看见了可怎么办?”关臧龙宠溺道。   “儿臣即便再大也是父皇的儿子,儿臣对自己父亲撒娇怎么了?那些大臣难不成就没有父亲了可以撒娇了?”关霆轩说起这些可是顺口的很,毫无成年男子的自觉,反倒像是七岁幼童一般。   “你这孩子,路上也辛苦了先回寝宫好生休息,等晚膳去找你母后叙叙旧。”   关霆轩笑着应下,起身告退。   等关霆轩一走,在门外候着的内监便走了进来恭敬得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那便过去一趟。”关臧龙还未批阅的奏疏也是一便带去,今夜十之八九也是歇在皇后寝宫。   “是陛下。”   与此同时卓氏也命了宫女内监准备午膳,琢磨着关臧龙的脚程等到了便可直接入席开膳。待准备妥当后卓氏便也让人去请关霆轩过来,正好一家人聚聚聊聊话也好。“回娘娘,太子殿下方才回了东宫。奴婢已经差人去请殿下了。”   “瑶儿那边如何了?”   “娘娘放心,早半个时辰已经派人去请殿下与驸马二人。算算时间如今也应快到寝宫了。”   话音刚落,商子寒便携关倾瑶恰好入了这寝宫。正准备行礼就被拦下,只听卓氏说:“今日是家宴,君臣礼节便免了。子寒与瑶儿来过来跟母后好好说说话。”   “母后这说的是那里话,要是被父皇听去了还以为子寒将要瑶儿看着紧,都不让她进宫与母后聊天说话。那可就是子寒的不是呢。”商子寒哭笑不得,她可不愿在这事情栽跟头。关臧龙本就看她有几分不悦几分怀疑,好不容易让这人不怀疑自己。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这样管着关倾瑶的话,她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你父皇并非如此不明辨是非之人,只要说道理他开始挺和蔼可亲的。瑶儿你说是不是?”   “你们母女二人可又是在说朕的坏话?”关臧龙并未让公公通报,直驱而入时便听到自家两个女子正在议论自己来。   等他仔细一听便听着自家妻子正在调侃自己。心下无奈苦笑,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如同新婚时的习惯还不改改。这还当着女儿女婿的面呢!   “陛下可是说笑了,我可只是说起陛下的好。”   “是啊父皇,可莫要冤枉母后,不然瑶儿可是不依的。”   “哈哈哈。瑶儿不依,那子寒是否也要跟着闹腾?”   被点名的商子寒可是笑出声来,“父皇这可是说笑了,儿臣家里不管大事小事都是瑶儿说了算。瑶儿要真不依儿臣自然是要站在瑶儿这边的。父皇可别为难儿臣。”   “瞧你那样子,当真是被瑶儿吃得死死。”关臧龙嘴上说的嫌弃,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样。自己子嗣虽多,可女儿却只有关倾瑶一人。女儿出嫁自然是希望男方待她好,商子寒如今表现倒是应了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陛下也别单说子寒,你也是如此。”   关臧龙老脸一红,眼扫了那几个小辈一眼,说道:“你可别胡说。孩子们都在呢。”   只见对人掩面一笑不再多言。   “子寒跟瑶儿都在,那便命人将霆轩也叫来,一家子吃顿饭。”   “已经命人去叫了,陛下还是坐着等吧。”   “瞧你说的。朕即便是站着一日都不会觉得辛苦,怎么到了皇后这儿就得坐着了?”   哪知人家皇后压根没想别的,“陛下身子骨好,可子寒文质书生瑶儿我可不舍得叫她站着,陛下要是喜欢的话,那你便站着,我跟女儿女婿坐着聊天就是。”   关臧龙:“……”   商子寒:“……”   关倾瑶:“……”   寝宫内的气氛可是急剧下降,商子寒都有些哭笑不得。这夫妻之间的调侃感觉还真是微妙,要是搁着那些下人们听着倒也没什么,人家也压根不敢多言半句。现在呢?她与关倾瑶都是人家嘴里的当事人,想要脱身怎么也要用膳之后。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关霆轩来得也是及时,替商子寒二人解围。   “今日是家宴,这些礼节便免了吧。”   “是母后。”   因是家宴并未分席,商子寒的位置与关倾瑶是紧挨着。等众人入席之后,宫女们便开始上菜斟酒。“父皇,今年的寿辰可是要大办?”关家的事务向来不在饭桌上谈起。关霆轩也是等膳食用得差不多时才敢开口,“傻孩子,你父皇五十寿辰自然是要大办的。”   关倾瑶附议道:“五十是个整数,搁民间都要热闹一场。父皇是一国之君自然是要好好办上一场。”   “恩。寿辰之事让你们的母后操心就是。”关臧龙也不思索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口,“以往朕的寿辰都是你们母后一手包办,以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你们若是闲暇着无事就进宫帮帮忙就是。”   “是父皇。”   寿诞前夕   第三十七章   关臧龙的寿辰是六月份,距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关倾瑶出嫁之后第一次为关臧龙贺寿,这贺寿的礼品自然也是要上心不少。而商子寒也是没有闲着,命夜凌外出探访购入一些奇珍异宝来。   又过数日商子寒从那些奇珍异宝中选了几样出来,拟了单子。“公子可是要去公主府?”   “关臧龙贺寿礼已经选了几样出来,瑶儿熟悉他的品性,由她选在适合不过。”   “属下与公子一同前去。”   “不必了。”   待商子寒过府后经下人通告了之后入了寝室内,关倾瑶便对辰竹说道:“以后驸马过府就无须通报了。”   辰竹应声,带着其余侍女一同退下。   圆桌上放着不少折子,折子上写着‘福如东海’的字眼,想来是礼品单子。   “瑶儿这是我派人专门为父皇寻来的贺礼,你看看要是有合适的我好让夜凌准备。”   “月儿辛苦了,这单子我晚些会看看。”关倾瑶今日可是坐了一日,本就想着晚些去园中走走,现在商子寒一来倒也多了人陪着。“月儿我们出去走走可好?时常坐着都有些乏了。”   商子寒倒是笑着摇头,“方才进府时外头可是下了雨,雨势虽不大可……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可,可要是受了风寒该如何?”   “话说如此,可屋中闷了些。”   “瑶儿我们便去回廊那儿走走就罢,等过些日子天好些我们外出踏青如何。”   “如此便依照月儿说得。”   等二人准备起身时辰竹来说外面下了大雨还带了风,“瑶儿还是回寝室内吧,你要是着凉了父皇还不骂死我?”商子寒伸手将走在前方的关倾瑶一把拉了回来,也不等她开口就先将关臧龙搬出来压着。   关倾瑶瘪着嘴不出声。   “到园子里散心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也别小嘴,要是叫辰竹她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做什么坏事让你难过呢。”商子寒看关倾瑶这幅模样,可是生了调笑的意思。   “月儿这话说的辰竹很小心眼似的。既然雨下大了那便回去好了。”关倾瑶也是想了想辰竹每日都小心翼翼地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前段时日皇兄不是从外寻了一把好琴?我还未听瑶儿抚琴。”   “瞧你说得,府中也是有古琴的,只是月儿从未说过想要听瑶儿抚琴。如今听来倒好像是瑶儿的不是,不如这样今日瑶儿为月儿一人抚琴如何。”   商子寒一听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商子寒说是关霆轩寻的古琴,可关倾瑶所用的确是她十六岁生辰时关臧龙送了她一把九霄环佩琴,此琴木漆螺蜔,红漆面,十三螺钿徽,细蛇腹纹,腹有“九霄环佩”篆书及“夏氏泰符子孙永宝”篆书刻印,再下有“清秋”古篆方印,侧有“明皇御赏乡泉韵磬”刻款,外附上有楷书“唐制九霄环佩——大唐先天元年、年制”黑漆盒,盒盖内有李隆基题铭:‘当春扣角,及秋扣商。四时汁序,品汇普昌。揔其众紖,宫磬淋浪。爰乃庆云,浮景风翔。醴泉涌甘,露瀼大专。洋洋为斯,为桐材之良’。   待关倾瑶坐下时,商子寒早已懒洋洋的侧躺,眼眸中更是带着一丝笑意。“瑶儿可准备好为月儿演奏何曲了?”   “月儿想听何曲?”   “为月儿献上一首霓裳羽衣曲如何?”   “好。”   霓裳羽衣曲是由唐玄宗李隆基所创,描写唐玄宗梦到向往神仙而去月宫见到仙女的神话。舞由杨贵妃所领,香山居士曾言: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商子寒本道只有抚琴,只是不想待她多想。便瞧见堂中出现数十名身着宫舞长裙的女子献舞,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待舞女退下,关倾瑶笑着问:“月儿可是看花了眼。”   “很美。”商子寒笑着接下,“瑶儿这霓裳羽衣曲不是与安史之乱时失传,你怎会?”   “唐朝亡国时便有人想将这曲销毁,月儿也知晓那后主是个什么人。与他先祖一样也是个酷爱音律之人,这曲最终是被他藏匿在宫内。早些年母后整顿宫中时意外发现的。”   “原来如此。也幸得当时不曾销毁,这才让我们这些后人有了眼福。”   这曲已是上佳之作,也曾流落民间,幸亏当时皇室中有喜音律之人,千方百计得将这曲子找齐,也曾命宫廷舞女特意排练过。“月儿你说那日我为父皇抚琴如何?”   “不可。”商子寒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关倾瑶有些疑惑,不等她问那边的解释也是随之而来。“父皇寿辰定然是举国欢庆,宫中也是大摆宴席,你若是亲自抚琴作为父皇生辰贺礼自然不好。瑶儿要真想为父皇抚琴,那便等家宴时吧。”   贺礼最终也是没有订下来,只是选出几样合适的物件,就等过些时日的单子过来在做决定。这日商子寒也是歇在公主府内,与关倾瑶相拥而眠。与关倾瑶一同就寝时,商子寒总是比关倾瑶晚起几刻。   醒来时便瞧见关倾瑶满师笑意的双眸看着她的,等商子寒发现时自己正靠在她的怀里。商子寒脸有些红润,“月儿今日怎醒的这么早,要不要在睡一会。”   “……瑶儿你这是要起了吗?”商子寒靠在关倾瑶的怀里,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声。耳边更是传来柔柔的语调,“醒是醒了,月儿若是还困那我便不起了。”   “……还是起吧。”以往柔柔的语调今日既然便了个味道,商子寒也能感觉自己耳边有些发烫。下意识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时,碰着了关倾瑶的胸前。这下红润的面积扩大不少。“瑶儿我……我不是故意!我……我只是想……”   这般羞涩的商子寒可不多见,关倾瑶更是心生调侃的心思。“月儿若是喜欢,大可多停留小许。瑶儿不介意的。”   商子寒这下可是彻底傻眼了,刚刚关倾瑶说什么?说可以多停留小许她还不介意的,她真的只是意外碰触到的。“瑶儿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商子寒可算是懵了,连关倾瑶调侃的语气都没有听出来。这也难怪,谁让关倾瑶的脸颊也是那般红润呢。   “怎么。月儿将瑶儿摸了一把便不想负责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没不想负责真的!瑶儿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商子寒可算是彻底栽了,就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晓。“只要月儿不想负责就好,其余的瑶儿都不在意。……现在可还想就寝?”   商子寒:“……”   这……这是故意耍她的不成?   踏青   第三十八章   雨已经连着下了三天,时大时小,让人心生烦闷。   商子寒不愿两边跑,索性就歇在公主府内。店铺的事情无须商子寒操心,其他事情也早早地定下几个计划,等到时看情况就好。   第四天时,天开始放晴。   商子寒琢磨着自己已经在府内待了三四天,她命夜羽备了一些零嘴,让夜凌准备了四匹马儿准备出城。   “月儿好端端的怎么想外出踏青。”因是近途,关倾瑶并不想一人坐在马车内,索性就让辰竹也去备马。“先前不是说外出踏青嘛,这刚出的太阳,不是正好?”   “这么说也是。”   五人策马由城内而出,往城郊而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商子寒所说的郊外,此处风儿带动着湖面,泛起不少波澜。远处还有几个人放着纸鸢,近处有几名百姓正在垂钓。“看来想要出来透气的可不止我们几个,瑶儿,马儿就让它们自行吃草去。我们走走。”   “你们就不用跟着了。”商子寒知晓她们二人因身份缘故,身边定然是少不了人保护的。尤其是在宫外,这明里暗里的护卫即便是一时兴起可也只会多不会少。   “是公子。”正因如此,那些人才会如此轻易地同意。   “月儿,我们现在是要去放纸鸢还是钓鱼的好?”已是许久没有这么轻松,想上次还是外出游行时。   这些日子还是太过压抑了一些,等父皇的寿辰一过便在出去走走看看。关倾瑶这主意也是起的好,只不过她还不曾想去那里。不过,她想去一个就连商子寒都不曾去过的地方才好。   “瑶儿你先去放纸鸢,累了就可以去垂钓。”既然没让那些人跟着,现在也没理由让他们在过来,免得到时想说悄悄话都要被人看着,那多不好意思。   商子寒也是直接,用了一锭银子买了垂钓人的物件。只是那小盒内的蚯蚓已经所剩无几,只好亲自去找几条过来。   “月儿,不是说先放纸鸢吗?”   “瑶儿,我们这次出来可是没带什么东西。你也别瞪我,东西我是早早地都放在马车里的,那里知晓你不肯坐马车。不过也没关系,你瞧我弄来了这些东西。我们可以一起钓鱼?”商子寒本就带了想要调侃关倾瑶的意思,话说起来也是那么个味道。不过让关倾瑶看了几眼,也就没那些心思继续下去。   商子寒可不想现在去触霉头,索性用了借口暂时走开。“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挖一些蚯蚓过来。”   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子,商子寒从小学得东西几乎都是被那几个哥哥带着的。只要哥哥们都学了,她也都是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学上。这挖蚯蚓的事情也是没少做,曾经为了钓鱼可是把御花园的泥土都给翻了。云冷舍不得教训自个儿宝贝女儿,只能重重责罚了自己那几个儿子……   曾经总是温和得看着自己的长兄不在了……   “月儿你怎么了?”关倾瑶独自一人坐着等也是无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商子寒的身上,看她蹲下见她起身,每次也都不过三四息的时间,只是她方才的一顿就过了大半个时候。“不开心?那我们便回去吧。”月儿眼底的悲伤从何处来……   “没。只是念起一段往事罢了,蚯蚓已经抓了不少,我们去钓鱼。”   “便听月儿的。”   “瑶儿,这几日我们便住在这儿吧。”商子寒放将诱饵抛下,便对着关倾瑶说道。“在这儿住下?月儿可是安排好了。”   “自然是安排好了,我可舍不得委屈了我的瑶儿呢。”   关倾瑶一听,脸颊有些发烫。“什么你的瑶儿?我可同意了?”   “那里还需要你的同意,全天下都晓得你是我的人。”   关倾瑶不曾钓过鱼,就连商子寒也是半斤八两的。即便如此二人还是十分认真的盯着鱼竿,就等鱼儿上钩时将它弄上来。“瑶儿你说若是我们掉的鱼是今日晚膳,咱们能吃饱吗?”等了许久,都不见有鱼儿上钩,商子寒也是索性与关倾瑶说起玩笑话来。   关倾瑶的脸色一白,“月儿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好。咱们坐着儿都有小半个时辰,硬是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若真要这样怕是要饿着了。”   “瑶儿担心什么,夜凌他们可不会让我们饿着。再说了我们将蚯蚓放下去这么久都没个动静怕是已经被吃了吧。”商子寒说完便拉了拉鱼竿,将鱼线从水中拉出。“你看,果然被吃了吧。”商子寒将那弯曲的鱼钩往关倾瑶那儿一递,上面哪有蚯蚓的影子。   关倾瑶可是被气得不轻,伸手将商子寒伸来的手打掉。“月儿!”   毫无防备就被打了这么一下也是疼的,顺手从盒子里捞出一蚯蚓重新挂在那钩子上,继续垂钓。“瑶儿也别生气了。我第一次钓鱼时也是这样,鱼儿什么时候吃了蚯蚓都不知晓,最后呢还是夜凌去抓的鱼。不过不怕,我看过夜凌钓鱼过很厉害。”   这话听到关倾瑶耳里也是好笑,看人钓鱼与亲自钓鱼怎能混合一谈?   最终的结果也是如同上面一样,总是以失败告终。   “……瑶儿,我们还是去散步吧。”商子寒也是尴尬,本想在关倾瑶面前露一手的。“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   郊外的住处是商府的别院,即便今日出行只是临时起意。夜羽也是早早安排人去打点,就等他们入住。等进了内院,商子寒开口说道:“瑶儿若是累了就先回房歇息。”   “的确是有些乏了。”   “我带你回房歇息,等用晚膳时找你?”   “不了,让下人领着我去就好。”   “好。”   辰竹跟着关倾瑶一同回房,商子寒则是带着夜凌夜羽二人去看看别院内的那些人。   三人走在这长长的走廊上,起初也是安静的很,直至夜凌没发现什么人跟着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公子,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夜凌这话说的极轻,只有他们三人听着。   “那便开始吧。”在洛阳潜伏良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她没有理由阻止也不能阻止,“具体可已经计划过?”   夜凌想了想近日与那边的联系,回道:“已经按着公子的意思安排下去了。”   “那就这样吧。这段时间你们也出去走动一下,等事成之后所有参与击杀行动的都要撤出洛阳,其余人员便依着原先岗位逐个调离商家。”   “公子为何不直接将商家关闭?”   “不可。直接关闭不就直接言明就是我们做的吗?再者,我想要一个最稳妥的方式离开,而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夜羽,前段时间叫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公子是否也要开始。”   “不能在出事后出手,最近就去做。记住,寿宴之前动手都好。”   “属下明白。”   城郊别院   第三十九章   别院院中有一处小苑,平日里能进来的人不多,今日却是格外热闹。   从四面八方前来的大溪子民聚集此处,为的就是见见他们的殿下以及进行行动的最终确认。   这儿商子寒来过不多,也就三四次。密室入口处也是设计巧妙,若没别院中的提示也是极难得到答案。“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待商子寒入内,耳边便响彻着这八个字。“诸位为我大溪江山潜伏泽国多年,君臣之礼便免了吧。”   “殿下为君,我等我臣。此礼乃是大礼,岂有我等免了的道理?还望殿下不要折煞我等。”为首的男子可是不依商子寒所言,更不敢起。   “言重了。韩琦你们刚可是商量出个什么了?”商子寒深知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上,今天怕是什么都做不了。索性转头就去问那韩琦,让众人的注意力都分散到任务上去。“你们也都起吧。”等她问完时,那些人既然还是跪着。“今日商议之事你们也都是清楚,切勿认真听取,我不愿到时看到你们当中有人倒下。”   韩琦说道:“殿下放心,能出现在这儿的都是武艺过人的。”   “诸位武艺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此次行动是在泽国皇宫。当日参加击杀的人,定然是要付出十二分的气力。记住,一看撤退特制烟花便要立即撤退。”   “是,殿下。”   与那些人商议出来时,天已经暗下。   商子寒走在前头,问在别苑外候着的夜羽。“瑶儿那边可是派人送去晚膳了?”   “事先已经吩咐过,想来应该是送去了。”   “夜羽让人备膳,有些饿了。”   “是。”   三人是早已错过了用膳时辰,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厨房的人并未离开,都在那里守着。只可惜那些人做得不合商子寒胃口,夜羽便开口,“夜凌快些,公子饿坏了。”   商子寒与那些人商议了几个时辰,加上午膳也几乎没吃多少。现在早就已经是被饿坏了,夜凌也是不敢再让商子寒久等,做了三盘菜就让夜羽给他打下手去弄饭。   “公子今日就先这么着,等来日有了空闲在做别的。”夜凌做的也是简单,两盘素菜一盘荤菜。恰恰这些菜都是商子寒喜欢吃的,对于以后吃什么的也就没多少在意。   许是饿坏了,商子寒一连吃了三碗饭。饱的有些不行,需要起身走走消食。   “夜凌,这儿就交给你了。我与夜羽出去走走。”商子寒这甩手也是自然,将这后续都交于一个男子打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如何。   等走了几步路,夜羽才说:“公子这不合礼数……”   商子寒瞄了一样,笑着说:“有什么不合礼数。男女皆是如此,再者,又不是让他亲自动手。”   夜凌:“……”   夜羽:“……”   夜黑风高的夜晚出去散步,怎么听着都有几分怪异。只不过商子寒是他们的主子,加之只是在别院内走走也是无碍。商子寒与夜羽在园中闲逛了一圈下来就发现没有下人巡视,二人在原地说了小许的话还是不见人影。虽说此处是商家的别院,可未免太过松懈了些。   “这别院的下人是不是都已经下去就寝了,怎一个人都没瞧见。”   “公子放心,下人们只是在外围巡视着,不会打搅公子散步的心致。”   “罢了,让他们都回来。”   院中回东厢也是有些距离,商子寒也是看附近没什么人便问了些事儿,大部分自然还是以关倾瑶为主。   夜羽想了想,“夜羽甚少与公子一同入宫,不过听公主府的人说,不管是关臧龙还是关霆轩对关倾瑶都是极好。得了什么好东西也都是会差人送来一份,这倒与那几位公子爷极为相似。”   “……也罢,平静的日子终究不会太长,如此倒不如好好珍惜。”商子寒感叹一声,便加快了脚步。可她走了几步之后便被夜羽给拉了回去,不等她问先是看到夜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曾转移。“为何这般看我。”   “是夜羽逾越了,请公子恕罪。”   “……你也回房休息去吧,不用跟着。”   “是公子。”   “这段时间是要在这别院住下,乘着这机会好好放松放松,别总是将自己逼得紧。”   夜羽本想问商子寒为何要这般问她,关倾瑶性情的确上乘只是可惜是泽国的公主,若自家殿下不是大溪国的长公主,她们也许还有可能……   杀兄之仇,不可不报。   别院所处依山傍水,昨日已是戏水,今日自然是要去看看这山如何。   商子寒与关倾瑶皆未带人,说是想要学学普通人家那般。也恰如此,他们身上也是被挂了不少东西。这人还未上山,就先是被那些东西给压着喘不过气来。   最终喊停的是商子寒,那些东西可都是压在商子寒的身上。这要真这样走到山上去,她估计是要给累坏了。尤是在见到夜羽与辰竹二人都站在别院门口时,商子寒皱着眉头说道:“我与瑶儿只是去山上游玩又不是去山中定居,为何要带这么多的东西上去。瞧瞧你们给我准备的,真是……有了等什么时候你们俩红鸾心动,这些便当嫁妆好了。”   商子寒此话一出,可是引得夜羽与辰竹脸黑。   关倾瑶也是掩面而笑,毫无为辰竹出头意愿。   此处也不算是什么名山大川,不过清晨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脱俗的感觉来。上山的路皆有百姓用石板铺出,等在上面一些地方时便是十分简单的用山体的石块摆弄出来的。此处若是下雨后走这些地方定然是危险的很,“今日出来的早,我们可以慢慢上去。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   “月儿,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小路怎会辛苦。”   商子寒也是不愿让自己的双腿受苦,她可是听说这山难爬的很。“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也不能关顾着走路不看风景不是,这儿虽说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可听别院主事说这儿就是得要看它的山体才成。我们呢就慢慢走慢慢的上去,等下山时咱们便用轻功下山就是。”   “轻功下山?莫不是这山陡峭的很?”   “这我也不大清楚。等到了山顶就知晓了不是。”   商子寒不曾想过,这石板做的山路实在是难走的很。即便有一身功夫在的他们也是走的狼狈,山路上的百姓确是毫无反应,似就在官道上走的那般速度。若是一两个还能说只是恰巧,可人人都是如此,商子寒也是不得不服。“定然是走的习惯才练出这脚力。”   “如此也是厉害。”   “我们可也要加油了。”   “月儿不是说要慢些走吗?怎现在又要加快速度了。”   “瑶儿你就别这样说我了,我那知晓这儿会这么难走。等下山回府之后,咱们要不要将这儿的山路重新铺一下,等将来我们在过来时也能走的轻松自在?”   “月儿若是喜欢,我自然应允。”   名川大山也比不过佳人之约,一行人在郊外住了几夜后便返回京城。商子寒也是没有闲下,立即派人去找了些工匠回来,一一送往郊外建造山梯。与此同时,那些人伺机而动的人也是找准时机一一入洛阳城。   夜袭   第四十章   随关臧龙大寿将至,商子寒已经有数日不曾见过关倾瑶,即便是过府也是如此。   也正是如此,商子寒将时间都安排在布置击杀计划上,同时也在确保事成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又过了一夜,公主府不曾派人前来,而商子寒也是辛劳了一日,早早地睡下。   待午夜梦回时,商子寒朦胧间感觉有人掀开被褥躺在自己身侧。当下被那动静惊醒,当下便是一掌过去,怒道:“何人敢闯商府!”   毫无掩饰的杀气直让刚躺下打了寒碜,至于那一掌也是挡了下来。   “你若再不开口,我便不客气了!”商子寒也是恼火,近日计划出了纰漏,不得不用另外一种撤退的计划,等好不容易商量妥当能够好好休息一下既然有人来行刺!真是不可饶恕。商子寒暗暗发誓,若是不将此人好好教训教训,她便不叫云昝玥!   凭着熟悉屋中摆设的商子寒并没有取得什么便宜,但从最早的那一招来看这人的武艺分明就是在商子寒之下。如今能够一再躲避招式,全然是因为这儿的摆设。“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三次四次皆是如此,莫说什么侥幸,商子寒早已开始在想这人功夫是不是在她之上。   此时商子寒在心中盘算着什么人会想要刺杀自己,大溪国内除开父亲母亲及两位兄长以外无人知晓自己身处泽国境内……莫不是早先回去的人透露了消息?   这不可能,凡是归去的人都会被暗卫严密监视,也不能与外人交流。   如今这么一想竟然没人对得上,商子寒有些急了。她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深夜刺杀她。   赤手空拳已是落于下风,商子寒一个反身就将放置与剑台上的长剑拿起,一手拨出长剑,更是直指不远处的黑衣人。“再不开口说话,就不要怪本公子手下无情。”   “本宫睡在自家驸马的枕边,驸马怎会这么大的反应?”黑影所立之处,慢悠悠的传来关倾瑶的声音。这可是把商子寒吓的有些不轻,“……瑶,瑶儿,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应该是在宫里吗?   “怎么?本宫还不能来驸马的房间。”关倾瑶可是不乐意了,宫里确实还可居在自己的寝宫内。可没了这人的温度,她却是睡不安稳。今日好不容易求了母后让她出宫回府,结果这人居然将她打下床去。   “……瑶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进来怎么也不点灯或者叫醒我?”此事商子寒深知是自己做错,连忙转移话题。“本宫怎么没叫唤你了?本宫可是叫的亲切,可驸马大人压根就没什么反应,唯一的示好还只是将本宫抱在怀里。”   商子寒:“……”   关倾瑶瞄了一眼同身处在黑夜中的商子寒,“驸马若是不累,本宫到不介意与驸马比划比划。”   商子寒的脸色一僵,连忙摆手。   “那边就寝吧。”关倾瑶可是困得紧,方才的困意可是被吓走了一片。现在满满的疲惫让她十分不适。“今日驸马就在躺椅上‘将就’一晚吧。”   将就,的确是将就。   那躺椅上并没什么御寒之物,唯一的也不过只是一件披风。加之关倾瑶现在也是气恼,商子寒可不想多给自己找罪受。索性就坐在躺椅上运功,以内力抵御寒气。   次日清晨,夜羽算着时间过来给商子寒准备洗漱水。与以往相同,在门外敲了三次门后这才推门入内。至于身后的那些婢女则是继续在门外等候通传,夜羽本是直往床榻过去,可这一抬眼就瞧见自家主子躺在软塌上,这是怎么回事?“公子,公主府来人禀告说是公主已经回府……公子你……公子!你怎么睡在躺椅上?”   商子寒脸色一黑,自己打了一晚上的坐刚刚才躺下休息。“瑶儿回来我已经知道了,更衣吧。”多余的话不可说,商子寒索性就将这脸黑进行到底。   夜羽一愣,这公主府的人明明是刚刚才来禀告的。怎会知道的这么早?恰是此时,床榻上传来细微声响,这下夜羽也是知道了。既然商子寒都说更衣,夜羽也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两人对视的时候对她笑了笑。   这让方才就有些尴尬的商子寒脸色一红,不管是在何处,她可从未在躺椅上过夜。也辛亏进来的不是别人,只是以后定然也要被夜羽取笑了。“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吧,伺候瑶儿更衣。”   “是公子。”   门外等候的婢女们只是准备了男子的衣衫,她们也是不知晓关倾瑶会在府内。等夜羽一说,便有人立即去取刚做好的女子衣衫过来。“驸马准备的倒是齐全。”关倾瑶并没直接起,昨夜可是折腾了许久才睡下,人还没睡熟就被自己的枕边人当刺客大打出手。只是等婢女们将衣衫送进来时,关倾瑶恰好看到。   “……府里备一下衣物也是正常。”婢女取来的衣衫是昨日刚刚做好的,与商子寒身上的这身款式相同,一看就知是一同做的。   “瑶儿可是要起了?”商子寒早已穿戴完毕,见关倾瑶双手撑着床榻坐着时,便走到她跟前问道。   “昨天有些累了,今天就不打算早起。我想继续睡会。”   “睡会就睡会,你做起来是做什么?躺下休息吧。”   背对着一干下人的商子寒压根没察觉身后的那些婢女都是红了耳根子,尤其是公主殿下说什么昨天有些累的时候更甚。   “公子,殿下,我们先出去了。”夜羽也是有些受不了,先是看见自家殿下在躺椅上躺着,在看关倾瑶在床榻上昏昏欲睡。怎么瞧着都像是昨夜……罢了,人家你情我愿的她一下人也不好多说,只是今后又该如何是好?   她们之间终究是个死结。   商子寒:“……”好端端的出去做什么?   “驸马今日若是有事就去忙吧,本宫还想睡会。”关倾瑶说完,便将那被子一拉闭眼去了。   商子寒:“……”这都过了一夜,怎还在生气。   夜羽并未与那些婢女一同离开,人也是在院门等着商子寒。见人过来便立即迎了上去,“公子,夜羽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公子可记得此次的初心?”夜羽也是下了勇气才这么问,她不愿意到时殿下因为对关倾瑶感情导致计划异变,让所有人都因为殿下的缘故失去生命。   还在屋中时夜羽不过只是纠心,等一出了屋后这思绪便一直都不曾散去。这虽说是她们二人的事情,可陛下与关臧龙会善罢甘休?“公子,你与关倾瑶关系已经是越加密切。今日她有多喜欢你,将来便有多恨你。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就将关系断的干净。将来也不会太痛苦。”   夜羽这段话说得真心实意,也恰好是商子寒近日一直回避的地方。除去那关臧龙以外,商子寒并未下命将关家子嗣抹杀,这是在顾及关倾瑶的感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夜羽,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行事。”   “公子可是已经想好与关倾瑶之间应该如何处理了?”夜羽跟在商子寒身边这么久,又怎会不知商子寒的性子。不说她们都是女子,但是从国仇家恨便已是注定,她们今生都毫无在一起的可能。与其长痛,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我会断了我们之间的念想。多余的话,你也无须再言。”   “是公子,是夜羽多言了。”   对于国家而言,‘多事’若能挽救,定然是有人愿意做的。商子寒也是听出夜羽的意思来,才没有多加辩解。以男子身份参与择婿,入宫成为驸马。这是她的计划之一,若是无法成功也则是交于自己的下属,对大溪忠心耿耿对泽国恨之入骨的人来担当。“平稳安静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调笑   第四十一章   关臧龙寿辰将近,本是一件欢喜事。可这一日关臧龙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手中暗卫上呈的密报更是被他使劲甩到百官身侧,百官不知密报详情,再者无人刚面对关臧龙雷霆之怒,偌大的朝堂上竟无一人开口。   京兆尹虽为洛阳城的父母官,可他并无资格站与朝堂之上。   只不过如今京兆尹如今身处此地时,竟然是被暗卫抓着上来。   “京兆尹,你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关臧龙也是气恼得很,天子脚下竟有如此宵小之辈兴风作浪,当真以为他泽国无人了不成?!   近年来洛阳内治安优良,从未发生过多起宵小之辈兴风作浪之事,即便是有也都是极快抓拿归案,这些事儿自然不会直达天听。   可近日之日也是叫京兆尹难以拖责,一连数家大臣府邸遭受恶贼行窃,其中还有不少护院死于贼人之手,如今藐视皇威让关臧龙万分恼火。   “陛下……微臣,微臣定然会好好排查,请陛下放心。”京兆尹早已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来,若不是害怕龙椅之上的人对家族下手他怕早已不行了。   只听关臧龙冷哼一声,“放心?你倒是说得轻巧,年初都有刺客可以在春猎时刺杀世子,你叫朕如何放心的下!”   关臧龙阵阵质问叫京兆尹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主意来,最终只好命他加强巡视,若是发现什么嫌疑人等便抓起来审问。   京兆尹可是脸色都白了不少,这洛阳城内有得是达官贵人。若是抓对了人也就罢了,可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那就不好说了。京兆尹思索着等他回府之后便找些机灵的,可别到时得罪了人。   ************************************分隔线************************************   商子寒这日起得早,等收到消息时正在书房内练字。   夜羽一直都身旁伺候笔墨,等商子寒写完一帖后便开口问道:“他们可出发了?”   “方才收到消息,说是已经出发了。”   “传信给他们,按计划行事。”   “是公子。”   世人常言计划赶不上变化,参与计划的几人在街上闲逛时被京兆尹的衙役给扣留下了。   进去之后更是上刑折腾许久,直至感觉这几个人没什么用处之后这才放了出来。受了刑法的几人自然是参与不了后续事务,夜凌便做主将他们送出洛阳城去了别的地方待命,顺带送了些银两过去,帮他们改善生计。   关臧龙寿辰之事关倾瑶不过打了下手,主要的还是由卓氏打理。   卓氏将关倾瑶召进宫中三日之后便将人放回府中,如今商子寒可是每日都带着关倾瑶外出玩耍,去的地方倒还是上次刚去过的别院,只是此时周遭并无一名侍卫随同保护,只有她们二人而已。   商子寒骑着骏马走在关倾瑶身侧,眼里瞧着关倾瑶时说道:“近日洛阳城内不太平,与往日相比可是变化多样。不少世家子弟皇亲国戚遇刺身亡,咱们二人出来不带着侍卫像是不大安全。”   关倾瑶自然知晓那些消息,只是今日外出踏青可不是想着那些揪心的事儿。再者这儿离别院极近,哪儿也是留了些护院在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快速赶来。“月儿这是对别院的那些护院不放心?”   “瑶儿说得哪里话,那些人都是商家特意请过师傅教过的人,功夫嘛虽然不必夜凌夜崎二人,可也是能打得一般的高手,哪有你说得那般差了。”商子寒可算一时语塞,她总不能告诉关倾瑶别院那些护卫都是大溪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不成。“瑶儿若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别院试试那些护院的身手如何?”   商子寒这话一出可让关倾瑶有些不开心了,“今个儿难得我们两个出来踏青玩耍,月儿你怎总是说是那些护院来。”   商子寒大呼冤枉,那些哪里是她挑起的。   “月儿说得也是,近日洛阳城中确是乱了些。加之父皇大寿将至,各地名家也都是派遣了族中子嗣前来观礼,城中出了这种事怕是人心不安。”   “事已至此咱们多想无意,既然父皇已经将此事交与京兆尹,这几日我看京兆尹上下也是在拼命寻找线索,想来过几日就有什么消息的。我们何必庸人自扰,此时应该看看郊外风光才是。 ”   前段话倒是那么回事,可到了后面怎有了些不纨绔子弟的味道来?关倾瑶脑海中一出现纨绔子弟的字眼后在一看商子寒如今模样,便笑出了声来。“月儿瞒着府中人带瑶儿来此处,只是为了看这风光?这儿充其量当踏青还是不错,若是风光还是逊色了一些。”   “瑶儿说得是,这儿的确只是适合踏青罢了。”商子寒说着时便从马背上下来,顺手伸手拉上了关倾瑶骑着那匹马儿的马缰。“瑶儿若是想看风光,等父皇寿辰之后我带你出去……只要瑶儿那时愿意就好。”   关倾瑶一愣,笑问自己为何不愿意跟着同去。   商子寒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前段时间忙碌今个儿出来踏青也是调节调节心境,过些时日怕是没有这闲工夫。再者,与瑶儿出行我可是开心得紧。”   商子寒此言可是叫马背上的人儿心底漏了一拍,心中更是泛起甜意来,即便如此可嘴上却是说着:“不过几日不见,瑶儿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嘴甜。以前怎没有发现,莫不是跟那个公子哥学的?”   商子寒脸色一黑,低着嗓子,哀怨道:“瑶儿也知我们数日不见,月儿心下想念瑶儿还不成了?这嘴甜也是要看人的,要不是跟前的人是瑶儿,哪怕是再貌美之人我也是懒得说上一句话来,没什么兴致。”   商子寒话音刚落便飞身落在关倾瑶背后,双手皆是拉着马绳将关倾瑶圈在怀中。关倾瑶起初倒也是一惊,察觉是商子寒后便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缩在商子寒怀里。商子寒瞧关倾瑶这般温和的模样心下可是起了调笑心思,微微低头在关倾瑶耳边压着嗓子说道:“美人在怀,骏马在下,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遇刺   第四十二章   此时关倾瑶的脸可是有些红润,许是从商子寒嘴甜时就有。   商子寒瞧着关倾瑶面色红润的模样时有些口干舌燥,她想更亲近关倾瑶,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不松手。“瑶儿你看这儿的有山有水,等将来我们也找这么一处地方隐居好不好。”   “月儿喜欢就好。我没什么。”   商子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尤是在关倾瑶应答之后。只不过一想寿辰之后自己所为,关倾瑶定然不会原谅自己,如今说什么隐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关倾瑶靠在商子寒怀里,能听着商子寒的心跳声。就在方才自己应下隐居一说时,这人儿的心跳可是加快不少,想必这人方才也是紧张了。   “瑶儿,我……谁!别鬼鬼祟祟的出来!”   随着商子寒突来的怒斥声后,只见林中出现了二十多人的蒙面黑衣人,一个个都亮出兵刃拔刀相向。“瑶儿,方才咱们还在闲说洛阳城内刺杀一事,今个儿倒像是轮到咱们了。”商子寒这般说着自然也是想告诉那些蒙面黑衣人,她早已做了准备可不像先前那些没用的贵家子弟任由砍杀。   “驸马说得是。”   “本是踏青游山玩水实在不适合见血,要不这样吧,我等一对一交手,点到为止。若是我们赢了,也请诸位收了兵刃当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要是你们赢了,我们可以不去京兆尹通告诸位行迹,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难有机会与关倾瑶这般亲密,商子寒自然是不想让这些人搅了自己的兴致。   可惜对方就想搅了这兴致。   “二位既然想寄情山水那边葬身于此也是好事!”   如此便是多说无益,拔剑便是。   “杀!”   所幸两匹马儿上的马鞍都挂了佩剑,即便是遇到刺客也有抵御能力。   等商子寒与关倾瑶二人与那些蒙面黑衣人交手之后,二人都发现这些前来刺杀的蒙面黑衣人武艺皆不低,要真算起也只是比自己差了一些。若只是三四人她们倒也不怕,更有把握致胜。如今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这边更是毫无外援,蒙面黑衣人现下呈包围形状将商子寒与关倾瑶二人团团围住。   如此也只好放手一搏。   剑已出鞘。   商子寒与关倾瑶二人背靠着背,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的敌人,只要他们稍有动静她便奋起反击,将他们逐一击杀。   商子寒手握长剑看着面前那些蒙面黑衣人笑了笑,“瑶儿,成婚这么久咱们似还未一同并肩作战过。”   “驸马说笑了。”   “瑶儿说的是,这种并肩作战还是少些有才好,免得让父皇母后担忧。”   “我的背后就交于瑶儿了。”   “好。”   若只有商子寒独自一人的话,她大可以用轻功甩掉这些烦人的蒙面黑衣人。只可惜关倾瑶的轻功差了些,想走也走不了。   那些蒙面黑衣人也不多言,上来就是一刀。   起初商子寒只道这些人的武艺比自己差了些,打起来自己也可以轻松一些。可不想这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当中还有两个武艺与她相差不多的人存在,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了。   商子寒自然是想要保存实力认真对峙那二人,与其余人等下手时自然也就没了那般留情,反倒是招招杀招取人性命。待蒙面黑衣人倒下几人之后,商子寒找了机会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关倾瑶,可不等说上几句二人又再次被迫分开。   如今她们可算是各自为战。   商子寒这儿倒也还好,那两个武艺高强的人似一直盯着关倾瑶那边一样,人虽少,可武力在关倾瑶之上。   商子寒这儿人多,武艺确是差了些。好不容易打退一个,另外一个便立即纠缠上来,为此身上也是被刀割伤了几道口子。   不管是商子寒她们还是黑衣人,都知道一点,她们必须要活下去才能报仇。对方必然会尽全力让自己死在这里,不然打草惊蛇坏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手下的武器越加狠绝,杀意也正在攀升。恰是因此,终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二人同骑一匹马一路狂飙,等奔波数刻钟这才逐渐慢了下来。   商子寒转头看了看身后并未看到人影,又感受了下并未察觉出什么杀气来。   “他们没有追来。”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取我们性命?”关倾瑶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刺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想要取她性命,难免有些疑惑。   “不知道,看那目标应该……嘶……罢了,我们先回去,让父皇派遣御林军过来护着再说。”   “好。可你刚受伤了,先止血。”   “没事,我已经点穴止血。回去上药就好。”   商子寒与关倾瑶一回府便有人从府中往宫中方向过去报信。   与此同时夜羽等人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不管是商府还是公主府的下人们都是行色匆匆,就连停足聊天的功夫都没有。   商子寒有几道伤口极深,若不是止血及时怕是要出什么问题。即便如此,夜羽在看出伤势程度之后脸色可是黑了不少,若不是担忧下手重了弄疼商子寒她定然是要提着刀子去宰了那些敢对自家殿下出手的刺客们。   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受。   夜羽尚且如此,晨心也是差不到那儿去。   “公子可还记得是如何答应夜羽的?”夜羽此时可是憋着火,毫无出口的地儿让她泄火。商子寒此时也是觉得委屈,她怎知道自己运气这么好出去踏青都能被人当眼中钉。   “自然记得,只是今日实在是……嘶……你轻点。”   “公子既然记得那为何还落得一身伤回来。”夜羽心中在气也不敢让商子寒一直疼着,再者方才自己下手是重了些。现下上药的手法可是轻了不少,即便如此商子寒还是觉得疼。   “……夜羽,这是个意外。”   “意外?”夜羽深知此时自己不好继续给商子寒上药,索性停了下来,再看商子寒脸色苍白的模样怕是早就疼坏了。“公子以后出行要带着侍卫,切不可像今日这般。所幸此次刺客功夫不高侥幸逃脱,若是下次……那该如何是好?”   “今个儿是我的不是。”   “公子今日太过随意。”   商子寒这下可不止是赔笑,更多的还是几分愧疚。自己一意孤行来这泽国搅弄风云,更是迎娶公主时更是让夜羽紧张得不行,现在又……“夜羽,今日之事是我太过随意了。你也别生气了。”   “公子。以后能否让夜羽几个舒心一些,您武艺不低我们知道。可也不能……罢了,您对关倾瑶如何夜羽知晓,可她毕竟是……您这样下去又想是怎么样?”   受伤   第四十三章   商子寒看了夜羽一眼也不答话,反倒是将夜羽晾到一边去。   夜羽平时话不多,不认识她的人只道是她心境如此不爱言语。可要等商子寒没因什么缘故受伤的时候便会变了个人,话特别多也爱唠叨。单是此次开了头就说上了小半个时辰才就此罢休,不过领教过的都晓得此次跟以往比较可是短了些。   商子寒可不敢让夜羽给自己上药,免得这人激动下手没个轻重。到时疼死的可是自己……   夜凌接到线报时正在外面处理事务,一得知商子寒受伤的消息时便将事务简单交待下去他本人返回府中。这刚进府便急忙往商子寒的院子快步跑去,夜凌也不去问府中下人知道的事儿,毕竟眼见为实。若是商子寒有个好歹,他定然是要让关家人付出代价。   夜凌刚刚进院就瞧见夜羽从商子寒屋中出来,上前连忙问道:“公子的伤势如何?”   夜羽心中叹息一声,“没有伤到胫骨,修养几天也就没事了。你急匆匆赶来,不就是为了进去见公子一面吧。说不定,她也有事情吩咐。”   夜凌一听可是楞了,“公子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方才我……夜羽你且说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伤了咱们的公子,我当然是要去好好教训教训。”   夜凌这话刚说完就发觉夜羽一直盯着自个儿,直至夜凌被盯得心中发毛时夜羽才问话:“今日刺杀可是……若真的如此公子也是厉害,能够逼退那些人等。”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一句话都听不懂。”夜凌满脸疑惑地瞧着夜羽。   “……”夜羽也在心里问过自个儿,殿下即便有心如此,可夜凌等人断然不会同意,想来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她又何必让夜凌往哪处多想。“是什么人前去刺杀不大清楚,福管家也说要好好调查一番。只不过今次公子与关倾瑶都受伤,公主府也是派了人去宫中禀告,想来过些时候关臧龙便会派御医过来。”   “公子遇刺一事福管家会派人盯着,你也不必担忧。再者公子也说不要记恨关倾瑶,今日之事全是她一人决定,关倾瑶只是跟着过去罢了。”夜羽知晓是商子寒的意思,可她受伤夜羽心中可是难过的很,只不过人家关倾瑶可是被自家主子带出去的,火气即便恼怒也是出不了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计划好好实施就是。我再去准备一些金创药。”   凡有争斗,定有死伤,此乃定论。   夜凌最终还是入了屋中请示商子寒,约莫过了一刻钟才出来。   等夜凌前脚刚刚出了院子就瞧见不远处的辰竹往这儿走来,二人迎面碰上。夜凌作揖,“辰竹姑娘怎么来了。”   辰竹回了一礼,“殿下差我送些药过来,顺带问问公子伤势。”   “辰竹姑娘还是将药交予我吧,公子已经睡下。至于公子伤势并无大概,好生修养就可。”   辰竹一听心里也没什么疑问,便将药瓶递了过去。   夜凌接过药瓶之后,“不知公主伤势如何?”   “殿下伤了胫骨需要好生修养,御医也为殿下开了药等喝上几天便可好了大半。只是听人说,今日陛下大发雷霆,怕是有些官员是不太好过了。”一说起关倾瑶来,辰竹心下便有几分闷堵。“若是今日公子他……哎也罢,今后咱们可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保护。”   寸步不离?怕是到时一个个都会撵走吧。   “两个主子都不喜人跟着太紧,咱们又不好违抗命令,又有什么寸步不离的?倒不如先去查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致公子与公主死地。”   “恩?你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不敢说。事出缘故我也听公子说过了,说是临时起意想要出去走走散散步。结果就在那别院附近遇到了刺客,刺客的武艺有两个与公子披肩,不相上下。也恰是如此,这两个人的目标是公主,至于公子那边则是车轮战术。”夜凌本就想要亲自去调查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伤了他家殿下,要是揪出来定然是要将他挫骨扬灰!“福伯方才已经吩咐下去加强巡视,从今日起夜崎也会日夜守着公子,以夜崎的功夫想来不会有事。现下我要去一趟别院,看看能不能调查到些线索。”   “既然如此,我们立即出发。”   夜凌从商府马棚中牵了两匹骏马出来,二人一同上马直往郊外别院。   他们能想到的那些蒙面黑衣人会想不到?商子寒与关倾瑶一跑他们并未追赶,而是将林中复原,只不过血迹散落四处难以察觉。至于那些尸首他们更是直接,放了一把火烧得干净,除焚尸处的痕迹已无其他。   当二人站与焚尸处附近时心境既也是如出一辙,二人捏着鼻子不闻气味,口中确是说:“那些人真是心狠手辣,死去的人可是自己的伙伴就这般一把火烧了。”辰竹在现场转悠了一圈,看着眼前那些黑漆漆的一大片遗骨时心下终究忍不住了。“对自己人都是如此狠绝,对自己怕是更不留情。辛亏殿下与驸马平安无事,若出了什么事故来,该如何是好。”   夜凌也是打量了一番,最终皱着眉头说道:“一把火就烧了自己所有的罪证。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所幸,公子与公主都还活着。若还是目标的话,定然还是会再刺杀一次。我们便好好等着,看看到底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想要我们主子死在这儿。”夜凌这话初听倒有几分安慰,可仔细一想,也是能够看出夜凌也是动了火气。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能久留,需尽早查出来才好。   商府与公主府不过一墙之隔,府中侍卫也皆是高手,可如今夜凌辰竹二人确是难以放心,既然查不到线索就不敢在此处耽搁,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洛阳城。   关臧龙知晓关倾瑶与商子寒遇刺受伤时恰好与关霆轩说起半月之后的寿辰,关霆轩可是直言自己准备了一份好礼要送与关臧龙。正当关臧龙父子二人相谈甚欢之时,内监匆忙入内说道:“奴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关臧龙眉头一皱,不悦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有事好好说。”   “启禀陛下,方才公主府传来消息,说是晋阳公主与驸马爷外出踏青时遇刺受伤……”   这下惊讶的不止是关臧龙一人,只听关霆轩问:“公主驸马伤势如何!”   “驸马伤势并无大碍,殿下她伤了胫骨……”   “轩儿,你随朕同去公主府。”   “是父皇。”   关心则乱   第四十四章   俗话常言:关心则乱。   关臧龙与关霆轩二人是泽国中最为尊贵的两个男子,就因关倾瑶受伤一事可是毫无顾及外边情景,一个接着一个策马扬鞭,似担心自己去晚了一般。   也是此行为可是吓坏了宫中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在这两匹马儿后面跟着跑,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将这两个主子给弄丢了。晋阳公主府距离宫门极近,不过一刻便出现在二人视线当中。   关霆轩的骏马比关臧龙略快,等关臧龙到时关霆轩正让府中下人前去禀告。“父皇,儿臣已命人前去禀告。”   “走。”   守在府门口的侍卫见这二人一前一后,前者身着黄色圆领袍靴,后者则是一身紫地金锦襴绵袍。作为公主府的守门侍卫,眼色可是差不了的,再者先前那位身着紫地金锦襴绵袍早已亮了身份出来。此时此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府,便立即跪下行礼。   “平身。”关臧龙丢下两个字,便急匆匆的往里面走去。   “父皇,公主府我们来的少,还是让府中侍卫领着走才好。”关霆轩紧随其后,只是刚行了几步才想起这么一件事情来。   关臧龙也是一愣,终还是同意了关霆轩所言。“你过来带路。”   越是在意之人才越是如此。   由此可见关倾瑶在关臧龙与关霆轩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高。   等二人过去时才得知关倾瑶早已睡下,还未醒来。   既然如此二人也不好进去打搅关倾瑶休息,只是让辰竹晨心二人好生伺候不可怠慢,同时也让府中侍卫加强巡视若是发现可疑人等先抓再说。关臧龙更是放下话,若是人手不足,便派御林军保护。   “启禀陛下,驸马与殿下一同受伤,商府是否也……”   “既然如此便一块了。轩儿你亲自去挑选几个人出来。”关臧龙也是一时忘了还有商子寒这号人物,只怪方才那个内监不曾提起。不过想来二人恩爱,此次外出游玩没带什么侍卫,等回宫之后再安排几个暗卫过来跟随保护。   关霆轩也是揪心,“父皇,瑶儿与子寒如今遇刺受伤,贼人定然还有下步计划。儿臣愿请命查明真相,请父皇应允。”   “本想着此事由京兆尹处置,如今既然你提起那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遵旨。”   关倾瑶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睡了一天的她全身乏力动弹不得,而身上的受伤的地方更是隐隐作痛。   “殿下您醒了?辰竹这就去将晨心喊来。”   辰竹刚与晨心换班,若是此时过去晨心因还未睡下。   “水……”睡了一日,关倾瑶只觉得喉咙干涸,说一个字都是难得很。   辰竹一听连忙去为关倾瑶倒水,等她将茶杯拿来后便小心翼翼地喂关倾瑶喝下。“殿下感觉如何?可还口渴?”   “还要……”   这下辰竹是将壶拿了过来,一杯接着一杯给关倾瑶倒,等见底之后关倾瑶这才喊停。   “殿下可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让晨心过来一趟瞧瞧。”辰竹瞧着关倾瑶面无血色的模样心下可是焦急,生怕伤口出了什么差错。   关倾瑶喝了水感觉喉咙好了一些,本想让辰竹传膳过来,偏生这丫头一直问要不要喊晨心过来一趟。“月……驸马那边如何?”   只听辰竹哎呀一声,委屈着说:“我的殿下诶。您的伤可是比驸马还要严重的,听夜羽说驸马昨天就醒了,方才还过来瞧过您,只不过殿下您当时没未醒。等在这儿用了午膳,夜羽就让驸马回府休息去。”   关倾瑶问:“驸马为何不在公主府休息。”   只见辰竹摇了摇头,无奈道:“驸马本意也是留在这儿休息,只是夜羽说殿下与驸马都受了伤,需要好好养着才好,别的事情就先行放行才好。”   关倾瑶:“……”   辰竹瞧了关倾瑶一眼,见关倾瑶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殿下,昨日陛下与太子殿下都来过府里探望,只是当时殿下已经睡下,陛下吩咐让殿下好好修养。至于别的事情陛下说自会好好处置,让殿下放心。”   “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想来无碍,这件事情就由他们安排就是。等伤好了便入宫请安也让父皇与母后安心一些,还有过几日便是父皇寿辰,礼品就依着我前些日子订着的单子送到宫里去。”关倾瑶身上除去刀伤之外,可也是有几分内伤。利器所伤,上些金创药就好,可内力的伤却是要好生养着。   “殿下您身上的伤……”   “我会自行运功疗伤,不必担心。”   “……殿下还是让夜羽过来瞧瞧吧,听驸马说夜羽是会治内伤的。”   “也好。”   商子寒身上的伤不重,每日也只是换药包扎一下就好。可关倾瑶的内伤确是令人头疼了些,尤是夜羽心不甘情不愿得过府诊断的神色可是被夜凌看得清楚。主子之间的事情他们当下属的不好直说,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切不可掉链子。   “夜凌什么事。”   “公子让你去公主府为关倾瑶治疗你还记得?”   “……嗯。”   “公子此行目的你不是不知,只是我希望你记得,关倾瑶并未做过对不起公子的事情,公子对她也有愧疚。你是公子的贴身侍女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夜凌抱着剑靠与一旁墙壁上,面无表情得看着夜羽。   “此事终了公子与关倾瑶便无牵扯,到时关倾瑶只会陷入回忆,不过是让你给关倾瑶治疗一番何必如此不悦。”   “可是她毕竟是……”   “我懂。关倾瑶待公子也是好的,公子也无意伤害她,别做多余的事。”   “……”   自那之后夜羽夜宿公主府,为的是为关倾瑶治疗。   若是有内功深厚之人为关倾瑶疗伤,她的恢复速度也是极快。   只是商子寒不提,夜羽也是如此。   保护   第四十五章   这几日辰竹与夜凌也没闲着,他们每日早出晚归为的就是查找线索。   他们都想过若是那些刺客知晓公主驸马她们二人无恙,定然是要继续派人取之性命。夜羽不想冒险,也不敢冒险。夜凌的武艺是她们当中最好的一个,夜崎武艺不低只是心智犹如幼童,难担大任。   “陛下虽派了不少人在府中护佑,可我还是有些不□□心。”夜凌来公主府时还是辰竹来迎,此时二人并肩走在这两府相通的小路上。   夜凌今日过来自然也是要说说自己知道的线索,好一起追查。“我听公子说过,那些刺客训练有素,武艺也不低微,定然是训练有素。加之公子事后细想,怕是当时那些刺客是有意放走她们。不然以当时情况,她们是过不了那一劫的。”   “殿下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驸马也是如此。还是让他们在一块,这样我们保护起来也可以省点精力,可一致对外。”辰竹的主意不失个好方法,也省得她们两个两处跑。   “今日回府我就跟公子说说,看看公子的意思。”   辰竹一听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驸马与殿下感情深厚,我看那,驸马是巴不得可以早点过府。不用那般日夜思念。”   夜凌:“……”   这日商子寒准备过府,途径花园时瞧见夜凌与夜羽正在园中练剑。细想自己受伤以来,夜羽担心伤情加重并没同意让她练武,如今正是机会。   “公子,这是做什么?”夜凌夜羽二人正对的起劲,商子寒偏生这个时候插足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看商子寒手中剑,更是叫他们起了一身冷汗。   “舞剑,为何不叫上我?”商子寒取了把长剑,飞入二人之中,瞧这架势也是想掺和一把。   “公子伤势初愈,属下是担心公子……”夜凌话音未落,便听商子寒反驳,“若不多动动,伤好了,性命不是丢的更快?”说完便腾空而起,使出一招松风剑法,直直的指向二人,二人本以为主人只是为了玩乐,加之半月不曾动武,今日也只是松松胫骨罢了。   见商子寒出招,二人顾不及多想,此剑为青城派的武学,公子天生骨骼惊奇,乃是学武的好材料,早已打通仁督二脉,再加上皇室族人,习百家武术。   二人来不及多想,只顾着应付眼前商子寒突如其来的招式,二人武功皆为中上乘,倒是能和商子寒打个平手,不能伤及商子寒又得顾及商子寒伤势,面对商子寒的千变万化的剑法,二人渐落下风,最后商子寒将他们逼退到园中墙角时这才收手。   只见二人松了口气,跪下道:“恭祝公子武功又上一乘,属下甘拜下风。”   商子寒心中冷哼,摆出一副让三人琢磨不透的的表情,柔声说道:“不过是你们承让了而已。”“公子,属下所说句句……”   “行了。这几日我在府中养伤,你们两个都去那了?”几处刀伤就让她在房中修养半月,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不见踪影,每每问起时总是被夜羽转移了话题。与夜凌相比,夜羽倒是没什么干系,毕竟让商子寒修养的就是她。“公子,属下只是……去调查关于公子与公主殿下在别院遇刺的事情。”   商子寒似漫不经心道:“有进展了?”   夜凌低着头回:“属下无能,那群刺客只是拿钱做事,属下认为那群刺客平日来便是以寻常百姓以示人,这便加大了调查难度,恕公子饶命。”   “怎么会呢?你们为我与瑶儿遇刺之事奔走,怪只怪刺客太狡猾,不会怪罪你们。今日有些累了,等入夜之后你们来本宫书房,你们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这日的商子寒,哦不对,云昝玥有些戾气。在泽国洛阳城内,以本国身份自称。   可转眼一想,计划已推进许多,不久的将来便是结局时刻,更应多加小心才对。说是入夜,可现下距离夕下也不过一个时辰。等沐浴后用了膳,就可过去……沐浴更衣后整个人变得清爽,心情也是舒畅不少。   时光流逝,转眼已是黑幕。   “多余的话我不想听,上次二哥是不是吩咐过什么。”商子寒也没给夜凌开口的机会,等人将房门关好时,便立即开口问道。夜凌深知这事已是隐瞒不了,当即跪下。商子寒脸色一黑,怒道:“大胆!敢对本宫隐瞒此事,不怕本宫杀了你么?!”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罢了。”商子寒一听这断断续续的话语,就一阵头疼。   “现在本宫命令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定要平安知晓吗?再者,本宫已经知晓那帮刺客是我们的人,你们也不必对本宫隐瞒,本宫知道二哥是想借刺客一事使本宫取得关臧龙与关霆轩的信任。这次计划事关重大,本宫自然不会被可笑的儿女情长所羁绊,若是你们再如此这般,别怪本宫不念往日情分了!”   “遵命!”夜凌心下一惊道,殿下是从何途径知晓此事,夜凌也是见过太子殿下的亲信后才得知前因后果。现下看来太子殿下并未将此计划告知殿下,气恼也是在所难免,当下磕了个头,说:“属下知错,属下也是为太子殿下办事。并无他心,还望殿下饶恕属下!”   “恩?照你这么说,还是想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你打算瞒多久?”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可是瞬间冰冷了许多。   “也就是今日而已,明日属下想请殿下前往驸马府商议此事,怎想殿下……”   商子寒冷眼打断夜凌所言,“不必,此时就商议,这里,很安全。”   “是。”表面公主府防卫比商府要严上许多,可实地里商府内可算是固若金汤。   “殿下,所有人都已准备就绪。现只差殿下的一声令下。”商子寒听此言,心中叹了声,离别的时间终究开始来了。   寿辰之后商子寒就会离去,可到那时关倾瑶她又当如何?   她是一国的公主,这次离开……对于她的名声必然有所损伤,难道自己带着她离开?这也不行,若是让她知晓自己是大溪国的公主,她们的关系只会雪上加霜。再者,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思前想后,商子寒决定金蝉脱壳。“恩,依着原定计划,那是一个机会……”   计划最终有所调整,商子寒将自己所想叙述一遍,遭到夜凌的强烈抗议,最终却还是商子寒赢了。“不必担心,安排妥当并无大碍。”看夜凌一脸担忧,商子寒只好开口安抚了几句,随后才说:“夜凌你将这计划通知下去,立即实行不得有误。”   “遵命,殿下。”   心意   第四十六章   次日商子寒刚起身便瞧见夜羽急匆匆得入内说是有人前来传旨,商子寒连忙整理一番往前堂走去。见关臧龙身边的大内监拿着圣旨站与正堂之上。商子寒刚出面还未开口,便只听着那大内监说道:“驸马商子寒接旨。”   这应是接下关臧龙的第二道旨意,不管来几次心中的那股怨气只增不减。   “儿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商子寒文稻武略,实乃我泽国之福。现册封商子寒为左翼将军,统领大内侍卫。钦此。”   “儿臣接旨,谢主隆恩。”商子寒笑了,十分诡异的笑容,可没有人注意到。关臧龙啊关臧龙,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那就别怪我了!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多谢公公。公公可用了早膳?要不就在这儿用了。”   “咱家谢过驸马爷,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不打扰驸马爷了。”   等商子寒送走大内监之后,转身就往书房走去。   那所谓的圣旨被商子寒丢在地上,只听商子寒笑着说道:“关臧龙啊关臧龙,你可真是大胆,送了我这么一份礼物,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商府的暗道内就出现了十来人,一个个隐着身子靠近书房。   待书房内站满了这十人时,商子寒说道:“方才关臧龙下了旨意,封本宫为左翼将军,统领大内侍卫。再过几日便是寿辰,那日动手本是一半希望,如今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大溪。到时,本宫将你们安插在禁军之中,一切如计划所言,待节目到达□□时,以烟火为信,便做你们应做之事,切记。”   “属下明白。”   “前些日子夜凌可有将宫中防位图及洛阳城内兵力分布图交于你们?”   “是,属下们已经记下。”   “好。等明日本宫上任就去瞧瞧是不是如同图纸所画,以免到时出了混乱。还有,你们也选几个机灵的手下出来跟着本宫。”   “是殿下。”   与此同时辰竹在大堂等候已有半个多时辰,到现在都还未瞧见商子寒。   就连平日闲暇的夜羽如今也跑去公主府跟公主殿下闲聊。   如今这么一比较商府中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多,又过了几息辰竹才知晓商子寒身在何处,可因府中认识之人都不,便被商府的下人拦住去路。跨不过那道门沿更是让辰竹气恼,若是旁人她定然甩开就是,可偏生都是商府的。   “辰竹,你怎么在这里。”   在外头喝了好几杯茶水的辰竹如今见着商子寒之后火气也是下去了些,“驸马爷,辰竹奉殿下之命带来一些糕点。”   “请辰竹回头跟瑶儿说一声,这些糕点我会吃的,还有她的内伤刚好还是不要操劳的好。”   “驸马放心,辰竹与晨心会好好照顾殿下的。”   商子寒听此也就放心了些,理了理衣裳往外走去。   “驸马,殿下请您今夜过府就寝。”   商子寒笑了笑,说道:“辰竹,你去告诉公主一声,就说子寒要与皇城兵马司及右翼将军讨教几日之后的寿辰。今日就不在府里歇息了,让公主早些休息。”   只见辰竹一听,心下就有些不开心。   商子寒看着食盒出神,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小腹传来一些声响。   打开食盒,看着那些自己糕点,都是自己喜爱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中却不免生出悲凉之感,呆呆的看着糕点暗想:“瑶儿,玥儿要负你了。”   一滴泪滴落,两颗心注定为彼此而伤痛。   天已逐渐暗下,外出的人都回到家中,感受家人的温暖。可……她为何还是迟迟不归?   自上次辰竹送过膳食之后,每当让人去请她过府就寝时,都会被以父皇寿辰宫中安危为借口推了回来。自然而然,关倾瑶就在也没有传过话让商子寒过府。只不过每天独自一人发呆的次数多了许多。   此情此景也是让辰竹担忧不已,身为关倾瑶的贴身侍女,她自然是看得出来,她家殿下是有多想那驸马爷。只是一想到商子寒她就有些生气,驸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可也算是两情相悦,为何对殿下这般冷淡?莫不是看上什么女子了吧,想到这儿辰竹便是一声冷哼。   “辰竹,你在想什么?”一直沉浸在思念中的关倾瑶,突然听见辰竹哼了声,恢复常态。“公主,辰竹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关倾瑶浅笑,“问吧。”   辰竹转着自己的小眼珠子几圈之后,十分小声的问;“公主是不是喜欢驸马?”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关倾瑶了,自己喜欢她吗?不喜欢自己为何如此思念她?看见有男子过度靠近时,自己是那么的反感,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拿走一样。喜欢她,两个女子可以在一起一生吗?   “辰竹,为何会这样问?”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么,看来这个假驸马倒是很有本事。关倾瑶无奈,只好摆出一些架子。可辰竹却认为,公主这是害羞了。故意说;“辰竹认为,驸马一定是喜欢公主的。”   驸马一定是喜欢公主的。   商子寒一定是喜欢关倾瑶的。   她,喜欢我?   “辰竹认为,殿下与驸马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   关倾瑶听到这回答,心下自然是开心的。   一个旁人都能看出商子寒喜欢自己的话,那就说明是真的有些情意。   “对了,公主,有件事辰竹忘了说。”关倾瑶心情好了些,微微一笑,也不在乎辰竹的无礼,关倾瑶一直以来都只把她当做无城府的妹妹宠爱。“嗯,你说。”   “就是那日奉殿下的命令去送糕点给驸马爷那次,可把辰竹气坏了,那个门卫真的好让人心生厌恶,不论我怎么说,就是不让我进去,我拿的可是公主吩咐送给驸马爷的糕点,过了好一会才见到夜凌他们出来,还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勾当去了!哼,现下,你要为我做主。”   “辰竹,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的,看你这样子,平常在外人面前倒是精明能干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快成小花猫了?那可就不好看了,以后本宫不给你许个好人家了。”   只见辰竹扁了扁嘴,道:“才、才不要呢,人家要服侍公主一辈子的,我这就去洗。”说着便小跑出去,关倾瑶分明看到了脸红红的人儿,不禁挂起笑容。   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听的到窗外风雪的呼啸声,靠坐在木椅上,回想着辰竹说那日的场景,是什么原因,让商子寒能如此神秘,再者,上次监视夜凌等人的探子回报了他们连日来的踪迹,处处可疑,还去见了个男子,并且对此男子恭恭敬敬。这一连串的疑虑,这些是否和商子寒有关联?商子寒一列人好像在策划着什么……   只因对商子寒的信任与喜欢之情,只是关倾瑶怎么也想不到,商子寒的阴谋,会对她对泽国不利。   这夜,关倾瑶没有让人去传商子寒过府就寝,而是自己亲自去了。   书房,依旧若隐若现的烛光,有个人影低头在比划着,似乎是在告诉关倾瑶,她找的人的确是在日理万机,关倾瑶决定先让下人们去准备宵夜,然后自己亲自端过去。待回来时,烛光已灭,书房不见人影,去了她的房间还是一样,关倾瑶有点着急,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而这时,恰好有名侍卫巡逻路过。   “站住,本宫问你。驸马去那了?”   这侍卫刚刚贪杯喝了几口酒,如今意识有些涣散。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站着位大美人,有些心动。也不管这大美人儿说的什么,带着调笑语气说道:“美人儿,来,让爷香一个。”   关倾瑶一听怒了,今天本想跟商子寒表明自己的心意,却不想他不在,早知道如此刚刚进应该进入书房的。   可现在……竟然被驸马府里的侍卫调戏?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们笑掉大牙?!!!   如此决绝   第四十七章   “住口!你是什么身份,竟敢侮辱本公主!”此时关倾瑶早就想将这侍卫一刀劈杀,只不过今日可是自己表明心迹的日子,若是可以她不想见血。   “我?我什么身份?听好了,本将军乃是右翼将军,是当今宰相的侄子。谁敢……别说公主,就算是皇后,我也敢……嗝……”   关倾瑶一听心中冷哼几声,“是吗?本宫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暗卫何在!”关倾瑶话音刚落,隐蔽与商府暗处的暗卫立即出现的关倾瑶面前,其中不少还是曾在宫中当过侍卫的。“公主有何吩咐!”   关倾瑶冷冷得看这那个自称右翼将军的男子,“将他押入公主府大牢。好好待他!”   “领命!”应下之后暗卫便吩咐手下兄弟,三俩下的制服了这个所谓的右翼将军,押他回府邸。   此时那右翼将军晕乎的说:“你们干什么,你们大胆!本将军是右翼……嗝……将军,是当今宰相的侄子!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本将要砍了你们的脑袋。”酒醉的将军再怎么叫怎么乱动也挣脱不了侍卫的捆绑。   关倾瑶冷笑,不过是个宰相的侄子就敢如此!   “这样吵嚷像什么样子!让他闭嘴!”   “是!”年轻暗卫下手也是极快,慌从衣裳中掏出个白布,“就这个#%¥……&%&*……”话音未落便被白布堵上那张破嘴,押走了。   “公主还有何吩咐,属下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关倾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们继续暗中保护就是,最近总有那些不太平的事发生,你们多加警惕,退下吧”   “领命!”首领说道:“兄弟们,不要松懈!”   “是!”说完便四下散开,关倾瑶抬头看着空中那颗天煞星越来越加发亮,沉默了半晌,不再寻找商子寒,而是选择回府。   宫中守卫向来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今日商子寒与其余的守卫将领等那右翼将军等了一日就是不见踪迹。等宫中公公来报时才知晓这人昨日被人给抓了起来,罪名是对皇族不敬。   关家的子弟多数还是在这洛阳城内的,只是平日里关倾瑶不常走动,商子寒也是没那个心思与那些人交好。这一说起罪名来,反倒是让商子寒纳闷。那右翼将军到底是动了什么人,人都直接被拉入天牢去了。   只是不想,那公公将前因后果一说商子寒的脸色可是难看得很。   那个渣居然乘着自己去取醒酒茶时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来,真是不可饶恕。单是关押天牢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那位传旨公公可是被吓的不轻,也难怪,向来温和儒雅的驸马爷也会暴躁不已。见驸马爷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怕是有人要吃些亏。不想,他自己便是第一个。   商子寒往外走了几步,想到自己来泽国许久还不知天牢的位置。转头便冷道:“还不带路?!天牢!”   商子寒去天牢的消息传遍皇宫,至于去做了什么自然也是有商子寒自己的说辞。   与商子寒一同前去天牢的传信公公不敢多言,这皇宫内的人,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寿辰并未因此事受到影响,反之宫廷的安危都压在商子寒与另外两个副统领的身上。   这几日也是忙着与人交接,都没什么时间回府歇息。关倾瑶也就索性回宫住下,一来是能与商子寒一同就寝,二来能时刻瞧见她也是好的。   至于那右翼将军则还是被关押在天牢内,瞧那态度就知晓关臧龙是不打算善了。看来是想等寿辰结束之后在好好审问审问。   这日关倾瑶正与商子寒打算出宫散心,还未出宫便先是遇上她们并不想见的男子。只是这人恰好就在宫门口,难不成为了这个不出去散心?商子寒可是不愿,在宫内忙活了好几日,好不容易得了休沐怎能因此退缩。“不知丞相大人这是在等谁?   只见那丞相直接略过商子寒,商子寒无奈一笑,见他在关倾瑶面前行礼。   “公主殿下,微臣有事祈求。”   商子寒心中咒骂了句:老狐狸!   关倾瑶自然知晓丞相等着自己的原因,只是……刚刚她家月儿的表情有点不开心呢。即便是知晓宰相意图,关倾瑶也不想让那人这般简单的离开天牢就是。“不知丞相大人,找本宫所谓何事?”   丞相心中如今对关倾瑶十分不满,若不是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他现在怎能甘心被一个女娃娃玩弄于手掌中?只见这丞相脸上露出的是谄媚的笑:“老臣只是希望公主殿下,能为侄儿美言几句。侄儿也只是喝多了,把公主您看错成他府上的一个女人了,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眼神不太好,有些糊涂,呵呵,还请公主明察秋毫呀”   这话一出商子寒与关倾瑶的脸色可是黑了几分。   商子寒站在一旁不开口,关倾瑶却得按捺着语气说道:“丞相,你这话本宫就不爱听了,怎能拿本宫和他府上的随便一个女人相比呢?”   这个小丫头片子!   丞相不禁怪罪自己的侄子,普天之下众多女人,偏偏惹了这个主。   “哎呀,公主,您看我这张臭嘴,臣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脑筋也不好了,公主饶恕老臣。”   关倾瑶正想继续和丞相打太极,商子寒却忍不住了,闷哼一声。开口道;“丞相大人,您要求情也应该去跟父皇求情才是。若是章和将军在知晓公主身份下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那就是罪有应得,若是不是……也算是小惩大诫。”   商子寒的话,让关倾瑶心下有几分喜悦。   丞相对这倒插门的绣花枕头本就很不满,如今看来还是挺不错的。“驸马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儿就该受到如此惩罚?”   商子寒别过脸去,不愿在看这脸面目。   “丞相大人,您要明白,章和是在驸马府对公主无礼。整个驸马府的侍卫都知晓,至于那章和为何会在驸马府?这倒是一个令人感到有趣的事情。当然我对于此事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公主殿下是我的夫人,夫君怎能如此袖手旁观。”商子寒的调侃之语倒是让丞相大人白了脸,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商子寒伸手牵起身旁关倾瑶的手,毫无表情得看了丞相一眼说道:“丞相大人若是没事,在下先行告辞。”   商子寒突然间的举动,让关倾瑶心跳漏了拍,关倾瑶被商子寒牵着出了皇宫,上马车时,商子寒才放开,彼此仔细看这个对方的脸,商子寒她想要将关倾瑶的容颜记在脑海中,烙在心上。   关倾瑶看着她清秀的脸庞与她的眼,月儿的眼甚是美,商子寒伸手为关倾瑶撩开耳边的发丝,柔声说道:“昨日,你来府里,怎么不知会一声?”   关倾瑶略为不满道:“知会?本宫去见自己的驸马,还需什么知会?”   商子寒一听心下觉得甜,只是她早已觉得将她推开,现在又何必给她希翼。   商子寒眉微微皱起。“是。在下就不在这儿不打搅瑶儿雅兴,在下先行离去。”   对不起。   商子寒心痛的想着想对她说却又说不出的话,她正要踏出马车,便被关倾瑶给拽了回来,只听关倾瑶略带恼怒问道:“商子寒!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几日老是躲着我?!”   商子寒低头,关倾瑶看不清她的脸,自别院回来之后,她虽有过府,可也只是在那里待了小许要么就是两人没什么对话。加之关倾瑶虽然有派人来让自己过府,只是自己老用寿辰来搪塞关倾瑶,久而久之,已是许久没有看见公主府的下人出入商府。   “公主多心了,子寒只是忙于寿辰,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海涵包容才是。”商子寒的话,无疑又是告诉关倾瑶,她为驸马,应当对父皇的事情上心。如此说来,刚刚她为自己辩护也只是碍于她是公主,她只是她的挂名夫君而已,公主这回真的发怒了。   “商子寒!”   “不知公主叫臣,所谓何事?”商子寒假作淡然的低头,将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上,   实则不敢去看她的清眸。   “你!跟本宫回府。”   关倾瑶头也不会的上了马车,“一句话,回不回?”马车里传出关倾瑶给她的选择声音,好一会,关倾瑶未听见商子寒的答案,心中已然知晓,没想到她能如此决绝!   寿辰   第四十八章   商子寒一人对着远去的马车出神。等回神时,马车已淡出自己的视线。商子寒一阵苦笑,眼泪笑出了眼眶,瑶儿,或许这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终究,有缘无分,瑶儿,没有了我,你可以度过一个完整的人生,可以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只是……没想到自己泪涌的越多,心愈发的绞痛,她看不到她的未来了。   与此同时马车之内的关倾瑶,又何尝好过……想到曾经属于她的月儿,将来会躺在一个男子怀里,眼,渐渐模糊了,含泪道:“去郊外。”本驶向公主府的马车忿然掉头,往洛阳城门而去。   郊外还是跟以往相同,只是现在的风景倒是跟几个月前不一样了。关倾瑶下了马车面对着原本绿油油的草地,她迷茫着看着此景。   月儿你可知,这般景色,是你一直喜爱的,没有了你,再美也只能是凄冷。   直至今日,她才知月儿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将手贴在胸口,那里撕裂般的疼,泪已经干涸,今日之别,是否真的应验了那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她和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关倾瑶是怨恨她的,恨她带给自己的欢乐,又恨她碎了自己的美梦。   有道是: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商子寒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府时,便看到那两个属下在商量着什么。想起前几日的事情。没有上前说什么,而是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想也许睡一觉会好些,却被房门的人影所惊醒。“来者何人?!”   “属下有事禀告。”   商子寒一听也就只好强打着精神站起,单手按摩着头部穴位,有些不耐烦,“说。”   那黑衣人有些奇怪,只感觉今日的主子,似乎跟往日不同。   “殿下,这是准备好的路线图。请您过目。”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商子寒。   “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商子寒将那信件拆开简单得看了一眼。   “是,殿下,到时候一定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嗯……吩咐下去,按照计划行事。”   “是殿下。”   黑衣男子离去之后,商子寒颓然的坐在床沿,眼神空洞的看手上的图纸,低喃:“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该来的,也来了啊”   商子寒与那黑衣下属皆不知,他们闲谈之后外头有一男子听着。待黑衣下属离去之后,他这才转身离开。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有那么好运。刚离开,便被几人拦下。“来者何人?为何鬼鬼祟祟,报上你的大名!”   那黑衣人倒也有几分骨气,只看他拔了兵刃出来,说道:“不必废话,动手吧!.”   那几人一听,也不多说。直接出手,一对三,那黑衣人逐渐变成下风。“若不再明说,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无情?哼……你现在还不是处处杀招,置我死地?别妄想了!”说着一个飞踢,踢中一人之后,上了屋檐,“明天,会有好戏登场,哈哈哈哈哈……”黑衣人带着狂妄的笑声离开了。   本想上前追的他们却被一个人拦下,而那个人就是暗卫队长。“队长,为何不追?”   “这是统领的意思,你们胆敢违背?!”暗卫队长的杀气一放,倒是让那三个暗卫泄了气。“好了,赶紧回去,保护殿下才是主要。记住,年会上你们的任务!”说完,便施展轻功消失在黑夜之中。   今日是关臧龙的寿辰,特地下令,所有文武百官都可携带家眷子女,换下官袍,着便服就可。   太阳夕下,聚集皇宫门口的大人也逐渐增多,有拉家常有谈论政事,等候关霆轩的圣旨。   商子寒赴宴途中,也不知是轿夫脚程快了,还是此人走的慢,不偏不倚撞上了此人,“大胆刁民,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轿子,敢贸然撞上来!”一侍卫狗仗人势的说道,那摔倒在地的人并不语。   轿内商子寒感到周遭的振动与侍卫辱骂,道:“谁再说一句马上割舌头!”   侍卫立即怕的噤声,商子寒掀开轿帘踏出,将那人搀扶起,“老人家,您怎么样,受伤否?。”   “无妨。”那人摆摆手,见他眼神黯淡无光,才知此人瞎了,心中愈发愧疚,“老人家,何不到我府上歇息,聊表在下歉意。”   老人家突然握着商子寒的手腕,商子寒也不急,疑惑道,“老人家,您这是?”   “姑娘,老朽乃算卦之人,方才从姑娘身上感受到一股浩然之气,甚为奇之,姑娘此时是否要去何处?”老人家轻声说道,商子寒倒是惊奇了些,这老头儿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道:“是,老人家有何告知?”   “其行次且,行未牵也,但,覆公觫,信如何也,姑娘此番前往,必再三思虑啊,唉   ……”说着摇摇头,拄着根竹子,摸索着前行,.听此言,商子寒闷闷不已,也不加阻拦。这老头非凡人,那番言论,似是打翻五味瓶,心头不可言喻的无奈,自己无可选择。   不远处,那个老头儿缓缓转过头,像是预谋般,对着轿子的方向露出诡异的笑容。商子寒浑然不觉。   “皇上有旨,宣众大臣及其家眷入宫。”   宫门大开,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今日商子寒特意沐浴更衣之后才前往皇宫的。只是准备换衣裳时,夜羽放下一套藏青色长袍,“公子,这是公主命人送来的。说是公子今日穿的。”商子寒顿了下,只是让夜羽退下。待出浴时,商子寒亲自穿上这套关倾瑶为自己准备的衣裳。   “驸马爷,今日气色盛嘉,是否有喜?”   商子寒一听,反而有些无奈。“各位大人说笑了,怎会有喜事,倒是这日子,况且是皇上设宴,能不欢喜?”   “是是,驸马爷说的是。”   几名大臣在一起笑过之后,便听见公公说,皇上已经过来了。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一一跪下行礼。   “各位爱卿,今日乃是喜事。就不要如此多礼,平身,赐坐。”说是这般,但群臣皆是正襟危坐,起身时,商子寒的目光落在关倾瑶的身上。只见她笑而不语,那笑却不是对着自己。当下心中便有些略闷。   商子寒此次寿辰一边为臣要护皇室宗亲安危,一边又是驸马爷,以至他的位置不上不下。而关倾瑶最为皇室长公主,她的位置是比商子寒高出许多。   “今日,是朕的寿辰,今日,大家畅所欲言就是。干杯。”所有的官员,举起酒杯,为此喝彩。   对此,商子寒也不过一笑而过。   待敬酒结束之后,酒席另一边,便响起乐声。歌舞演奏即将开始。   待前奏结束之后,便出现一些舞女纷纷入场,在场对许多官员目不转睛的盯着美丽的女子,现场不时响起掌声,气氛渐入佳境。   商子寒低头则慢慢品酒,看看舞女所表演的曲目,“凤舞九天……”商子寒嘴角上扬,这个节目,应是精彩,只是今日之后,自己距离关倾瑶应该也会越来越远了吧。   舞台上的女子,脸蒙着纱,看不清样貌,一身血红色的披风,白色的武术服,吸引了大半目光,一套阴柔的拳法让百官连连称赞。只见那女子周围突然闪出白色荧光,接着人便消失不见。这倒是让百官惊奇不已。   “人呢?人去那了?”   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人在这里!”   所有的人往那声音源头看去,只见那女子踩着御花园的假山之上。   “厉害厉害……”也不知道是那个纨绔子弟带头鼓掌,不久掌声一片。   寿辰事变   第四十九章   此时此刻那些隐迹在黑暗中的杀手慢慢的靠近布防四周的侍卫,一一杀掉。半数换上他们的衣服,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另半数分三路继续攻击。   带领正面攻击的,是暗卫分组队长,一身夜行衣,看不出是男是女。只见他持着自己的佩刀,施展轻功飞过表演的戏台,还未落地,就已有几名官员倒下,关臧龙面色一凛,暗骂宫中为何出现刺客!这驸马怎么办事的。   商子寒顿时脸色一白,大叫道:“来人!有刺客,保护皇上!”   周围的侍卫一听,急忙调动侍卫前往营救。却不想背后一刀,倒在血泊之中。   死,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暗卫队长持着佩刀,已杀数十侍卫,而的队友也是一样。   本银白的刀刃上,残留着血红的血迹。一条条生命就此结束。   关游和怒斥,从身旁侍卫手中抢过佩刀,准备迎战。“大胆贼人!竟敢血洗皇宫!”   “呵。”只听来人冷哼一声,“皇宫?这里充其量也不过只是王府罢了。谈何皇宫?”话倒是让在场的百官倒吸一口气,他们试乎已经感觉到关臧龙那怒发的声音怒气一般。   “放肆!”   “哼。关说不练假把式,想证明?那就来吧。”这话尽是挑衅,作为皇储的关霆轩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孤还怕你不成?!”关霆轩说着便取了身旁侍卫的兵刃,二人打在一团。   其余的暗卫下属自然是奋起屠杀。商子寒眉皱起。“屠杀老弱妇孺?我只听说用德行安定百姓,没有听说用祸乱之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待百姓怎能如此这般,我绝不允许!”   暗卫一看,出来说话的原来的是自家的公主。本想一一跪下,可想到如今这里是泽国皇宫,若是自己一跪,公主岂不是危险?   “哼!我们只是拿人钱财□□。”若不是这暗卫机灵,想关臧龙会将矛头直指大溪。可后面的话,倒是打消了他的猜忌。“那么,只能劳烦你将命留在这了。”   话已尽,绝已战。   商子寒虽大伤初愈,但最近一段时日,背地里一个人练武,从未懈怠,自己只能孤军奋战,自家下属皆分配在外围不曾入内。   关倾瑶心里却是暗暗的捏了把汗,就怕那刀剑无眼伤了商子寒。   二人近身搏斗时,暗卫清楚的看到商子寒唇动了动。“泽国驸马,不过如此!想,那时候的伤势还未痊愈吧!”   “可以了。”商子寒用唇语道,暗卫刀指商子寒胸口。光亮之下,似乎能够看到暗红色。关倾瑶心中一颤;她受伤了!   “你们全部住手!你们的驸马爷在我手上!”暗卫十分顺利的劫持了商子寒,“驸马?”关倾瑶不禁伸手,想要上前。   “不要。”商子寒对着关倾瑶摇头。   商子寒有些苦涩,自己犯了罪过,只怕无脸见她。   本喜庆的节日,因刺客的到来,变的唉声载道。   血液的气息弥漫着,诡异之至,气氛被打破。本可以奋起反击,却不想,商子寒被掳。倒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暗卫也是看如今是个机会,开口便是一顿讥讽:“哈哈哈哈哈~原来泽国驸马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呢。”   关倾瑶一听,怒斥道;“本公主的驸马,何时需要你这种山野匹夫来指指点点?!”   商子寒一听,心下一暖。本想开口说几句,可想到,自己如今已被点穴。   “如此甚好。本大爷倒是想领教领教,公主的高招,想要救情郎,门都没有!”说完就将商子寒交给旁边的黑衣人,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其余暗卫见自家队长下达命令之后,就架着商子寒准备离去。   关倾瑶一看,心下更急了。   手下自然而然没有手下留情。反而狠下杀手。   关倾瑶见商子寒被带走,情况危急,不想和那人周旋,便往商子寒被架着离去的方向奔去:“放下她”   暗卫队长一看,挡住关倾瑶的去路。   商子寒看着关倾瑶如此,闭上眼,瑶儿何必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就此分开就是,不如相忘于尘世间罢了。商子寒暗示其余的暗卫,速战速决。“带走!”   而另外两路也逼近关霆轩,他们都是死士。以死换来主子的安全。   宫门大开之后,暗卫们将商子寒送至一旁掩蔽的一处,那儿有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马匹。等将商子寒安排妥当之后,那些暗卫跪在地上说道:“公主,冒犯了,但恕属下还不能解开您的穴道,这是皇上的指令,外头已经有我们的人在等待接应了。”   “无碍,我们走吧。”   “这位公主,原来如此关心驸马爷。真是为驸马爷感到高兴,若是公主可以乖乖放我们走,可以保驸马爷的全尸。”暗卫嘲讽道。   关倾瑶咬着牙,狠狠的说;“想都别想!”   “是吗?那么你身后的父皇或者皇兄什么的倒是与我无关。”暗卫丢下这句话时,死士已经将关家包围在圈内。“公主殿下,您请自便。”说完就施展轻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瑶儿,此次分别,愿不想见。   月儿,我会找到你的。   死士看自家主子都已成功撤离,自然自己的任务也已完成大半。挥起佩刀,将那些准备上前解救的侍卫一一送进地狱。   “你们已是插翅难飞,快快投降。”   “投降?怎么可能。”说着就挥刀将一皇子从暗落里提出来,只听这人说道:“这就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哈哈哈。”挥刀将他头颅砍下,只可怜了这年为六岁的孩童。   关霆轩一看,自己的子嗣都如此惨死在这些刺客之下。怒发冲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宫拿下这些刺客!”   关霆轩说着就将酒杯扔了过去,酒杯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最好掉落在地上。酒杯破碎的声音,正是双方激战的开始。   只是,那些似乎都跟关倾瑶无关。关倾瑶早已追了出去,想要将她的月儿带回来。   暗卫飞出皇宫,落在宫门外。   暗卫笑了,看来自家的公主将敌国公主的心都给带走了。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关倾瑶,你还是请回吧,皇宫里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你。”   “回去?可以讲本宫的驸马还给本宫,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暗卫冷笑。“那只能恕难从命。”避免不了一场打斗,即使关倾瑶的武艺不低。可毕竟暗卫的实力是经沙场历练的好手,若不是自家殿下先前言明不许伤了关倾瑶性命。   如此一来,关倾瑶也是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打了这么久,小公主都奈何不了?”   等队长整顿回来之后,却看见他们还是在一通乱打。   要是公主殿下不能全身而退,皇上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云昝玥此时已坐着马车之内,外面还能清楚的听到打斗的声音。“傻瑶儿,你追来做什么……”回神时,泪染矜裳。   “关倾瑶,我敢保证,你若此时不回。你将遗憾终身,终身都留着愧疚之中。”暗卫突然发力,将关倾瑶震出数丈远,然后一个轻功,坐上马车,使劲拍打马儿屁股。马儿吃痛,奔驰出去。   “若是救不回驸马,这才是我关倾瑶此生最大遗憾。”若是云昝玥在身边的话,定会被这句话感动,只是……她不在。   马车内,云昝玥有些失神。这次离别,想是不会遇见。只是,她却好像听到,瑶儿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后面是不是还追来了?”   “是的殿下,是泽国的公主,关倾瑶。”云昝玥没有说什么,反而叹气。   “不要伤到她。打晕就是。”瑶儿,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欠你的,来生再还。   “属下遵命。”   洛阳城门,如今是闭合。   守城的将领,如今大部分都已换成自己人。   “开城门!”   守将一看,是队长,便大开城门。   不多时一部分暗卫乔装成百姓一同离开洛阳。   出洛阳,经两城之后,天已有些微亮。   离恨天   第五十章   云昝玥一行继续赶路,如今天亮,洛阳城内所发生的事情,必会天下知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途径一驿站时,马车停下,换了一匹骏马。   “公子不必担心,这里是我们的接头地点。”夜凌看云昝玥四处打量着这有些破旧的驿站,出声解释。   “恩。”这时夜羽夜凌夜崎都换好衣装,准备一同回国。   “你们三人跟我过来。”云昝玥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这倒是让三人有些担心。“殿下。”三人跪在地上,听从发落。“昨夜,如何?”   “回殿下,昨日暗卫们杀了一些肱骨大臣及一些世家子弟,死士杀了关霆轩的小儿子。至于其他关家子嗣多少都有损伤,后宫亲眷及嫔妃惊吓过度,多数晕倒。”夜凌在仔细想了想,将暗卫与死士所言整理了遍才开口禀告。   “什么人?!”   静,还是静。   本以为是自己听错,却不想,看见那一抹身影。   云昝玥深呼一口气,“你们都退下。谁都不许打扰。”   三人疑惑得瞧了云昝玥一眼,最终点头离去。   云昝玥稍微收拾下心情,“瑶儿,你都看见了?”狡辩的话云昝玥向来不屑。而这次也是一样。   关倾瑶身影自后窗而入,“月儿,你不是被绑架吗?为何他们……”如此尊敬你?   关倾瑶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根本就没了解过她。   “瑶儿,对不起。”千言万语,只有对不起说得出口。   “月儿,我们回去可好?”关倾瑶上前试图拉住云昝玥的双手,却被云昝玥躲开。   “瑶儿,这次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抱歉,我要离开了。”关倾瑶浑身一震,有些惊讶。她的月儿要离开了。难道她们……“瑶儿,你回去吧。”云昝玥说完准备转身时,只感觉到脖颈冰凉。关倾瑶的匕首如今就在哪儿。   “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宫。”关倾瑶怎会不知,那些刺客都是眼前人的安排。若不是自己一直派人暗中保护,自己也许真以为她的月儿就要离开人世。   “瑶儿……放我走,可好?”   幻想过月儿离开时的样子,幻想月儿会一直陪伴着自己,幻想月儿每日的温柔,幻想月儿……可从来没想过,月儿会这样……求自己放她离开。“你当真要离开?”月儿,听到倾儿的心声了吗?留下可好?   你不是想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隐居嘛?只要你留下,我们便去隐居。   “公主请回吧。”   关倾瑶身形晃了晃。   “本宫乃大溪国长公主,云昝玥。”   关倾瑶不禁瞪大眼睛看着她,云昝玥,公主,大溪,这几个词不断在关倾瑶脑海涌现,她看见云昝玥面色冷酷,她趔趄退了几步,“不可能,不可能……月儿乃是泽国平民,你不是月儿!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你把我的月儿掳哪去了!”   关倾瑶此时已经不能思考,云昝玥又何尝不心痛,“月儿就是我,我是云昝玥,这,我没欺骗你。”说着低下了头,这不就暗示了关倾瑶,往日的一切一切都是假象,关倾瑶绝望了,看着曾经那张最熟悉的脸庞,如今怎会如此陌生,她是谁?   泪早已无声划落,云昝玥只觉得心疼,伸手将关倾瑶轻轻抱在怀里,低头吻去她的泪痕。泪水是苦涩的……   待二人回神时,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   即是如此,云昝玥还是放开了关倾瑶。   关倾瑶头也不回走出门外,只在门口说了句:“不到黄泉,不再相见。”   云昝玥无言以对。   “殿下,属下刚看见敌国公主逃逸,是否捉拿”一暗卫窃喜,以为可以领功   “滚,都给本宫滚!”她将墙上佩剑拔出,施展剑气将身旁一木椅打出去。   “公主饶命啊!”暗卫急忙用手护住脑袋跑出去,云昝玥觉得自己站不住了,恍然知晓,她在这场角斗中是赢亦或是输,为国提供情报,报仇等等,于她都如浮云,自己已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关倾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城的,一进皇城,便看见士兵正在排查,昨日那人说的话,浮现在脑海。关倾瑶已无心回到府内。却不想在去宫中的路人,被一老人家拦下:“姑娘如此匆忙,可是坏事。”   “老人家,是好是坏,如今还不清楚。”她实在没有心情和一路人耗了。“姑娘,这里有一老朽写的字条。请收下。”关倾瑶接了字条便急急忙忙的赶往皇宫。却没看见那老头笑的无比讥讽,老头走到城外破庙打了个响指老人身后出现一人:“主子,何事。”   “查出云昝玥回国路线,老朽要好好感激她。”   “是”   “不出数月,两国必死伤无数,”   “主子的意思是……”   “……”话语间,夜色来临,将他们的身影渐渐隐去。   关倾瑶赶到到皇宫门口,只见一片混乱,一群大内侍卫正奉命追拿刺客,另一边侍卫在宫内和城中四处寻找残余的敌人,先前喜庆的景象荡然无存,碧血也已擦干,取而代之的是白布挂满各处房檐,冷风袭来,显得格外阴森,关倾瑶预感果真这事未完,可有谁出事了。   进入大殿,只见关臧龙一个人脸色苍白的坐在大殿之上,无神的看着某处,毫无生气,身边的太监一言不发,周围来往着大大小小的宫女正筹备着什么事,关倾瑶急切的上前,喊道:“父皇?”   关臧龙似是没有听到,“父皇?父皇?!”关臧龙这才些许醒悟,起身抱住关倾瑶:“瑶儿,瑶儿,你没死,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关倾瑶听见关臧龙突然这样喊自己有点不适应,但是看关臧龙的表情,像是哭又似在笑,关倾瑶挣扎着离开关臧龙的怀抱,只见关臧龙又恢复之前的神情,呆坐在皇椅上,关倾瑶心中担忧更甚。   “公公,发生何事?!父皇为何这般”太监不禁抬起衣袖哭了出来:“禀告公主,皇后受到惊吓,皇后、皇后她崩了!!!还有……”   关倾瑶顿时悲从中来,本就刚被抛弃,这回又来了个噩耗,“公公,你说还有什么事?”   太监还未答话。就先听着关臧龙的怒吼声,“闭嘴!”   “没有了,还有就是让他们逃了!他们手上还有驸马!瑶儿,你可知他们从何处逃逸?朕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断!”关倾瑶犹豫了下:“瑶儿无能,并未追上他们,瑶儿只知他们从东南方向逃逸,只是驸马她……”   “瑶儿,放心,朕定将他们活捉,朕确保驸马平安无恙。”关臧龙怕关倾瑶担心,做此承诺,并且并未告知自己的最爱的小孙子,以被残忍的削了头颅,日后问起,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出宫拜师练武……   关倾瑶内心感性与理性在纠缠,自己为何会突然对最疼爱自己的父皇撒谎,为何现在,担心父皇发现云昝玥的身份。正在做内心斗争的关倾瑶,只听关臧龙一声令下:“皇后崩,将皇后厚葬在皇陵!”关臧龙打算将来找个由头将自己那孙儿安葬,公公啜泣的将此话传下去,大殿内外一片嚎哭之声。“朕也该去看看皇后了,这么多年来,朕也没好好陪陪她,唉……”   “父皇,瑶儿陪您……”   “不必了,有朕陪她,朕作为她丈夫,想在她下葬的时候陪陪她了,瑶儿追了刺客一整夜,下去歇息吧。公公,你去协助汤和筹办丧礼”关臧龙顿了顿“再者,朕觉得累了,捉拿刺客的事,传下去,交由张烈”说罢,关臧龙踉踉跄跄的走出殿外。   寒意   第五十一章   九五之言,她不得不遵从,回寝宫的路上,处处凄凉之景,人哪!有时变化的可真快,这天明明是夏季,心底却是愈发寒冷。   关倾瑶突然灿烂的笑了,不知不觉笑出了泪,自己可真没用呵!自己可算是败了一次了,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到的寝宫。   “公主!公主您总算回来了,辰竹跟晨心担心死你了。”辰竹与晨心见是关倾瑶回来,连忙上前紧张询问:“公主伤着了没?公主,你眼圈怎么红红的,公主,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皇后跟小世子都……”   “没事,我这不回来了。母后的事情我已知晓了,你下去罢,我想一人静会。”   “是。”看到自家主子没事,也就独自回房哭去了。关倾瑶躺床上,闭上眼,浮现的却都是云昝玥的倩影,不禁潸然泪下,“关倾瑶,那是你的仇人啊!你真是没出息!那人,分明不在乎自己,她的手段当真高明,呵呵……”   与此同时云昝玥一行已到了金陵一带。   队伍休整时云昝玥一心一意的练剑,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暂时不去想倾儿,午时,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准备,依旧挥汗如雨,滴落在地上的不知是她的汗水亦或是泪水。   夜羽早已准备好了热水,等着云昝玥沐浴更衣。想,公主她必是动了情,这儿女之情,怎会如此神奇。等了好长时间,见云昝玥面无表情进来,夜羽自觉退下。   坐于浴桶之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放松。往日之事却一幕幕的重现。   许久之后,云昝玥才起身,让夜羽进来将浴桶处理掉。“殿下……”   云昝玥直接无视掉夜羽,换上了衣裳。因驸马商子寒已被抓,男装的话,知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现在女装才是明智之举。“夜羽,吩咐下去,一刻之后起程。”   云昝玥的话里,已不带往日那种温情。却是冷冰冰的。“是,殿下。”   夜羽也不是愚笨之人,只是看自家殿下如此心里有些难受。   一刻之后,所有撤退回国之人都聚集一处。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云昝玥说了几句之后,将这些人分为六路回国,从不同的码头搭船回大溪。“今日一别,需要数月后相见,但愿那时各位都还在,我云昝玥必定答谢各位。”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事不宜迟,出发吧。”   云昝玥隐身于其中一支队伍一同出发,云昝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只是本想换女装,可最后结果,云昝玥决定还是男装较好,行动方便。夜羽等人在房外等了许久,都没看见自家公主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发现,自家殿下先行上路,更是留下信件吩咐他们及时返国。这下可是吓坏了三人,询问之后,已有四路出发。一时哭笑不得,三人只好商议一人个追一支队伍。尽量保护殿下的安全。   而此时的云昝玥一身破旧的衣裳,散乱的发丝,脸颊上有些泥土,不管怎么看都是四海为家的男人。而云昝玥对于这种打扮,自己是十分满意的。这样就能混迹于人,不让泽国的探子发现。   云昝玥轻蔑一笑,没想到,这关臧龙速度挺快的,连这小城镇内已贴满她与“刺客”的画像。云昝玥不禁嗅了嗅,这衣裳的味道着实有些难闻。   出了接头地点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山林。云昝玥便一路施展轻功,渴了,喝山上的溪水,饿了,便找些动物烤了吃。那几日,云昝玥算是变成世外高人,两耳不闻身外事。几天之后,云昝玥到达金陵,金陵作为泽国第二城市,人才济济,手工制作更是在顶端。如今金陵的城门口自然也张贴着画像。   所有入城以及出城的人,都要一一排查,而云昝玥也不过静下心来,见天已是暮色,云昝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金陵的城门。刚一靠近,所有的人几乎都往后退了几步。只见这些守门兵侍一个个都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说道:“那来的叫花子,赶紧滚!”   守将更是一副我十分厌恶的表情,也不多看云昝玥一眼。只是云昝玥心里可是十分的不舒服,什么?刚刚叫我什么?叫花子?   入城的云昝玥找了一家布店,满脸横肉的老板见是一叫花子,嫌弃的摆手道:“滚滚滚,去别的地方,这没钱让你乞讨!”   云昝玥早知道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不疾不徐的从衣裳内掏出一块金锭。老板的态度马上来个大转变,眼神发亮:“嘿嘿,瞧我,老眼昏花了,不识贵客,这布庄是金陵城最好的,男女老少的服侍各式各样来来来,公子里面请。”   云昝玥忍着恶心劲走进去,换了一身女装出来,丢给老板一锭银子和一记冷眼:“我是姑娘,不是公子!”   “哎哎哎。”老板只顾着银子,陪笑道:“姑娘生的好看,简直天仙下凡,想必吸引了不少公子哥的眼球,姑娘慢走。”   云昝玥看着满脸猪肉的老板笑的如此虚伪,真想给他一记飞踢,出了布庄,大街小巷的男子都已看的双眼发亮,频频转头看她,云昝玥觉得自己有些惹眼了,可是没办法了,幸得自己武功尚可,不用过于担心。   走进了一家客栈,客栈小二见此姑娘生的极好看,气度非凡,定是王家诸侯中人,迎上来傻笑道:“这位姑娘,要些什么,本小店应有尽有,有城内最好的上房”   云昝玥开了一间上房后便要了热水和饭菜。“姑娘,您的热水还有饭菜好了。”门外,小二哥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小二哥身后还有几个男子,他们分别提着水桶,往内室走去。将热腾腾的热水倒进浴桶之内,一个来回就已满了。“姑娘慢用。”话虽如此可云昝玥见这几个男子还没有出去的样子,略生气道:“还在这做甚么,想尝尝这剑的滋味么?”   小二哥几人这才发现这姑娘乃习武之人,怕是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姑娘,走走走。”   云昝玥坐在餐桌前,慢慢嚼着饭菜,在北方久了,口味都有些变化了。不知回国之后,会不会不习惯,其实,大泽国的饭菜也不错的,尤是瑶儿还亲自为她喂过菜,如今倒也有点怀念了。   云昝玥笑了笑,将膳食吃完,就进了浴桶之内休息片刻。天色虽晚,官兵们还在不停冒着寒风搜查刺客行迹。   青楼   第五十二章   天带着乌云,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   云昝玥想要好好看看玩玩这个名为金陵的城镇,坐在客栈下面的椅子上,喊来小二哥,准备向小二打听打听。“小儿,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小二哥一看是云昝玥就眼前一亮。“仙女,哦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云昝玥瞧了小二一眼,“四海为家,到处走走,见见世面。”   “姑娘,小的给您推荐的是唱经楼、安乐寺、邀笛步、百猫坊、杏花村、子午路、凤凰台、仁孝里、吉祥街、赤石矶。其中,乌衣巷、朝天宫、桃叶渡、成贤街、龙蟠里、夫子庙、长干里、孝陵卫、莫愁路、虎踞关。这十个地方,更是特色。”这小二哥一开口就是金陵内外有名的景色,云昝玥倒是有几分好奇,小二哥这话倒是官腔了些,怕是说过数次。   即便如此,那也得听听才好,届时也能自个儿想想去那里玩乐。“小二哥,可否仔细说说?”   小二一听自然是合不拢嘴,想着姑娘是想好生游玩,若是……请自己当向导。   不管是银子怕是面子也都是给赚足了的。   这人一有了想法做事情就变得精力充沛,小二说那几处景点时更是滔滔不绝,从来历到典故可算是信手拈来,熟悉得不行。等小二说完云昝玥便给了一锭银子,“小二哥说得真是不错,等过些时日我去瞧瞧。”   “多谢客官。”银两不多可也低得上半年的工钱,再有这么貌美的姑娘夸奖,小二自然也是开心不已。   “小二,听说你们这儿还有打油诗,内容是什么?”   “哦,客官您说得是不是秦淮八绝?这首打油诗小的恰好也会,内容就是光阁的五香茶叶蛋、五香豆;永和园的蟹壳黄烧饼、开洋干丝;奇芳阁的鸭油酥烧饼、麻油干丝;六凤居的葱油饼、豆腐脑儿;奇芳阁的什锦菜包、鸡丝面;蒋有记的牛肉锅贴、牛肉汤;瞻园面馆的薄皮包饺、红汤爆鱼面;莲湖糕团店的五色小糕、桂花夹心小元宵。”   “方才听完景,如今倒都是一些吃食。”   “客官,这些都是八家小吃馆的十六道小吃味道极好,客官要是想要吃上一口,小店可以代客官去买,只是需要付些跑路费即可。”   “如此,明个儿便一同去瞧瞧就是。”   与此同时泽国皇宫大内却是萧条,人人都低着脑袋干着自己应做之事,全然没了前些时日喜庆模样。   那一日后宫的嫔妃们受了不少惊吓,关倾瑶担忧母后卓氏便留在宫中侍奉左右。今日倒是头一回出了那宫门,关霆轩本与关臧龙在御书房内商讨政务,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就瞧见自家胞妹面无表情的出现的御书房内,那模样似乎没出现过什么大事儿一般。   关倾瑶今日前去便是为了请安,等告退时关霆轩也是跟着一同出来。   关霆轩看着自家妹妹比起昨日在母后寝宫时还要憔悴,心有不忍,只是一想妹妹定然也是为商子寒安危感到焦急,只好开口劝慰几句。   “今日皇兄总是在叹气。”   “皇妹,是否还在想驸马的事情?”   关倾瑶脸上浅笑一下便消失不见,她没想过自己的哥哥会提起这个人,不过想想也是,关霆轩并不知晓商子寒的真实身份,若是知晓商子寒就是大溪国的长公主,更是此次寿宴上的计划者,怕是……心里会难受得不行。   母后卓氏因此受惊,如今更是被御医断定已无几日活路。   关霆轩见自家妹妹思绪飞扬也便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愿,反倒是出了宫门不久便听着不远处的吵闹声。   这下关霆轩一下子便恼得很,“你们在这儿吵嚷什么,像什么样子!”   侍卫们一听就知晓关霆轩此时心情不佳,“属下不敢,皇长孙说想要见陛下,只是陛下口谕让长孙晚些再来,属下……”   “下去吧。”关霆轩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累。“明儿,你怎么来了。”关子明对着关霆轩行礼之后,带着哭腔。“父王,弟弟怎么不见了?”关霆轩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嫡长子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小儿子的下落,现在是应哭还是笑?哭,小儿子已不在世上,笑,原来哥哥如此关心弟弟。   关倾瑶也本想询问,却不想,自家哥哥已经说出答。“明儿不用担心,弟弟只是受了风寒等过几天就好了,你让他好好休息别去打搅知道吗。”   “这般,我还以为小弟弟出事了,打扰父王和姑姑商榷事宜了,明儿告退。”   等关子明一走,关倾瑶突然就想出宫一趟:“皇兄,皇妹想出宫一趟。”   “哦?那就去罢,何时归来。”   “不知,待应回来之日定会回宫。”关霆轩想到自己的皇妹近日来也为刺客一事费心了,应允道:“去吧,皇兄明日给你几个侍卫保护皇妹安全。”   “谢皇兄,只是皇妹想一人出去散心而已,日后有事,皇妹将及时通知皇兄”   “也好,来,皇妹,这块金牌是父皇赐予你的,若是需要拿着它找地方官员即可。”   “谢皇兄!”云昝玥接过金牌,觉得眼眶湿热。   次日·公主府   辰竹一脸忧愁的瞧着云昝玥,“公主,您真的不需要辰竹陪么?”   “辰竹,你也长这么大了,前几日,我早为你选了个夫家,家境人品也居上乘,过些日子就会有人安排你的出嫁,我有急事,一人方便行事,不能看到辰竹出嫁了,待我回来,我会去看望你,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走了。”   “公主,保重,要平安归来!”辰竹啜泣道。关倾瑶走出皇宫,上马车前,回头看着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好一会,才整装出行。   “公主,我们去哪?”   “金陵。”关倾瑶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去那。   不出两日,便到了这繁华之地,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有些孤单,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凑巧路过烟花之地,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陆陆续续不断有男子进出青楼,里面无尽的欢声笑语,这儿有何话便说何话。   她走了进去,老鸨眼尖的看见一女子走入,上前,只见此女子样貌清丽,气质非凡,恭维道:“姑娘,您来错地方了哟,您来可是会污了您的眼和心的。”关倾瑶看着一脸浓妆的老女人,反而觉得有股亲切感,这层面具可是比那些人单纯的多,只听关倾瑶问道“请问,这里还需要人么?”   “我们这很缺人,姑娘是缺钱吧,姑娘生的如此好看,要不来我们这接客,妈妈我力捧你为花魁。”老鸨开心说道,那目光仿佛见到了摇钱树一般。   过渡   第五十三章   关倾瑶不过只是看中了此处的那种心安,这老鸨这般神色她又怎会看不出来。“老鸨误会了,我不缺钱,原本想着在你这儿卖艺不卖身的,如今我要买下你一处僻静的院子,你可答应?”   听此,那老鸨脸色可是一黑。上下打量了关倾瑶一番,心里盘算着怎么让关倾瑶改变主意。瞧着关倾瑶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她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下便喊了打手过来,想要来强的。   “还是乖乖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关倾瑶冷笑一声,当下便给了那几个打手一记耳刮子。顺势将那老鸨一拉飞上屋檐,这一下可是将这老鸨吓得不行,连忙喊了几声救命,等喊了之后才想起自己的那些打手都不是这姑娘的对手,连忙讨饶。   “收拾一处僻静的院落来,不得打扰,否则你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狠话都已经搁在这儿,那老鸨也是有眼色的人,这姑娘身手这么好,要是真发起火来怕是要拆了自个儿的楼房。连忙点头应下,还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打搅。   “若是如此最好,可你若是敢对我做那些见不得人的龌蹉勾当,呵,我就拆了你的楼阁让你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这是我租用的银钱,看着安排便可。”   “明白明白,姑娘放心,绝对不会出现那种事情。只是看姑娘孤身一人,身边也需要人伺候着,要不从楼中选几个未开凿的丫头片子跟着身边伺候?”   “找些身家清白的还学过字就可。”   关倾瑶在这儿住下已是定局,可不想那老鸨确是想要一耳刮子抽死自个儿,好好的一个头牌就给自己整没了真是糟糕。   老鸨从楼阁内圈了一处僻静的小院来,还让人带了几个刚刚从伢子手中买来的女孩,这些女孩也是立过几天规矩的,其中也有两个家道中落的书香小姐。等老鸨领着人过去时,关倾瑶刚修理了几个不长眼的打手。   瞧着老鸨领着人过来时,关倾瑶便下手了。   一个个身高马大的男子躺在地上嗷嗷直叫,更有人只喊‘女侠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是怎么了?”老鸨一眼就看出了事儿,只是她不好承认,再者此事也不是她授意的。   “老鸨,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只是暂住在此处,你们楼中的事务还是别牵扯到我这儿得好。”   “姑娘的意思我明白,这些个小子听姑娘貌美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这些就是你选得?”   “是,这两个是书香世家只是家道中落,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可……”   “这是赎身银钱,从今日起她们便跟着我了。”   关倾瑶的言行太过洒脱,倒是让老鸨有些反应慢了,等她回神时关倾瑶已带着人进去。   不过还好的是关倾瑶给的银钱还算不错,老鸨自然也是不会跑去加价,再者她也不敢。   老鸨准备的小院倒也干净,只不过关倾瑶确是让这儿的下人换了新的家具,等他们人一走关倾瑶这才让那两个女孩过来。这两个女孩是双胞胎姐妹,现在都已经十四岁了,若不是家道中落再过两年她们及笄之后,家中便会为她们安排许配夫家。   “你们以前是书香世家的小姐,现在只是我一人侍女,从今日起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就可。”   “……是……”   “你们闺名是什么。”   “云卷与云舒。”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慢随天外云卷云舒?名字起得不错,便继续用着吧。”   “……是……”   有过几日金陵城内公子们就知道青楼中来了一位姑娘,一个个一掷千金想见人一面可都被老鸨给挡了回去,这一来二去的那些公子哥就有些恼怒。这花姑娘见一面都难如登天,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人物不成?   这次云卷与云舒在院中看书,还未翻上几页就听着院中干活的下人们在那儿嚼耳根子。   下人们说话向来难听,尤是不知道这小院中住的什么人的时候更是如此。开口闭口都是将云昝玥扁得极为难听,云舒可是气恼,刚想去教训教训时就被拉了回去。   “舒儿,你做什么?”   “姐姐,她们那样说我气不过!”   “你忘记了?关姐姐可不让我们管这些,下人们嘴碎外面那些人就不嘴碎了?你现在去教训了一把到时这些人一宣扬出去关姐姐的处境不是更难堪了。”   “可是……”   云舒还想说什么,可云卷并不给这个机会让她开口。   与此同时金陵城内的一家客栈内,云昝玥已换好了衣衫准备外出。只是因起得晚,时辰早已过了午时,等云昝玥下楼时就瞧见小二正忙着招待食客。   小二见云昝玥下来,连忙上前问,“姑娘,我们是不是立即就去?”   云昝玥倒了一杯茶水,轻呡一口,“不急,晚些在去。”   又过一刻钟后,小二再次问道。   这时云昝玥才应允。   “走吧。”云昝玥看时辰差不多,淡然的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客栈。小二紧随其后。客栈外面本购买什么东西的人,也跟了上来。云昝玥总觉得有一人跟着自己,转过头也没见人,也许是自己这些日子太劳累。也没在意。   一路游玩的云昝玥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那个人的身影,想知道关倾瑶目前的情况,又不想特意去打听。如今看来,原来自己还是这么想她。   云昝玥靠在桥梁之上,看着船只一进一出。   一同外出当向导的小二早已不见踪迹,等云昝玥回神时自己周边便被几个男子团团围住。抬头一看,这人不就是那日帮自己提热水的人么。云昝玥有些想笑,原来早有预谋。   “何事。”   “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我们哥几个想让姑娘陪我们一晚。”   云昝玥这日本就外出游玩,自然也没带什么佩剑出来,如今这几人便是瞧着没有兵刃才想要调戏调戏。这么一来倒是让那些男子觉得有机可乘,如今看来他们得好好谢谢那个小二哥才是。   这几个人脸上的笑容让云昝玥感觉恶心,“癞□□想吃天鹅肉,滚!”云昝玥的声音虽不响,却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最近的那几人可是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爆开一样。云昝玥不屑动手,周围的也不知是想看热闹的还是怕这几个地痞流氓,“臭娘们!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上!”   男子话音还未落下,云昝玥便出手将其制服。   “别让我在见到你们,不然下场不会这么简单。”云昝玥说着便一脚将最近的那人踢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金陵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云昝玥闲逛了也有五六日,她也是时候回杭城了。   这五六日云昝玥也是过得十分惬意,在杭城她是大溪的长公主,即便父母与兄长们都尽心尽力的希望她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而在泽国,她虽然是驸马可也是探子,是去为兄长报仇雪恨,将关臧龙推入深渊,结果却伤害了叫关倾瑶的女子。   下药   第五十四章   每一次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云昝玥总感觉自己十分无力,想记得这个人的一颦一笑又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   若是没有出现那种事情,她们也许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吧……   明日就要离开金陵的云昝玥想要暂时性忘记这个痛苦,最简单或是直接的不就是一醉解千愁?酒不会醉,只不过人想醉罢了。   这一日的百姓还是与以往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小小的酒家内云昝玥正在买醉,而此时进了几个男子,其中几个更是鼻青脸肿的模样,若是云昝玥还未喝醉的时候她怎会看不出来这几人就有她今日刚刚打过的人。   “老大,就是她。”说着头还往后面缩了缩。痞子中的老大示意了下,有个就明白是何意思。过了一会,痞子走了过去。   在云昝玥的周围转悠了几圈,而其余的顾客一看,赶紧结账走人,心里直叹气,这姑娘算是保不住了。   云昝玥只感觉眼前十分模糊又十分清晰,几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随后,云昝玥就感觉有人搭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   云昝玥虽有些喝醉,却也知晓发生何事,这酒,有问题……待自己有些气力时,恍惚间使出全力将那挡住她的痞子打倒在地上,将桌子掀了,摇晃着逃走。   那痞子一看,到手的鸭子飞了,还是只肥美的鸭子,急忙叫道:“给我追,兄弟们!”   此时天已夜幕,云昝玥也不知自己跑到了何处只是迷迷糊糊看见不远处有一处亮光,身后响起了那群地痞的叫声,她使劲咬了自己的手臂,强行让自己清醒些,踉跄的跑向那亮光,不知为何,自己不禁头晕,身体也越来越热了……   等云昝玥到了那处光亮时就发现窗是开着的,云昝玥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运功将自己送入窗内。   关倾瑶暂住这青楼之内本就惹人非议,更有不少公子哥们想要一睹芳容,每日潜伏于此的男子更是数不清,只不过今日确是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因为都去找新花魁去了。   云卷与云舒二人近日不是读书就是练字,除了不是在什么正经的府邸以外倒也过得与往日家中并无区别。   这日关倾瑶也是特意寻了时辰见了老鸨一面,主要还是小院边上的那些无头苍蝇实在吵嚷了些,若是老鸨不出面,她可是要将人收拾一顿丢出去的。老鸨也是见识过关倾瑶的功夫,自然明白她有这个实力,当下便应下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待一切处置妥当后,关倾瑶这才回了小院。   此时的云卷与云舒都已睡下,她一人坐在堂中喝着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待关倾瑶摇摇晃晃得回到房中时,她已有些控制不住身子,头也是疼得很。   关倾瑶正打算歇息,刚踏入房门将房门锁上只感觉寒风袭来,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火热的身子霎时紧紧贴着自己,关倾瑶头脑不明清以为是青楼的哪个女子,在青楼也待了几日,女子之事也知晓些。   还未等关倾瑶反应过来,那女子便吻上她,胡乱的吻着,女子触及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不禁伸出自己的香舌,吮吸那甘甜的清泉,何曾想自己更是难受,浑身更加燥热,手也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裳。   “我要你。”只听女子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女子的衣裳被她自己扒开了大半,露出雪白的酥胸。   关倾瑶觉得这吻似曾相识,随后立即否认自己的荒唐,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在想着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不清被散乱的青丝遮住的女子的脸庞,见女子的胸口开了大半,倒吸一口冷气,今日,就放纵一次。   关倾瑶将手覆上女子胸部,“嗯……”女子舒服的□□了声音,身子更加贴紧关倾瑶,关倾瑶不禁揉捏女子的双峰“嗯……还……还要”女子气喘吁吁的将自己的衣物褪完,只剩一条亵裤,更是不断双腿用摩擦着关倾瑶身子。   关倾瑶明白该怎么做,她咽了下口水,这女子身体真美,身形真像云昝玥,关倾瑶分不清事实与幻觉了,她吻着女子的耳垂,女子的反应更甚了,关倾瑶从女子双峰一路向下,触及到一片茂密的森林,轻轻拨弄。   “啊……嗯,嗯啊~那里,不,啊~!”   发觉这女子的耳垂是敏感处,越是吮吸,女子体内流出的清泉越多,那儿早已湿润一片。   关倾瑶慢慢的往下,用嘴叼着小樱桃,手不断揉捏女子的小豆子,“啊……不,要……嗯……”   云昝玥双手不禁插入关倾瑶的发丝,头部不停摇晃,发丝更加凌乱的铺在柔软的床榻上。“啊啊啊啊啊……”云昝玥突然弓起腰身,身体情不自禁的一阵颤抖。   “你这身子可真敏感”   “嗯……”关倾瑶见女子依旧在她身下难耐的扭动,关倾瑶继续欺身压上云昝玥的身体,轻咬着云昝玥的唇,盖住了云昝玥的□□声,吞咽着彼此的甘泉,云昝玥的嘴角渐渐溢出了晶亮的液体,关倾瑶将手继续往下,来到个湖水泛滥的小洞口,很滑,很容易进入。   关倾瑶喘着气用一只手撑起来,云昝玥的唇得到释放,更加疯狂的欲求不满,主动双手挽着关倾瑶的脖子,急促的在她耳边吹着:“进入我。”   如此诱惑,自己又有了浓烈的欲望,关倾瑶也把持不住了,将中指滑进她的甬道,“啊……嗯!”关倾瑶感觉湿热的甬道包裹住自己的手指,不禁将食指也进入到里面,双指在进入到一半感觉到有一层东西在阻隔着,QingYu和酒的后劲已经将她淹没,想都没想直接就贯穿了那层碍事的玩意,“嗯,啊啊……啊!”   云昝玥双腿不禁紧紧缠着关倾瑶,关倾瑶好像已经将这云昝玥当做云昝玥,报复似的忽然就将手指抽出来,带着一股热流,云昝玥觉得莫大的空虚,不满的呜咽着。   “腿张开点!”   “云昝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现在需要我了是么?嗯?是么!”关倾瑶咒骂了句,身体却还是情不自禁靠上去,两根手指很容易的进入到深处,凭着感觉找寻到一点凸起,“不,不要碰那里,嗯,啊……啊……好,难受,嗯啊……啊……”   有仇报仇   第五十五章   “是么?可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得呢。”   “不要了,要,到了,啊啊啊啊!!!……”云昝玥胸腔不禁急剧起伏,关倾瑶觉得手指忽然被她□□紧紧夹住,感觉到云昝玥泄了,云昝玥身体不停抽搐了好几秒,脑子突然出现一片空白,过了几秒感觉身体没那么热,只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   关倾瑶感觉自己的手指又没被她甬道包裹的那么紧了,知道身下的女子摊下去,应该是累的睡着了。   关倾瑶此刻也累极,加上酒劲还未退,将被褥盖在云昝玥身上,自己转过头,不想看到这女子,便也进入梦乡了。   次日清晨,云昝玥艰难的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白花花的背部对着自己。   云昝玥傻了,发生了什么事?昨日,自己正在借酒消愁,随后一群地痞进来,他们好像做了什么事,对了,就是下药,然后自己迷糊的跑到一间屋子,再然后……   云昝玥思及此,脑袋顿时像是被雷劈了般,要炸开了!天哪!云昝玥顿时想杀了这正在她左侧熟睡的人,云昝玥想起身,却发现腰部和□□甚是酸疼,好不容易起身了,被褥也随之滑落,她看到了自己身子上有着大小不一的红斑,床单上那一滩血迹,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她有些想哭,却不敢看这人了,她不知是应该杀了她还是感谢她。   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若不是他们下药,自己怎会沦落到如此田地,竟然被一陌生女子破身,害的自己还……主动迎合,拳头的握紧,指尖陷进皮肉,不能让眼泪滴落。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逃!”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裳,一弯腰,全身都在痛了,总算忍着痛穿戴好,在从窗口离去那一刻,她想看一眼得了自己处子的女子是谁。   转头之后的结果令她无比震惊,看到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时此刻云昝玥没有去思索为何她会在此,就这么对着天空也不知是释然还是自嘲的笑:老天爷,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么,云昝玥绝不后悔!于是,从窗口飞身而下寻仇去了!   日头的光亮透过窗射入,关倾瑶觉得有些冷,眼也难受,才醒来,“啊!”扶着自己头部,只觉快要裂开般,早知自己不懂饮酒为何昨日会那般胡来。   微闭着眼转头,顿了下,看见被褥被掀开,自己遗漏了什么,往下一撇,关倾瑶就这么定住了,不再有任何动作。   关倾瑶表情凝重,昨夜,自己的风流之事也在脑中清晰起来,让关倾瑶无法言喻的是,这女子竟然还是处子,自己昨夜是着魔了么……   这么禽兽的事也能做的出来,思及此,头痛又袭来,关倾瑶干脆就不起身了,手贴着额头仰卧在床榻上,昨夜的女子是谁?那个感觉那么像……   关倾瑶用力按着自己头颅,叹了口气,想到这几日来,男子龌龊下贱的面孔让自己作噁,自己继续待着这儿也不是明智,起先也不知是自己从那儿看出这里让她安定的模样。   闭上眼的关倾瑶脑海中总是浮现昨夜翻云覆雨之事,最终叹息一声决定好了去处。   还未遇到关倾瑶时的云家姐妹是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离开这个吸血的地方,如今关倾瑶明确告知她们准备下行礼离开时,她们心中是雀跃的。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自然也是好的。   待她们离开楼阁后不久便有人前来接应,来人自然是关倾瑶身边的辰竹与晨心二人。   “走吧。”   “殿……小姐,夫人病重,请您回府。”   “我知道了。回洛阳吧。”   辰竹准备的马车还算宽大,想要坐下四个人毫无问题,只不过此次外出就只有她们二人罢了,这驾驭车马的差事也是落在了辰竹身上。   晨心自然是去为关倾瑶诊了脉象,没发觉问题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来。   “母后的病情如何。”   “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什么时候开始的。”   “殿下离京后的是如此。”   “……”   云卷与云舒从未想过救她们的姐姐居然是当朝的公主殿下……   关倾瑶看了云卷云舒一眼,随后便闭上眼休息去了。   晨心则是开始仔细打量这两个孩子,看她们生的眉清目秀的模样,等长大之后相貌也不会差。   云昝玥离开楼阁之后便是寻了那几个地痞流氓的去处,只不过她的行礼还在客栈自然得先回去,只是等她到客栈时就瞧那个小二正在与那几个聊着天。“客官……呃,您回来了,昨日不见您的身影还有些担心呢。”   “呵,你们倒是手快。”云昝玥说完便一掌打了过去,硬是接下的人自然是吐了血。“谁允许你们动我包袱的,还不自己交出来。”   有人一死小二他们自然是被吓得不行,连忙跪地求饶。至于从包袱里拿的东西自然都是拿了出来双手奉上,“小的有眼无珠,请女侠饶命。”   云昝玥将包袱整理了下,便将那几个打晕,随后一把将小二拉起掐着他的脖子抬起,“那几个地痞流氓你可认识。”   “认……认识……”   “带我去。”   “……是……”   到了地方后云昝玥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些地痞流氓倒是会享受,这么大的宅院居然是属于他们的。也不知道是从谁手里抢来的,“走。”   小二此时可是吓得脚软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不过只是个物色对象的,从未做过那些歹事,现在倒好被女侠抓住还带来这儿,要是老大活着下来他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还不进去就也把命留在这儿。”   小二一听就往里面跑去,边跑边往后面看生怕云昝玥会手起刀落。   只是他也确是瞧见了。   云昝玥见到当日的地痞流氓也不多言,直接拔剑弄死,前后也不过几息时间,庭院中就已经死了大片的人。“你们老大在那里。”   现在小二那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连忙带着云昝玥去了东厢。此时小二心里就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看在他带路的份上女侠能饶过他的性命。   等云昝玥将那些人斩杀之后,小二的下场可算是生不如死,直接被刺瞎了双目。   “若不是因你,我又怎会遇到那种情景。你也该惩治一番。”   待此事终了云昝玥便放了把火将这处宅院烧了,而她自己则是骑着骏马离开金陵。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